“沒證據？那我倒是有證據。”“詭譎”笑容加深，手中權杖輕輕一揮，幽域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面，“你強行干預玩家天機，破壞了迷霧的試煉，讓它的神諭者失去了獲得‘神源之力’的機會。”

畫面中，“天機”的身影清晰可見。

“這么說來，就算他放棄謊言，你也輸了。”“詭譎”的聲音帶著勝券在握的味道，“因為你違背了互不干涉的約定。”

狂風在幽域中肆虐，連漆黑的虛空都被刮出了一層寒霜。“天機”的神力在體外形成一層薄薄的屏障，抵御著越發凜冽的寒意。

“你想怎樣？”它沉聲問道。

“按賭約來就好。”“詭譎”慢悠悠地說，權杖在幽域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讓我想想賭約的內容……”

“如果‘天機’的眷兒放棄謊言，‘虛空’協議作廢。反之，協議立即生效，而且由你親自為我的藏品取回”詭譎“神力。”

它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看在你的信徒現在處境不妙的份上，我這里還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想聽聽嗎？”

“天機”的神力波動越發劇烈，幽域中的寒意幾乎要將一切凍結。它終于明白了什么。

“原來如此。”“天機”眼中寒光閃爍，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意，“這場賭局從一開始就被你操縱了。”

它想到了剛才與迷霧的交手，那場戰斗進行得太過順利。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詭譎”精心設計的局。

“小心點，可別亂說。”“詭譎”收起笑容，權杖輕點地面，“這種話可是很危險的。”

“呵，你要告我誹謗？向‘正義’？”“天機”冷笑，“它敢制裁我？”

“嘻嘻，你只要告訴我，賭約履不履行就夠了。”“詭譎”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狂風依舊在咆哮，但對于“虛空”的化身來說，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天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說到做到。”“天機”冷聲道，神力逐漸平靜，“但‘迷霧’不是好選擇。”

“那誰是？”“詭譎”反問，權杖在幽域中畫出一個個符號，“跟你斗智斗勇的‘智慧’？還是孤高自傲的‘愚昧’？”

它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憑什么說我的選擇就不如你？就因為你是‘天機’？”

“因為我已經看到結局！”“天機”語氣愈發冰冷，眸中閃過一絲預言的光芒，“無論你如何干預，命中注定的結局無法更改。”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詭譎”輕笑，權杖輕輕一點，身形開始變得模糊，“‘天機’也不只有‘既定’這一條路，不是嗎？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它的身影消散于幽域，只留下一串若有若無的笑聲。

“天機”望著它消失的方向，低語道：“此，亦為天機。”

在遙遠的幽域之上，煞白的龍脊圣殿巍然矗立。無數白骨堆砌而成的階梯蜿蜒向上，直通殿堂大門。

一顆頭骨突然出現在臺階之上。

“老骨頭，就這待客水平？”“詭譎”看著無盡延伸的白骨階梯抱怨道，權杖輕點臺階，激起一陣骨粉。

“你，不是，客。”“寂滅”的聲音冰冷而生硬，仿佛兩塊骨頭相互摩擦。

“嘻，這么說你已經把我當自己人了？”“詭譎”笑道，在臺階上輕快地跳躍，“雖然‘虛空’不想跟‘永生’合作，算你有心款待，我可以代表‘虛空’跟你多來往。”

“不必，吾，不喜歡，你。”“寂滅”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厭惡。

“詭譎”在臺階上蹦跳了幾下，看著無數永生從白骨懸崖跳下，化作頭骨的景象。它的笑容逐漸收斂，權杖停止了擺動。

最后還是“寂滅”開口：“你，為何，而來？”

“裝什么糊涂？”“詭譎”語氣突然變得嚴肅，“我的信徒好不容易得到一點‘原初神源之力’，你就給搶走了。這不是以大欺小嗎？”

“你，可知，那是，‘暗蝕’的，新權？”“寂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告。

“當然知道‘暗蝕’的新權是‘恐懼’啊，早就見怪不怪了。”“詭譎”輕描淡寫地說。

“那你，不會，忘了，‘正義’，是怎么，分裂的！”“寂滅”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

“詭譎”難得緘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感慨：“怎么會忘？第一次神戰后，‘正義’為了清理寰宇踏入‘念淵’，結果被欲望撕裂成四份……”

“記得，就好。”“寂滅”的聲音又恢復了平靜，“這么，危險的，‘新權’，連你，也不該，收藏。他，尚不能，處理，這些，東西。”

“這么說，你在給他打掩護？”“詭譎”又活躍起來，權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寂滅”沒有回應，但那雙眼中燃起的幽綠火焰早已暴露真相。它轉身準備離去，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就在這時，一雙繪滿螺旋與星點的眸子在殿堂上方睜開。神力波動席卷整個空間，連白骨都在顫抖。

“天機”冷冷開口：“‘寂滅’，你為何取走我信徒的‘原初神源之力’？”

“寂滅”眼中的綠焰熄滅了，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耐心。它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神力沖刷著白骨殿堂。

“為何不說話？”“天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壓。

“寂滅”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疲憊：“你們，‘虛空’……”

林默躺在樓頂的地板上，一動不敢動。

冰冷的水泥地面透著絲絲寒意，但他顧不上這些。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頭頂那片虛空的空間。

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每一次細微的顫抖都可能引來那道無形的注視，那種被天神凝視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他在等，等著是否還會有第四次登上幽域的機會。

夜風輕輕拂過，帶著初秋的涼意，吹動他額前的碎發。

“真是要命……”林默在心里暗暗嘆息，喉結微微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