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懵了。他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假面還能放在別處？這怎么可能！
這不是跟沒放有什么區別？
不，不同之處在于我終于醒悟自己不過是個跳梁小丑，更是個連面具都看管不好的可憐小丑！這個認知讓林默感到一陣挫敗。
“所以……您還是把假面放在了道途原點，不過我始終尋覓不得？”林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他也不知道，這位神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林默開始自我懷疑。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渙散，思緒也開始迷霧。
【為什么不多找一會兒？】
【為什么要一再褻瀆天機，壓縮自己的選擇時間？】
【難道我真的屬于天機而非詭譎？】
【莫非我根本不是天生的騙子，否則為何感應不到本該屬于自己的假面？】
林默呆立原地，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小丑，在質問高高在上的天神。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失落的氣息。
【若這都不算瀆神，還有什么算？】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
他幾次欲言又止，想問假面的位置，卻又羞愧難當。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
突然，眼眸中的螺旋快速轉動，發出愉悅的笑聲：
“嘻～我確實沒放。”聲音中帶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快意。
林默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閃爍不停的眸子，終于再次認清一個事實：
【林默就是個小丑！】
【它說得對，林默確實是個小丑！】
【不過……】
【真是巧了，我他媽剛好就叫林默！】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讓他忍不住想要大笑。但最終，他只是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林默站在那里，心中五味雜陳。他的臉上展現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他看著那雙眸子，很想破口大罵，但終究只是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顫抖，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迷霧剛才召見了我。”林默壓抑著內心的波瀾，聲音有些沙啞，“它想讓我成為它的神諭者。這件事，您應該知道吧？”
那雙眸子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人心。“嗯～知道。”它輕描淡寫地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林默咬了咬牙，“您為什么要讓我成為它的神諭者？”他的聲音微微發顫，“是不是和讓我棄誓成為‘天機’信徒一樣的原因？”
林默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雙眸子：“我聽說過信仰融合的事情，您暗中推進此事吧？我就是您的實驗品，對不對？”
那雙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他，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問題太多了，我時間有限，只能回答一個。”眸子中閃過一絲玩味。
林默眼睛一亮，心跳不由加快：“好，那我就問您一個，我剛才說的這些猜測，是不是全都對了？”
那雙眸子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流露出贊賞之色。光芒在其中流轉，如同星辰閃爍：“不錯，學會動腦子了。”
“這可是跟您學的，所以答案呢？”林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嘿，答案我早就說過啦。”
那雙眸子輕笑道，聲音如同清風拂過，“時間不多了，這次覲見……不太愉快呢。記住，莫要再對假面誦讀它的圣言。放心，我定將你的誠心傳達給它。”
話音未落，眸子消失不見。林默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墜入無邊的黑暗。
等等！轉告什么？
冰冷的恐懼感從脊背蔓延開來。【該不會是像上次那樣，讓“天衡”知道他的貪婪，讓“天機”警告他“人與神不可共享繁星權柄”吧？】
【恩主大人啊，能不能換個人薅羊毛？小丑的腦殼都快禿了！】
【瞧瞧您珍藏的第一件寶物，這不是很好嗎？】
意識回歸現實，林默發現自己還在樓頂。
夕陽未落，余暉依舊。涼風吹過，帶來一絲清醒。
他回想著剛才的對話，突然瞳孔一縮，呼吸變得急促。
“不錯”！它說“不錯”！
這就是答案！原來真被我猜中了！
它確實在推動信仰融合。“虛空”的兩個信仰融合還說得通，可為什么要牽扯上迷霧？
迷霧……混淆……詭譎……謊言……
林默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在各種可能性中奔馳。
難道它原本是想融合“詭譎”和迷霧，結果被“天機”截胡了？
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欄桿，發出輕微的響聲。
難怪在迷霧的推演試煉中，“天機”會推動自己如此迅速地遇見一個又一個“自己”，然后在魂片人格形成前將他們全部抹殺。
“天機”是在阻止自己產生迷霧的神源之力，它拒絕了“詭譎”和迷霧的融合。
那么……
只能是“詭譎”和迷霧，或者“詭譎”和“天機”了？
“天機”會同意和“詭譎”融合嗎？
林默握緊手中的假面，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想起棄誓后發現的問題：在“詭譎”庇護下積累的假面，似乎已經不夠用了。
而“天機”信仰下，他卻沒有獲得假面的途徑。唯一的方法，就是“詭譎”信仰時的天賦 - 千面鏡！
難道……
“天機”早就同意了？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林默倒吸一口涼氣。他掏出天機骰，將它和金色假面放在一起。兩件神器在暮色中泛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玄機。
信仰融合……到底該如何融合？
融合之后，自己算是“天機”的信徒，還是“詭譎”的信徒？
這個略顯“瀆神”的念頭剛起，林默的視野再次陷入黑暗。冰冷的幽域包裹著他，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了！
熟悉的漆黑幽域中，那雙布滿螺旋與星點的眸子再次出現。只是這次，眼角帶著寒意，目光冷漠，仿佛能凍結一切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