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忙跟著他來到車頭。"從這上去吧。"孔爺子打開一處擋板。沈桃桃喜出望外,連忙爬了上去。其他村民見狀也想跟上,卻被孔爺子擋住了。
車上,沈桃桃發現六奶奶和小河已經安坐其中。她松了口氣,在六奶奶身旁坐下。解下背簍,她擦了把額頭的汗,不禁感慨:"這趕集日擠車,太累人了!要不是孔爺子幫忙,這趟車都不知能不能趕上。"
六奶奶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總算是上來了。"
"六奶奶,"沈桃桃忽然開口,"您說我們什么時候能攢夠錢買輛驢車?"
六奶奶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丫頭,你這心思可真活絡。不過說來也是,有輛車確實方便。"
她不敢說出心里那些雄心壯志,只是輕聲道:"是啊,要是有輛自己的車,以后趕集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六奶奶拍了拍她的肩,"慢慢來,總有那么一天的。"
沈桃桃踏入菜市場,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游移。她徑直走向那個熟悉的肉攤,攤主抬眼瞧見她,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又來買肉?"攤主隨口問道,手上動作不停。
沈桃桃點頭,"我想要些豬下水。"
攤主利索地拿出一個木盆,里面裝滿了各種內臟。"看看,除了肺和腎,都在這兒了。"
沈桃桃的眼睛微微睜大,"我全都要了。"
攤主愣了一下,隨即動手包裝起來。沈桃桃趁機問道:"隔兩日能給我留些嗎?"
攤主皺眉思索,"你能保證來取?"
"當然,我家在柳灣鎮,常來鎮上。"她語氣堅定。
攤主點頭,"行,就這么說定了。"
沈桃桃心滿意足地付了錢,提著包裹離開。她轉身直奔打鐵鋪,心中隱隱期待著定制的零件。
鋪子里傳出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鐵匠大哥,我來取東西了。"她朝里面喊道。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里面走出,汗水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閃爍。"進來看看。"他簡短地說,轉身進了后屋。
沈桃桃跟著進去,頓時被熱浪撲了個滿臉。她不自覺地退后兩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鐵匠拿出一個木盒,示意她檢查。她仔細核對著零件,心中暗自贊嘆工藝精湛。
"多少錢?"她問,準備付款。
鐵匠開出的價格讓她吃了一驚。"這么貴?"她下意識退后兩步,眼中閃過一絲戒備。
鐵匠臉色一沉,"跟我來。"他轉身翻找什么,沈桃桃警惕地看著他的背影,身體微微繃緊。
"你站住。"他突然出聲,嚇得她一激靈。鐵匠拖出一堆廢棄的模具,解釋道:"看看,這都是為你的零件廢掉的。"
沈桃桃這才明白過來,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她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鐵匠擺擺手,"沒事,習慣了。"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沈桃桃心中一酸,默默付了錢。"謝謝你的辛苦。"她真誠地說。
鐵匠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
街上行人漸多,她加快腳步往回趕。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車聲,她下意識避到一旁。一輛華貴的馬車疾馳而過,濺起一路塵土。
沈桃桃皺眉拍打著衣服,心中暗自不快。她的目光追隨著遠去的馬車,神色復雜。
突然,一陣喧嘩聲傳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循聲望去,只見一群人圍在街角。
好奇心驅使她走近,想一探究竟。人群中,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倒在地上。沈桃桃擠進去,蹲下查看老人的情況。
"誰能幫忙送他去醫館?"她大聲問道。周圍人面面相覷,沒人愿意出手。
沈桃桃咬咬牙,"那就我來吧。"她吃力地扶起老人,慢慢往醫館方向走去。
路上,她感受到路人異樣的目光。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皺眉避開。沈桃桃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終于到了醫館,大夫迅速為老人診治。沈桃桃松了口氣,準備離開。
"姑娘留步。"身后傳來老人虛弱的聲音。
她轉身,對上老人感激的目光。"謝謝你,好心人。"老人顫抖著說。
沈桃桃微笑,"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她轉身離去,心中泛起一絲暖意。
沈桃桃專注地工作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嚇得她手一抖,差點將零件摔在地上。
"誰?"她警惕地問道,同時快速將零件和圖紙藏好。
"桃桃,是我。"門外傳來六奶奶的聲音。
沈桃桃松了口氣,起身開門。"六奶奶,這么晚了有事嗎?"
六奶奶笑著遞過來一碗湯,"看你忙了一天,給你熬了點湯。"
沈桃桃接過碗,心中一暖。"謝謝六奶奶。"
六奶奶看了眼屋內,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沈桃桃的肩膀,"別太累著自己。"
沈桃桃點點頭,目送六奶奶離開。她關上門,長舒一口氣,靠在門上。
她看著手中的湯,又看了眼藏起來的零件,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最終,她搖搖頭,坐下喝起了湯。
攤主的熱情,鐵匠的誤會,路人的冷漠,老人的感激,六奶奶的關心......這些片段如走馬燈般在她腦中閃過。
沈桃桃站在米糧店門前,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背簍帶子。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店門。
鈴鐺清脆作響,店伙計立即迎了上來,臉上堆滿笑容。
"姑娘,今兒個又來買米面了?"
沈桃桃微微搖頭,目光在店內掃視一圈。"掌柜的可在店里?我想見見他。"
店伙計愣了一下,隨即又堆起笑臉:"掌柜正在后院盤賬,我這就去請。"
說罷,他轉身小跑著鉆進了后院。沈桃桃站在柜臺前,手不自覺地撫上背簍里的醬油壇子。心跳加速,試圖平復緊張的情緒。
不多時,一位中年男子跟著店伙計從后院走出。他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
"這位姑娘找我有事?"掌柜的聲音低沉渾厚。
沈桃桃微微欠身,"是的,我有樁生意想與掌柜相商。"
掌柜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沈桃桃緩緩從背簍里取出一個小壇子,遞了過去。
"這是我自制的醬油,想請掌柜品鑒。"
掌柜接過壇子,打開聞了聞,眉頭微皺。"姑娘,我們店里已有固定的醬油供應。"
沈桃桃抿了抿唇,并不氣餒。"掌柜的,我的醬油與尋常不同。"
"哦?有何不同?"掌柜來了興趣。
沈桃桃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碗,倒出些許醬油。"您嘗嘗就知曉了。"
掌柜將信將疑地沾了一點,放在舌尖品嘗。他的表情由疑惑漸漸變成驚訝,最后露出贊嘆之色。
"這醬油味道確實獨特,鮮美濃郁。"他不住點頭。
沈桃桃心中一喜,但面上不顯。"掌柜若是喜歡,我可以穩定供貨。"
掌柜沉吟片刻,問道:"姑娘,你能保證供貨量嗎?"
沈桃桃心里一緊,但仍鎮定自若:"這個請掌柜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