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如何？"
沈桃桃早有準備，報出一個略低于市價的數字。
掌柜聽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思索片刻，終于點頭："好，我們可以試試。"
沈桃桃心中大喜，連忙道謝。掌柜讓伙計取來紙筆，兩人簽下了初步協議。
"記住，質量和供貨量一定要穩定。"臨走時，掌柜叮囑道。
沈桃桃鄭重點頭，轉身離開米糧店。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腦海中已在盤算如何擴大生產，更多的憂慮涌上心頭。
她閉上眼，回想起剛才在米糧店的情景。掌柜的眼神、語氣，每一個細節都在她腦海中回放。
沈桃桃睜開眼，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路過賽豹的木匠鋪時，她腳步微頓，想起那張剛做好的輪椅。
"也不知道娘坐著舒服不舒服，"她喃喃自語，"回去得問問。"
走到家門口，沈桃桃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娘，我回來了。"她輕聲喚道。
屋內傳來一聲微弱的應答。沈桃桃快步走進去，看到母親正坐在輪椅上，神色疲憊。
"桃桃，你回來了。"母親勉強笑了笑，"今天出去做什么了？"
沈桃桃走到母親身邊，蹲下身來。"我去米糧店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相告，"我跟掌柜談了談，他愿意收購我們的醬油。"
母親聞言，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真的嗎？那太好了！"
沈桃桃點點頭，但眉頭仍然緊鎖。"娘，我們得想辦法多做點了。這么少，恐怕滿足不了米糧店的需求。"
母親沉默了片刻，輕輕拍了拍沈桃桃的手。"別擔心，我們慢慢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娘，你先休息吧。我去準備晚飯。"她站起身，朝廚房走去。
站在灶臺前，沈桃桃的思緒又飄回了米糧店。
那日，米店伙計對沈桃桃介紹道："姑娘，這位就是我們掌柜的。"隨即又轉向男人笑道："方叔，這位姑娘說有事要找你。"
沈桃桃從凳子上站起身，朝掌柜點了點頭。掌柜手里還拿著一雙筷子，嘴唇上沾著油光，他隨意擦了把嘴巴，問道："姑娘，你有啥事？"
沈桃桃直接說明來意："掌柜的，我先前來過店里買糧食，見到你們貨架上也賣零散的鹽油和香葉醬，我自己家也是釀醬的，不知把醬油放在你們店里售賣的話，怎么算分利呢？"
掌柜聞言怔了一下，眼睛瞇成一條縫，砸了砸嘴巴道："姑娘，真抱歉，我們店里做的是小本生意，香葉醬那些價格太貴了，很難銷出去，因此我們都不收這些了。您瞧我貨架上那幾罐香葉醬，都落灰了還沒賣出去……"
他指了指沈桃桃身后的貨架，臉上帶出幾分歉意的笑。沈桃桃扭頭看去，最高一層確實放著兩個黑色罐子，上面蒙著一層灰。
掌柜又補充道："姑娘，俗話說生意不成情意在，我們店恰好不收香葉醬，但還是歡迎您以后常來光顧我們，在小店買滿五次的熟客，都有一份贈禮。"
沈桃桃收回視線，淺笑盈盈看向掌柜："掌柜的您誤會了，我家釀的不是香葉醬，而是醬油，和香葉醬一樣都是調味醬，但價格絕對公道，您瞧瞧便知道了……"
她從背簍里拿出一個小壇子，用小勺舀出些許醬油："您可以瞧瞧，也可以嘗嘗，我相信我家的醬油味道絕對不輸香葉醬，我是論斤散賣的，一斤八十文，若是有意長期合作，您每賣出一斤醬油，我還可以讓您從中抽成三文錢。"
掌柜瞄了眼面前的褐色醬汁，本想再次拒絕，但聽到沈桃桃說可以讓他抽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微微皺眉。
沈桃桃察覺到掌柜的猶豫，適時開口："掌柜的，您能拿個干凈的小碟過來么？這樣吧，我免費送您兩勺醬油，令夫人今晚可用來炒菜炒肉，再不然熬點熱豬油淋在米飯上面，再澆上兩小勺醬油，用來拌飯吃也不錯的，總之吃法很多種多樣，我們合作絕對是雙贏，有利無弊！"
掌柜剛要張口拒絕，話到嘴邊又改口："嘿嘿，這……這怎么好意思能白要你的東西呢……"嘴上雖說不好意思，手卻已經示意店伙計去取碗碟。
店伙計很快拿來一個海口大的陶碗。沈桃桃看著這么大的碗，不由得愣了一下。若是小碟子，兩小勺就能裝滿，但這海碗若只給兩勺，怕是顯得她小氣。她抬眸瞥了眼店伙計，目光意味深長。
沈桃桃深吸一口氣，決定大方一些。她舀了四勺醬油倒入碗中，香氣頓時彌漫開來。掌柜聞到這香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掌柜的，您嘗嘗看。"沈桃桃將碗遞了過去。
掌柜接過碗，猶豫了一下，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入口中。他眼睛頓時一亮，忍不住又蘸了一點。
"好醬油！"掌柜不由得贊嘆道，"這味道比我見過的任何醬油都要好！"
沈桃桃見狀，趁熱打鐵："掌柜的覺得如何？要不要試試看？"
掌柜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味道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沈桃桃追問道，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
掌柜嘆了口氣："只是我這小店，怕是賣不動這么好的醬油。"
沈桃桃聞言，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掌柜的何不試試看？若賣不動，我分文不取。"
掌柜聞言一愣："此話當真？"
沈桃桃鄭重點頭："自然當真。不過，若是賣得好，我們就按八二分，您八我二，如何？"
掌柜眼睛一亮，思索片刻后點頭道："好，那就試試看。"
沈桃桃心中大喜，連忙從背簍里取出醬油壇子："掌柜的，這是五斤醬油，您先試賣著。若是賣完了，我再送來。"
掌柜接過壇子，又問："姑娘，你這醬油叫什么名字？總得有個招牌不是。"
沈桃桃一時語塞，她還真沒想過給醬油起名字。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店門口的牌匾上，靈機一動："就叫'三味'吧，寓意醬油能增添菜肴三味。"
掌柜點頭笑道："好名字！那就這么說定了。"
沈桃桃見事已成，心中暗喜。她起身告辭，剛要離開，忽聽身后傳來掌柜的聲音。
"姑娘且慢。"掌柜叫住她，"不知姑娘家中還有何物可賣？"
沈桃桃轉身，略一思索道："家中還有些腌菜，掌柜的若是有意......"
掌柜連連點頭："好說好說，下次姑娘帶些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