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心跳不禁加快。她努力平復呼吸,試圖集中注意力。"這樣嗎?"她輕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彥玉點頭,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她微啟的唇上。那抹粉色如含苞待放的花瓣,讓他心頭一熱。他迅速收回視線,故作鎮定道:"對,就是這樣。繼續。"
沈桃桃察覺到他的視線,臉頰悄然染上一抹紅暈。她慌忙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手指在笛孔上游走。笛音再次響起,這次明顯流暢了許多,宛如清泉淙淙。
謝彥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進步很快。"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沈桃桃心頭涌起一絲喜悅。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微風掀起了桌上的畫卷。沈桃桃下意識伸手去抓,卻不慎碰倒了茶杯。溫熱的茶水瞬間浸濕了畫卷,墨跡暈染開來,如同破碎的夢境。
"對不起!"她驚呼出聲,手忙腳亂地想要挽救。指尖觸及濕潤的畫紙,心中懊悔萬分。
謝彥玉卻伸手攔住了她,"別動,已經晚了。"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沈桃桃抬頭,愧疚地看著他,"我...我該怎么賠償你?"她的聲音幾乎是哽咽的。
謝彥玉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看著她,"你確定要賠償?"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沈桃桃咬了咬唇,猶豫片刻后點頭,"嗯,只要我能做到。"她的聲音雖輕,卻帶著堅定。
謝彥玉眸色一深,聲音低沉,"那就...陪我一整天。"
沈桃桃愣住了,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就...就這樣?"她不確定地問,眼中閃過疑惑。
謝彥玉輕笑,"怎么,你覺得不夠?"他的目光中帶著探究。
沈桃桃連忙搖頭,"不,不是...我只是..."她話未說完,就感覺到謝彥玉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你很特別,沈桃桃。"他低聲說,目光灼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融化。
沈桃桃心跳如鼓,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感覺自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無法移開視線。
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氣氛變得微妙起來。沈桃桃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那里面仿佛有漩渦,要將她吸進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沈桃桃如夢初醒,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心跳還未平復,臉頰滾燙。
謝彥玉也收回了手,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他淡淡地說,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馬蹄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門外。
"應該是賈叔回來了。"沈桃桃說著,起身向外走去。她的步伐略顯匆忙,似乎在逃避什么。
院門大開,賈叔正在卸下馬匹身上的枷鎖。看到沈桃桃,他咧嘴一笑:"桃姑娘,磚瓦已經備好了。明日就能動工蓋新房了。"
沈桃桃微微一怔:"這么快?"
賈叔擺擺手,一邊給馬喂草料一邊解釋:"我正好認識那邊的人。"他頓了頓,又道:"桃姑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能否麻煩你們幫忙做飯?這米糧和食材的錢我來出。"
沈桃桃沉吟片刻:"賈叔,這事我得和我娘商量一下。"
回到家中,孫氏正蹲在院里整理菜蔬。看到女兒回來,她立刻起身,拉著沈桃桃進了屋。
"桃桃,你看!"孫氏興奮地從懷里掏出一個舊荷包,"豆芽菜賣了一百七十文錢!"她的眼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沈桃桃被母親的情緒感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娘,這些錢你留著用吧。"
孫氏搖搖頭,又從袖子里拿出兩根紅頭繩:"給你買的。我閨女該好好打扮了。"
沈桃桃看著那鮮艷的紅色,心中一暖。她小心地收好頭繩,轉而說起賈叔的請求。
孫氏聽完,立刻拍手贊同:"當然要接!這錢不掙白不掙。"
沈桃桃皺眉道:"可咱們只有兩個人,會不會太累?"
孫氏不以為然:"傻丫頭,這算什么。娘做雜活比這累多了。再說,錢夫人已經答應借咱們大鍋了。"
見母親已經安排妥當,沈桃桃也就不再多說。兩人又商量起食材的事。
"就是肉價貴。"孫氏嘆了口氣,"天天吃肉怕是不行。"
沈桃桃眼珠一轉:"要不買豬下水?便宜些。"
孫氏搖頭:"味道太重,怕幫工們不滿意。"
沈桃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娘,我有辦法解決異味。"
孫氏驚訝地看著女兒:"真的?那敢情好。"
沈桃桃笑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夜幕低垂,沈桃桃坐在院中,仰望星空。明日就要開始新的生活,她心中既期待又忐忑。謝彥玉的身影不請自來,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輕輕搖頭,試圖驅散這個念頭。
"桃桃,別坐在外面著涼。"孫氏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沈桃桃應了一聲,起身走進屋里。躺在床上,她輾轉反側,思緒萬千。新房子、做飯、謝彥玉,種種畫面在腦海中交織。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黑暗中,沈桃桃睜大眼睛,望著屋頂。她想起今天的笛子課,謝彥玉嚴肅的表情,他低沉的聲音。她的心跳又不自覺地加快了。
"不行,不能這樣。"沈桃桃在心里默默告誡自己。她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院子里傳來蟲鳴聲,微風拂過窗欞,發出輕微的響動。沈桃桃慢慢放松下來,意識漸漸模糊。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看到一座宏偉的房子,謝彥玉站在門口,向她微笑。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個身影,卻怎么也夠不到。
"桃桃,醒醒,該起床了。"孫氏的聲音將沈桃桃從夢中喚醒。她睜開眼,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新的一天開始了。沈桃桃深吸一口氣,起身整理衣裳。無論前方有什么等待著她,她都要勇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