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沈桃桃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嫁給我后，”謝彥玉眼中帶著笑意，“每日都要親自給我做一道菜。”

沈桃桃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就這？”

“就這。”謝彥玉點頭，“你做的菜，我最愛吃。”

沈桃桃心中一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一言為定。”說完，她轉身溜進了房間，站在窗邊朝外揮手，“快回去吧，晚安。”

謝彥玉摸著被親過的唇，眼中滿是笑意，轉身翻墻離去。

次日清晨，沈桃桃帶著甜蜜的笑容醒來。她早早起床梳洗，對著銅鏡仔細整理發髻。銅鏡中的少女眼波流轉，唇角含笑，連帶著整個人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孫氏看著女兒春風滿面的模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丫頭昨日忙得腳不沾地，哪來的時間見那位世子爺？莫非...

孫氏問，“調坊那邊缺人手，不如讓如意過去幫忙。”

“好。”沈桃桃點頭應下。有如意在身邊說說話也好，至于酒肆這邊，幾個伙計都已經熟練，倒不必擔心。

上午在調坊忙完，回到香坊時已近晌午。陽光正好，照在店門口的招牌上，映出一片金燦燦的光芒。如意連忙拿來賬本給她過目，雖然不識字，但用符號記賬倒也清楚。

“這里記得不對，”沈桃桃指著賬本上的一處，耐心解釋，“進貨的數目要寫在這邊，出貨的數目寫在那邊，這樣才好統計。”

如意認真聽著，不時點頭。沈桃桃見她學得認真，又將賬目謄抄到新賬冊上，一筆一畫地教他。

“如意，去吃飯吧。”見時候不早，沈桃桃打發如意去用飯。

坐在店門口，她望著對面酒肆的生意，心中盤算著新的經營方案。酒肆的客人多了，醬料的銷量自然也會跟著上漲。或許可以搞些優惠活動，讓兩邊的生意能夠互相帶動。

等如意回來，她也去酒肆用飯。孫氏幾人已經忙完，圍坐在一起說笑。孫氏興致勃勃地在桌上寫字，其他幾位大嬸都湊過去看，連連稱贊。

“娘，寫得不錯。”沈桃桃走過去看了看，笑著夸贊道。孫氏雖然學得晚，但很是用心，短短時日就能寫出幾個字來。

正當沈桃桃準備回鋪子，忽見孫煒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進店來。她快步上前：“孫校尉，想吃些什么？”

孫氏回到后廚忙碌，鍋鏟翻炒的聲音伴隨著油煙裊裊升起。她專注地調配著調味料，手法嫻熟，動作行云流水。突然，前堂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下意識抬頭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那一刻，她的手不自覺地顫抖，鍋鏟差點掉落在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讓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男人的目光如利劍般刺來，帶著幾分試探與震驚：“你是......”

“二位貴賓請入座。”孫氏慌忙低下頭，聲音有些發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的邊角，“墻上有菜單，您二位看看想吃些什么。”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沖進了后廚深處，背靠著墻壁，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用袖子胡亂擦拭，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孫煒看著義父反常的表現，眉頭微皺：“義父，我們坐下點菜......”

話未說完，錢雨豹已經大步追了進去，腳步聲急促而沉重。

沈桃桃站在一旁，眉頭微皺，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她看了眼孫煒，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跟了上去。

“你是牡丹......”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帶著幾分不確定，“這些年，你去哪了？”

“我不是！”孫氏死死攥著圍裙，手在微微發抖，連頭都不敢抬，生怕對上那雙眼睛，“后廚不許外人進入，請回大堂等候。”

沈桃桃聽到這對話，心里一驚。她快步上前，擋在孫氏身前：“娘？這是怎么回事？”

錢雨豹的目光轉向沈桃桃，眼中帶著復雜的情緒。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卻比哭還難看：“原來你已經......”

“義父，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孫煒小聲問道，眼神在幾人之間來回游移。

錢雨豹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是我認錯人了。”他說這話時，目光始終停留在孫氏身上，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思，又像是在確認什么。

沈桃桃察覺到母親的不安，淡聲道：“勞煩兩位去外頭稍等。這里是后廚，不便久留。”

等人走后，她轉身看向孫氏：“娘，你沒事吧？那個人是誰？”

孫氏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卻怎么也掩飾不住眼底的慌亂：“能有什么事？他不是說認錯人了嗎？”她轉身繼續忙碌，動作卻明顯比平時凌亂許多。

沈桃桃想追問，但看母親這樣子，只好暫時作罷。她幫著收拾案板，余光卻瞥見母親的手還在發抖。

回香坊路上，她又看了眼那對父子。錢雨豹的目光讓她心里發毛，總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那眼神里藏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孫煒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了口氣，跟著義父離開了。

忙碌的下午很快過去，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半邊天。

晚上回家，沈桃桃終于忍不住問道：“娘，那個人，別裝了，你早就認識了吧？”

孫氏正在劈柴，手中的樹枝一顫，差點砸到腳。她停頓許久，才低聲道：“是村里人。他從軍多年，沒想到會在泉城遇見。”

“那為什么不相認？”沈桃桃追問，“他看你的眼神......”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孫氏打斷她，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我們在泉城開始新生活，不必再提從前。”

沈桃桃看出母親不愿多說，眼里帶著擔憂。她轉移話題：“娘，我教你寫數字吧。”

她在桌上的塵土里寫下阿拉伯數字，一筆一畫地教導：“這是一，這是二......”

孫氏學得很快，三遍就記住了。沈桃桃又教她寫“壹”字，這回就慢了許多。她握著母親的手，一遍遍描摹那些筆畫。

“要先橫，再豎......”

孫氏認真地跟著寫，卻總是歪歪扭扭。她有些懊惱：“我這手太笨了。”

“不笨，娘很聰明。”沈桃桃安慰道，“慢慢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