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又看向謝彥玉，發現他仍然保持著看書的姿勢，但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同一個地方。她知道，他一定也在想著剛才的事。

這個想法讓她心里泛起一陣甜蜜的漣漪。雖然他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但那些細微的反應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沈桃桃看著謝彥玉紅透的耳尖，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一捏。馬車內光線昏暗，卻掩不住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正閃爍著幾分慌亂。

“你耳朵紅了。”她笑吟吟地說道，眼底閃過一絲玩趣。

謝彥玉往后一躲，喉結微動：“男女授受不親，別亂碰。”

車廂內光影搖曳，映照著他略顯局促的神情。沈桃桃不由得覺得有趣，這個平日里冷靜自若的男人，此刻竟顯露出幾分手足無措的模樣。

“就是想碰一碰嘛。”她不依不饒，雙手作勢要抓，“你看你耳朵都紅透了，像是熟透的櫻桃。”

謝彥玉連連后退，卻被車廂所限，無處可躲。她的指尖不時劃過他的臉頰和頸側，每一下輕觸都讓他心跳加速。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在他俊朗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別鬧了！”他終于忍不住低喝一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心神一蕩，卻又不敢松開。

沈桃桃被他鉗制住，卻絲毫不怕，反而挑釁般地抬眼看他。她能感受到他掌心微微的汗意，心里暗暗發笑。

就在這時，馬車猛地一顛！

“啊！”沈桃桃驚呼一聲，失去平衡，整個人撲進了謝彥玉懷里。

兩人緊緊相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他身上有淡淡的沉香味，混合著獨屬于他的氣息，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唔...”沈桃桃臉頰貼在他肩窩處，一動也不敢動。她能感受到他渾身僵硬，呼吸急促，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子。

車廂內一片寂靜，只剩下兩人紊亂的呼吸聲。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隨著馬車的晃動輕輕搖曳。

“起來。”他啞著嗓子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克制。

沈桃桃這才回過神，慌忙坐直身子，卻仍靠在他身側。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讓她心跳不止。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她偷瞄了他一眼，聲音輕柔，“若非你緊緊攥住我的手...”

“還不是你非要捏我耳朵。”謝彥玉打斷她，聲音里帶著幾分惱羞。他別過臉去，卻掩飾不住耳尖的緋紅。

沈桃桃看著他的側臉，心里卻很是高興。因為這個平日里冷靜無情的男人，此刻竟顯得如此可愛。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她笑著認錯，給他倒了杯茶，“喝茶賠罪？”

她眼波流轉，笑容甜美。

謝彥玉看了一眼，急忙移開視線：“你喝吧。”

沈桃桃有些忐忑，生怕他真的生氣了。她抿了抿唇，小聲道：“對不起，今后我絕不會這般魯莽了。”

“把茶喝了。”他淡淡道，語氣里卻帶著一絲命令和害羞。

她乖乖喝完，又被要求連喝三杯，這才算完。茶水微苦，卻在唇齒間留下一絲回甘。

之后的路程，沈桃桃安分地坐在對面，不敢再招惹他。只是頻頻看向窗外，似乎有些著急。晨光漸盛，樹影婆娑，馬車在鄉間小路上緩緩前行。

路上遇到幾個趕集的村民，他們對著馬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沈桃桃聽到幾句零星的話語，都是關于陳寡婦和魏金枝的事情。

“聽說了嗎？陳寡婦和魏金枝...”

“可不是，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沈桃桃心里一緊，更加坐立不安。她時不時掀開車簾看看外面，又擔心被人認出來。

馬車終于到了柳灣鎮，她立刻跳下車，匆匆將包子交給孟伯：“這是給正安的，我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就抱著籮筐跑開了。她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有些單薄，卻透著一股倔強。

謝彥玉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皺，心里莫名不悅。他總覺得她有事瞞著自己，卻又說不上來。

沈桃桃用籮筐遮著臉上的傷痕，走小路回家。路上遇到村民，就說是去買貨了。她低著頭快步走著，生怕被人發現異常。

從村民的閑談中，她進一步確認陳寡婦和魏金枝的事情已經暴露。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但她還不能掉以輕心。

村里的小路蜿蜒曲折，兩旁的雜草已經長得很高。沈桃桃走得很快，籮筐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的臉。

眼看快到家門口，突然有人攔住了去路。

“沈桃桃，站住！”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迎面撞上沈碧蓮時，她心里咯噔一下。對方一身素色衣裙，面容憔悴，顯然也是一夜未眠。

“站住！”沈碧蓮張開雙臂攔住去路，眼神在沈桃桃身上來回打量，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那晚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娘她...”

“閉嘴！”沈桃桃厲聲打斷，警惕地環顧四周。清晨的村道上三三兩兩走過幾個村民，她們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投射過來。沈桃桃壓低聲音，“去我家說。”

說完，她加快腳步往前走。身后傳來沈碧蓮急促的腳步聲，像是追趕，又像是躲避什么。

院門前的老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孫氏聽到動靜立刻開門。看到女兒，她布滿皺紋的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但瞥見跟在后面的沈碧蓮時，笑容僵在臉上。

“讓她進來吧。”沈桃桃放下籮筐，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籮筐里的藥材散發出淡淡的苦澀氣息，混合著泥土的芬芳。

孫氏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女兒臉上停留片刻，還是側身讓開路。院子里的雞咕咕叫著四散而逃，留下幾根羽毛在地上打轉。

“多虧你那晚及時通知桃桃。”孫氏給沈碧蓮搬了張老舊的木凳，聲音哽咽，眼角泛著淚光，“要不是你...”

“別說這些了。”沈碧蓮別扭地轉過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我可不想被人說欺負你們。再說，我也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孫氏擦了擦眼角，轉身去灶房端飯。灶臺上的粥還冒著熱氣，她往碗里添了幾塊昨晚剩下的臘肉。

沈碧蓮本想拒絕，但看到碗里的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的目光在臘肉上停留了幾秒，喉結微微滾動。

“你家是不是餓著你了？”沈桃桃從茅房回來，看著狼吞虎咽的沈碧蓮調侃道。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心疼，卻又不愿表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