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沈桃桃連忙擺手,“家里有藥膏,千萬別告訴沈大夫。”
要是讓沈雨軒知道,那謝彥玉肯定也會知道。這種糗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別不想讓謝彥玉知道她的丑態。她不想再給人添麻煩了。
回到家,孫氏看到女兒這副模樣,心疼得不行,連忙讓她換衣服上藥。孫氏本想親自去送茶水,但孟伯搶著幫忙,她只好回屋準備午飯。
“桃桃,你守著家,娘去割刺藤。”用過午飯,孫氏背著背簍出門了。
沈桃桃應了一聲,專心照看綠豆芽和生醬油。陽光漸漸西斜,院子里的衣服已經曬得差不多了。她正要收衣服,一邊等著母親回來。
【“奇怪,母親這次上山怎么去了這么就還沒回來?”】沈桃桃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西嶺深處,樹影婆娑。
孫氏彎腰割著纏繞樹干的藤蔓,手中草鐮刀來回揮舞。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沾濕了衣襟。山間的風帶著幾分涼意,吹散了些許暑氣。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繼續專注地割著藤蔓。
這片山林她再熟悉不過,每次來采藥都要經過這里。今天她特意來得早些,想著多采些草藥,好給桃桃補補身子。
突然,一陣詭異的風拂過她的后頸,帶著不同尋常的寒意。
孫氏心頭一緊,本能地想要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經捂住了她的口鼻,手掌中墊著一塊厚布,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唔——”孫氏劇烈掙扎,手中草鐮胡亂揮舞。她能感覺到身后那人的呼吸粗重,帶著令人作嘔的酒氣。
但那人力氣極大,將她死死箍在懷中。她想要呼救,卻被布料堵住了嘴,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眼前逐漸發黑,意識開始模糊,手中草鐮“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終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男人將她扛在肩上,淫邪的眼神散發著光芒。他粗重地喘著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轉身向山下走去。
山腳下一處偏僻的角落,沈碧蓮正躲在一塊半人高的山石后。她身穿一套新衣,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針線荷包。荷包是她親手縫制的,上面繡著幾朵淡雅的小玉,針腳細密整齊。
她輕輕撫摸著荷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這是她唯一能夠安靜做自己的時刻,不用偽裝,不用討好任何人。
剛要開始繡活,忽聽得腳步聲由遠及近。腳步聲很重,像是有人在拖著什么重物。
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屏住呼吸。山石雖然能遮住她的身形,但若有人特意查看,還是會發現她的蹤跡。
“抓到那個賤人了?”一個尖銳的女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山間的寧靜。
沈碧蓮心頭一跳,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她悄悄探出頭去——說話的竟是她繼嫂孫蘭荷!
只見孫蘭荷面色陰沉,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她穿著一身艷麗的衣裳,與這荒涼的山野格格不入。
那男人將昏迷的孫氏放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咧嘴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抓到孫牡丹了。本想抓那小的,可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只好退而求其次。”
“哼,抓到一個是一個。”孫蘭荷冷笑,得意的說道,“敢壞我好事,我要讓她們母女都身敗名裂!到時候,看她們還怎么在村里立足。”
沈碧蓮聽得心驚肉跳。她雖不喜歡沈桃桃,但這等陰毒手段,實在令人發指。她緊緊捂住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孫蘭荷從身后取出一個麻袋,動作熟練地展開:“快把人裝進去,天黑后行動。魏金枝,你可別壞了我的大事。”
“放心,事成之后,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魏金枝貪婪的目光在孫蘭荷身上來回打量。
孫蘭荷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眼神,不屑地撇了撇嘴:“辦好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兩人很快將孫氏裝進麻袋,分開后各自離去。
沈碧蓮蹲在石頭后面,久久不能平靜。她想起幼時被沈大喜欺負的經歷,那種無助和恐懼至今難忘。現在看到孫蘭荷對孫氏母女下如此毒手,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同情。
猶豫再三,她還是匆匆往山下跑去。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厲害,生怕被人發現。但她知道,如果不去告訴沈桃桃,后果不堪設想。
沈桃桃正在院中忙活,突然聽到急促的拍門聲。
阿黑沖著門口狂吠不止,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危險的來臨。
“又來做什么?”沈桃桃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去開門。她以為又是來催她們去赴喪宴的人。
門一開,沈碧蓮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娘出事了!快跟我去救人!”
沈桃桃愣了一下,隨即冷下臉來:“少來這套,我不會那么容易上當的!”說著就要關門。
沈碧蓮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死死拽住門框:“我發誓,要是騙你,就讓我這輩子都不能做女紅!”
這誓言太重了。在這個時代,女紅就是女子的立身之本。沈桃桃愣住,仔細打量著沈碧蓮。
只見她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眼中淚光閃爍,神色焦急得不像是假的。沈桃桃心中警鈴大作:【“到底怎么回事?”】
沈碧蓮拉著她往院內走,一邊壓低聲音快速說道:“我親眼看見你娘被人打暈裝進麻袋。我繼嫂和一個叫魏金枝的男人要害你們,說要讓你們身敗名裂......”
她將在山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沈桃桃,說完后緊張地看著她:“你信我嗎?”
沈桃桃臉色煞白,手指微微發抖。她當然知道孫蘭荷對她們母女的恨意,但沒想到她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我娘她......”沈桃桃聲音哽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她現在在哪里?”
沈碧蓮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把人帶去了哪里,但聽他們說天黑后要行動。我們得趕快想辦法......”
沈碧蓮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得沈桃桃心神俱震。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魏金枝?你確定是這個名字?”她死死盯著沈碧蓮的眼睛,生怕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對,就是這個名字!”沈碧蓮焦急地拽著她的袖子,臉上寫滿了慌亂,“我在西嶺腳下聽到的,那男人把你娘扛走了!他...他身材魁梧,臉上有道疤,看起來特別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