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聞言,怒火中燒。“我呸!我們早就跟沈家斷絕關系了,哪來的銀錢給你們!”
沈老頭臉色陰沉,一腳踹開柵欄門闖了進來。“不給銀子,那就滾出這個房子!”
阿黑見狀,立即沖上前去護主。沈老頭抬腳狠狠踹向阿黑腹部。
“嗚嗚——”阿黑發出痛苦的哀鳴,卻仍奮力咬住了沈老頭的腿。
“啊!”沈老頭慘叫著彎下腰,拳頭如雨點般砸向阿黑。他眼中帶著狠厲的拿起旁邊的草鐮刀。
沈桃桃心頭一緊,舉起鋤頭便沖了過去。“鏗”的一聲,鋤頭重重砸在沈老頭手臂上。
草鐮刀應聲落地,沈老頭踉蹌著退出了院子。孫氏連忙上前拉住阿黑,生怕它再次撲上去。
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桃桃心中一沉,低聲對孫氏道:“娘,我們中計了。”
話音未落,錢鄉長帶著一群幫工浩浩蕩蕩趕到。“這是怎么回事?”錢鄉長皺眉看向滿腿是血的沈老頭。
沈老頭強忍疼痛,聲音哽咽道:“錢鄉長,你要為我做主啊。我只是來勸她們去送大喜最后一程,沒想到卻遭此橫禍。”
沈桃桃冷眼旁觀,暗罵老狐貍演技高超。
錢鄉長嘆了口氣,轉向沈桃桃母女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桃桃急中生智,轉身取來布條遞給錢鄉長。“先幫他包扎吧,事情是這樣的......”
她娓娓道來,將沈老頭的無理要求和惡行一一道出。孫氏在一旁配合,眼中含淚,看上去委屈至極。
沈老頭聞言大怒,厲聲喝道:“胡說八道!我何時要你們交十兩銀子?”
孫氏立即反駁:“你剛才明明說要我們交錢,否則就趕我們出去!”
沈老頭一時語塞,眼珠急轉,心中憤憤不甘的知道計劃失敗了。
錢鄉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難以判斷。他嘆了口氣,對沈桃桃道:“這事還需細細查證。眼下天色已晚,大家先各自回去,明日再作定奪。”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應允。沈老頭被人攙扶著離開,臨走時狠狠瞪了沈桃桃一眼。
待人群散去,沈桃桃才松了口氣,靠在院墻上。孫氏擔憂地看著女兒,低聲道:“桃桃,咱們該怎么辦?”
沈桃桃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后說道:“娘,您別擔心。咱們什么都沒做錯,真相終會大白于天下。只是這沈老頭,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孫氏握住女兒的手,眼中滿是心疼。“桃桃,都怪娘沒用,連累你受這般委屈。”
沈桃桃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娘,您別這么說,咱們相依為命,以后不會再受他們欺負。”
夜幕漸漸降臨,院中一片寂靜。
第二天一早,沈桃桃便起床準備了。她知道沈老頭不會就此罷休,必定還會想辦法逼迫她們。
果然,天剛蒙蒙亮,院外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沈桃桃和孫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桃桃,你說他們會不會......”孫氏欲言又止。
沈桃桃握住母親的手,輕聲安慰道:“娘,您別怕。咱們什么都沒做錯,不怕他們。”
話音剛落,院門就被人推開了。沈老頭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樊氏和一群村民。
“哎喲喂,你們倆還有臉在這兒!”樊氏一見到沈桃桃母女,就開始哭天抹淚。“我家老頭子腿都被你們打傷了,今天大喜下葬,你們倒是清閑自在啊!”
沈桃桃冷眼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暗盤算著對策。
錢鄉長這時也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大家都冷靜點,有什么事好好說。”
沈老頭一聽這話,立馬抓住機會訴苦:“錢鄉長啊,你評評理。我昨天好心來勸她們去送大喜,結果差點被打死。今天是下葬的日子,她們倒好,一點表示都沒有。這還有天理嗎?”
孫氏聽不下去了,怒聲道:“你少在這里顛倒黑白!明明是你......”
沈桃桃拉住母親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她深吸一口氣,對錢鄉長說道:“鄉長,事情的經過我昨天已經說清楚了。至于今天......”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確實沒打算去送葬。但并非不敬,而是......”
沈桃桃的話還沒說完,沈老頭就打斷了她:“什么而是不而是的!你們就是不孝,不懂規矩!”
眼看場面又要失控,錢鄉長連忙出聲制止:“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他轉向沈桃桃,語氣緩和了些:“丫頭,你接著說。”
沈桃桃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話語平靜而堅定,既沒有過分辯解,也沒有盲目屈服。
在場的人聽完后,都陷入了沉默。就連沈老頭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
樊氏的哭聲尖銳刺耳,“哎喲,真是個扶不起的廢物!你們把我爹坑慘了,三福不在家,二福這腿又廢了...”
孫氏怒不可遏,身體因憤怒而微微發抖,“放屁!沈家還有兩個兒子,什么時候輪到我們這兩個外人去送葬了?”
沈桃桃冷眼旁觀,心中盤算著對策。她看到沈老頭和樊氏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時心生警惕。
“呵!”沈桃桃冷笑一聲,打斷了樊氏的哭訴,“沈老頭前兩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傷了腳?該不會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
她的話音剛落,沈老頭和樊氏的表情同時一滯,慌亂地對視了一眼。
沈老頭急忙辯解,說話有氣無力,“這運氣簡直差到喝口水都塞牙,咋這么碰巧呢...”
沈桃桃將兩人心虛的反應盡收眼底,藏在袖中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錢鄉長站在一旁,顯得有些為難。他轉向沈桃桃母女,“你家那畜生傷到人了,傷藥費是得賠償的。”
話音剛落,樊氏就不依不饒地嚷嚷起來,“不行!傷藥費要賠,送葬她們也得去!”
眼看著情況越發對自己不利,沈桃桃心中一橫,突然開口道:“您腿上還在流血,要不進屋聊。”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孫氏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兒,“閨女,你瘋了?”
沈桃桃輕輕拉住母親的手,低聲解釋:“娘,現在不是跟他們硬碰硬的時候。”
她轉向錢鄉長,懇請道:“麻煩幫忙架他進來。”
錢鄉長回過神來,連忙攙扶著沈老頭進了院子。樊氏和沈老頭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以為計謀得逞。
院門“砰”地一聲關上,擋住了村民們探尋的目光。孫氏趕緊把三只狗關進堂屋,回到院子時臉上還帶著幾分不情愿。
錢鄉長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沈老頭腿上的布條。“快去拿些草木灰來。”他對孫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