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落水讓賢
- 我在明末力挽狂瀾
- 醺淺月
- 2323字
- 2025-06-28 00:12:18
這些日子,朱慈烺對這位王叔格外優待。不僅在南京賜了豪華宅邸,還給了萬畝良田,更讓他出任宗人府令,掌管皇族事務。
“太子殿下,”福王壓低聲音,湊到朱慈烺耳邊,“你說這事兒,咱們老叔出馬怎么樣??”
“千歲爺,黃袍已經備好了。”吳襄在一旁小聲說道。
曹友義拍著胸脯,一臉自信:“除了左良玉,其他軍隊都會支持殿下。新軍已有十五萬,水師兩萬,左良玉那點人馬根本不足為慮。”
魏藻德卻皺眉搖頭:“北方韃子虎視眈眈,左良玉又不安分,新政尚未完成,還請殿下三思。”
朱慈烺站在廊下,看著遠處飄落的雪花,心情極為復雜。
父皇今晚這一出戲,無非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這些年來,自己一步步掌控朝政,建立新軍,推行改革,已經讓崇禎感到了威脅。
可惜父皇不明白,自己要的不是那頂皇冠,而是真正的變革。大明的積弊已深,若不能徹底改革,就算自己現在登基,也不過是在一個搖搖欲墜的危樓上加蓋新層。
“諸位愛卿的好意,本宮心領了。”朱慈烺轉過身,目光掃過眾人,“但眼下不是時候。”
“殿下……”福王還想說什么,卻被朱慈烺抬手打斷。
“不急于一時。”朱慈烺語氣堅定,“大權在握便足矣。況且有英宗奪門的前車之鑒,就算當了太上,也未必安穩。”
眾臣默然。英宗被奪門一事,確實是個血淋淋的教訓。
“殿下說得對。”魏藻德點頭附和,“改革要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
朱慈烺看了看天色:“諸位請回吧,明日還要早朝。”
待眾人離去,朱慈烺獨自站在廊下。遠處傳來零星的爆竹聲,提醒著他今夜是除夕。
這一年來,他推行新政,整頓吏治,建立新軍,步步為營。可父皇的態度卻越發微妙,朝中大臣也分成了幾派,互相牽制。
朱慈烺抬頭看向乾清宮的方向,那里的燈火依然明亮。父皇應該還在等自己回去繼續那出戲吧?
他搖了搖頭,轉身向自己的東宮走去。今晚的戲,就到此為止吧。
乾清宮內,周后坐在床榻邊,輕聲道:“陛下,該用藥了。”
崇禎擺擺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一招可謂是狠狠給太子潑了臟水,就看朱慈烺如何應對了。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太子惱羞成怒……崇禎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此時,魏藻德與福王重新入內。
“臣等恭請圣安。”二人躬身行禮。
“咳咳咳……”崇禎連忙裝出病容,臉色蒼白地靠在軟枕上。
福王看著崇禎拙劣的演技,嘴角微微上揚:“陛下不必再裝了,臣等都明白陛下用心良苦。”
崇禎一愣,心想自己演得還不夠像?他強撐著坐起身:“你這是何意?”
“娘娘明鑒,”福王笑道,“臣等都看出陛下是為傳位太子殿下啊!”
“胡說八道!”崇禎猛地坐起,怒目而視,“朕何時說要傳位了?”
“陛下春秋鼎盛,氣色極佳。”福王不慌不忙,“尋常園中池塘淺薄,又豈會有性命之憂?陛下以落水為由讓賢,用心良苦啊!”
崇禎語塞。他本以為太液池般深邃,卻忘了這只是普通園池。一時間,冷汗浸濕了中衣。
周后適時問道:“陛下,您當真有此意?”
“荒謬!”崇禎怒吼,“朕才三十四歲,怎會輕言退位?”
魏藻德故作驚慌:“糟了!諸位大臣正在商議勸進之事!”
“是啊,都以為陛下不愿再為天子了。”福王附和道,“這可如何是好?”
崇禎急得直跺腳:“來人!傳朕旨意!”
“陛下稍安勿躁。”魏藻德上前一步,“現在傳旨只怕更坐實傳位之說。依臣之見,陛下須得立刻出宮,讓百姓親見龍體安康才是。”
“對對對!”福王連連點頭,“陛下若是繼續裝病,只怕更多人相信傳位之說。”
崇禎額頭滲出冷汗,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鉆了牛角尖。這一招不僅沒有打擊到太子,反而讓自己陷入了被動。
“盧九德!”崇禎喊道,“快準備更衣,朕要登雙峰門!”
“明日可要去孝陵祭祖?”福王追問。
崇禎咬牙道:“去!朕要向列祖列宗請罪,但絕不傳位!”
魏藻德與福王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這位天子,終究還是上當了。
殿外,朱慈烺聽著內里的動靜,不禁莞爾。這一場戲,倒是演得精彩。狀元出身的首輔,三言兩語就能說動天子,這份本事著實了得。至于福王那番表演,更是恰到好處,難怪能穩坐諸王之首的位置。
夜幕降臨,宮中燈火次第亮起。朱慈烺站在御花園的回廊下,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寢宮。龐天壽悄然來到身后:“殿下,陛下已經命人準備明日祭祖所需。”
“嗯。”朱慈烺輕輕應了一聲。
“殿下……”龐天壽欲言又止。
朱慈烺轉身看向這位老太監:“有話直說。”
“奴婢聽聞,陛下已經派人去查當日落水一事。”龐天壽壓低聲音,“怕是……”
“無妨。”朱慈烺淡淡道,“該查的讓他查去。”
龐天壽躬身退下,留下朱慈烺一人站在回廊下。
朱慈烺知道,崇禎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今日雖然被魏藻德和福王說動,但必定不會就此罷休。
崇禎十八年正月初一,南京城內一片喧囂。
寒風凜冽,卷著零星的雪花掠過城頭。城墻上的旗幟被吹得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個不太平的年代。
東園別院大門前,一隊隊旗手衛舉著天子旌旗緩緩而出。鮮艷的大紅旗幟在晨光中格外醒目,映襯著這座新都城肅穆的氣氛。
“陛下,時辰已到。”內監總管王德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崇禎帝端坐在雪白的駿馬上,目光深邃。他的視線掃過兩側護衛的力士和宿衛官兵,眉頭微皺。這支儀仗隊伍雖說已經從簡,但光是太監宮女就有五六百人,加上天家貴戚的隨從護衛,也有三兩千人之多。
“這般排場……”崇禎輕聲自語,話未說完便搖了搖頭。
王德察言觀色,連忙解釋:“回陛下,這都是太子殿下安排的。說是要讓百姓看到大明天威不減當年。”
提到太子,崇禎的神色更加復雜。他抬頭望向遠處,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隊伍開始緩緩前行。沿途經過永安里、大中橋、承平門大街,漸漸進入了南京的核心區域。街道兩旁,早已站滿了翹首以盼的百姓。
“報!”一名傳令兵縱馬而來,“前方道路已經清理完畢,克難新軍已布防到位!”
崇禎微微頷首。這支克難新軍是太子的心血,四個神武營的精銳,足有四千多人。此刻正沿街布防,每個士兵都身著嶄新的大紅軍服,頭戴紅笠,肩扛鸞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