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觥籌交錯，一陣陣驚嘆聲此起彼伏。

“這沐露膏當真神奇！”陳宏達捧著那塊晶瑩剔透的沐露膏，眼中閃爍著驚奇的光芒，“用水一搓就能起泡，洗完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確實不錯。”牛嘯天湊近聞了聞，濃眉微皺，“這香味倒是清雅，不似那些俗氣的香藥那般濃烈。”

韓遠站在一旁，看著這些公侯們爭相傳看點評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權貴們不是王公就是侯爵，非富即貴。，要不就是戰功顯赫的將軍們，錢財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數字罷了。

沐露膏的成本其實很低，一塊三兩重的沐露膏，材料成本也就百來文錢。但在這個時代，成本低不代表要賣得便宜。

“三郎，這沐露膏當真是你做的？”尉遲恭端詳著手中的沐露膏，眼中滿是好奇。

韓遠微微頷首：“正是。”

“好東西啊！”尉遲恭贊嘆道，“給我來一百塊！”

這話一出，立刻在大廳內引起一陣騷動。

“老尉遲，你要一百，那我也要一百！”牛嘯天不甘示弱地喊道，粗獷的面容上寫滿了興奮。

“程老匹夫，你憑什么跟我搶？”陳宏達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我先說的要買！”

眼看著幾位國公就要吵起來，韓遠連忙上前打圓場：“諸位叔伯稍安勿躁。三郎沐露膏現在確實接受預訂，不過因為用料珍貴，產量有限，暫時只能每家供應兩塊正裝，外加五塊不同香型的試用裝。”

“什么？才兩塊？”牛嘯天頓時不樂意了，“三郎，我可是你叔，總得給我優待吧？先給我來五十塊！”

韓遠面露難色：“世叔，這個......”

“那二十塊總行了吧？”牛嘯天退了一步，但眼中依舊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就在韓遠還想討價還價時，牛嘯天已經招來了自家管家：“福伯，咱們府上那面脂多少錢一塊？”

“回郎君，福壽堂的面脂，一兩一塊，一千五百文。”福伯恭敬答道。

牛嘯天眼睛一亮，胡須都翹了起來：“三郎，你這沐露膏三兩一塊，比面脂還重。這樣，一塊六貫錢，我要二十塊！”

這個價格比韓遠預想的還要高，他正要答應，其他公侯們卻炸了鍋。

“憑什么程老匹夫能買二十塊？”

“就是，我們也是國公，憑什么差別對待？”

“要買一起買，要限一起限！”

大廳內頓時吵成一片，韓遠被眾人圍著，連連擺手：“好好好，諸位叔伯，一視同仰，每家二十塊，價格就按六貫一塊。不過得預訂，按順序發貨。”

大廳一角，幾個身著儒服的文官正在低聲交談。周馬賢捋著胡須，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韓遠身上：“那就是薛將軍新收的義子？”

“正是。”司善德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倒是個不簡單的年輕人。”周馬賢輕聲道，“出身鄉野的普通人家，能在這些勛貴面前如此從容，確實有些本事。”

司善德嘆了口氣：“所以我才想把鶯鶯許配給他。這小子雖然出身寒微，但確實有過人之處。”

“原來你就是鶯鶯的父親，這事你做主就好。”周馬賢沉吟片刻，“不過，能讓薛將軍看中收為義子，想必確實非同一般。”

他看著韓遠與那群公侯們談笑風生的樣子，目光中帶著幾分贊許。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在洛京城站穩腳跟，還能與這些勛貴們平起平坐，這份本事，確實不簡單。

司善德想起自己之前被韓遠坑了一百兩黃金的事，不由得苦笑。不過現在想來，那一百兩黃金倒也不算虧。聚寶樓賣了韓遠制作的蜜粉，還推出了其他許多新品，生意更好了。

“這小子，確實有經商的天賦。”司善德低聲感嘆。

大廳另一邊，李君羨正與幾位大將低聲交談。

“這沐露膏倒是個好東西。”李君羨捏著手中的沐露膏，“軍中將士平日里風吹日曬，若能用這個洗浴，想必會舒服不少。”

“確實。”薛馬鴻點頭，“不過這價格......”

“六貫一塊，確實貴了些。”李君羨皺眉，“不過若是能大量購入，想必價格能優惠些。”

韓遠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的談話，立刻走了過去：“李大將若是要為軍中將士購買，在下自然會給個優惠價格。”

“哦？”李君羨眼前一亮，“什么價格？”

“軍中將士保家衛國，辛苦非常。”韓遠正色道，“若是大批量購買，每塊可以優惠到四貫。”

“四貫......”李君羨沉吟片刻，“倒也不算太貴。”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讓開！讓開！”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本官乃營造部員外郎，要見韓三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色發白的中年文官正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

“韓三郎！”那文官一見到韓遠，立刻快步上前，“聽說你這里有一種新奇的沐露膏？”

韓遠打量著對方，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閣下是......”

“在下營造部員外郎王德，專管工匠之事。”那文官拱手道，“聽聞你這沐露膏甚是神奇，特來一觀。”

韓遠心中一動，這營造部來人，怕是沖著沐露膏的配方來的。

“王員外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韓遠拱手還禮，“沐露膏確實有幾塊，不過都已經被諸位叔伯預訂了。”

“無妨無妨。”王德笑道，“本官就是想問問，這沐露膏可有什么特別的制作之法？”

【果然】。韓遠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制法倒是簡單，不過用料頗為講究。若是用料不當，怕是會傷了肌膚。”

“哦？”王德眼睛一亮，“不知用了什么材料？”

“這個......”韓遠露出為難之色，“畢竟是祖傳秘方，不便細說。不過王員外若是想要，在下可以優先供應。”

王德臉色一沉：“韓三郎，你可知道，朝廷最重工匠技藝？若是有什么特殊技藝，理應上報營造部備案。”

“王員外此言差矣。”一旁的薛馬鴻突然開口，“三郎這沐露膏，乃是家傳之物，與營造部何干？”

“就是。”牛嘯天也站了出來，“你營造部管得也太寬了吧？”

王德見狀，臉色更加難看：“這......”

“王員外若是想要沐露膏，在下自當供應。”韓遠笑道，“至于制法，恕在下不能相告。”

王德還想說什么，卻被薛馬鴻等人的目光逼得退了回去。

看著王德灰溜溜地離開，韓遠心中暗自盤算。有了這些勛貴做靠山，這沐露膏生意，在洛京城就算是站穩了。

至于那些想要仿制的人，盡管放馬過來。沒有玉露精的配方，他們永遠也做不出這樣的沐露膏。

這才是真正的壟斷生意。

大廳內，公侯們已經紛紛掏出銀票，要預訂沐露膏。韓遠一邊接單，一邊在心里計算著接下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