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會的陽光從百葉窗縫里漏進來，在陳大姐的17雙高跟鞋照片上灑下金邊。林晚秋摸著工裝褲兜的卡通鞋貼，聽見后排同事小聲議論：“陸總怎么穿得像裝修工人？”“沒看見他跟林晚秋穿同款嗎？褲兜上的貼紙都是一對的。”

陸沉舟站在投影儀前，鞋貼形狀的領帶夾晃了晃：“這雙補過三次的坡跟鞋，主人是開了五年夜班的出租車司機，”指尖劃過屏幕上的米色單鞋，“她穿這雙鞋送女兒去重點高中，說‘鞋跟越高，看得越遠’。”轉頭沖她笑時，酒窩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像個藏著糖的大男孩。

總監的臉色比百葉窗的影子還暗，王雨桐咬著筆桿不說話。倒是陸沉舟的助理小吳突然敲門，捧著個粉色禮盒：“林小姐，樓下蘇女士送的蛋糕，說‘給35歲的戰士加餐’。”草莓香味漫出來時，林晚秋才想起今天是蘇晴的生日，禮盒上還貼著張歪歪扭扭的便利貼：“敢讓沉舟哥搶第一口，姐撕了他的工裝褲！”

會議結束時，陸沉舟盯著蛋糕上的草莓奶油：“你閨蜜挺有意思，上次在慶功宴，她把周雨薇的香水噴在了消防栓上。”叉子戳起顆草莓，突然遞到她嘴邊，耳尖卻發紅：“嘗嘗，比便利店的甜。”

林晚秋的心跳漏了半拍，余光看見小吳在門口憋著笑。草莓的酸甜在舌尖化開，奶油蹭到唇角，陸沉舟的指尖突然湊近，指腹輕輕擦過她嘴角：“沾上了。”雪松味混著草莓香，讓她想起暴雨夜他遞來的小米粥，原來這個總板著臉的總裁，指尖也有溫暖的溫度。

“沉舟哥哥，找你好久啦！”周雨薇的草莓香水味先一步飄進來，看見桌上的蛋糕，故意撅起嘴，“呀，姐姐怎么偷吃我的生日蛋糕？我上周剛給沉舟哥哥送過草莓塔呢。”指尖劃過陸沉舟的工裝褲兜，“哥哥穿成這樣，是學人家裝修工人嗎？”

陸沉舟的手猛地縮回，皺眉躲開她的觸碰：“周小姐，星軌不招網紅博主，如果你沒事——”“誰說沒事呀？”周雨薇掏出份文件，“小語姐說，陳律師想請你吃飯，聊聊星軌的法務合作。”眼睛卻盯著林晚秋嘴角的奶油，“姐姐吃相真可愛，像幼兒園小朋友。”

林晚秋突然想起陳大姐補鞋時的專注，把叉子往蛋糕上一放：“周小姐對‘可愛’是不是有誤解？”抽出濕巾擦嘴，“我記得你上次在茶水間打翻咖啡，可是用袖口擦的桌子——跟幼兒園小朋友學的？”

周雨薇的臉瞬間漲紅，文件角被她捏出褶皺。陸沉舟低頭看表，突然站起來：“差點忘了，下午要去菜市場拍張大姐的魚攤，”沖林晚秋晃了晃車鑰匙，“工裝褲兜能裝攝像機，比西裝方便。”

菜市場的腥氣混著西瓜香撲面而來，張大姐看見他們的工裝褲，笑得圍裙上的魚鱗直掉：“喲，兩口子穿得挺般配！”陸沉舟耳尖通紅，忙著調試攝像機，沒看見林晚秋突然慌亂的眼神。魚攤的水洼里，倒映著兩人并排的身影，褲兜的卡通貼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兩顆靠得越來越近的星星。

收工回公司時，夕陽把工裝褲染成暖金色。陸沉舟突然從褲兜摸出顆水果糖：“張大姐給的，說‘小年輕談戀愛要甜’。”包裝紙是褪色的粉色，像極了蘇晴送的蛋糕盒。林晚秋接過糖，突然發現他的鞋貼不知何時歪了，伸手幫他擺正：“下次別穿這么淺的顏色，魚攤的水都濺到褲腳了。”

陸沉舟的呼吸突然變輕，任她的手指在自己腰間晃動：“沒事，”低頭看著她發頂的碎發，“這樣才像去過真實生活的人，不是嗎？”糖紙在夕陽里發出清脆的響聲，像句沒說出口的告白，輕輕落在漸濃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