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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福禍相依

老話說得好:“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老祖宗的智慧告訴我們,福與禍并非絕對,而是相互依存、彼此轉化的。而今天,孫朗的經歷,恰恰印證了這句古話。

當初他選擇在野市擺攤,圖的就是“三不管”——不用申請、不用繳費、沒人巡查,這本是件好事。可福中藏禍,野市人煙稀少,生意冷清,一天下來也賣不出幾單。

然而,經過一周的苦心經營,孫朗憑借“罐頭塔”的創意,不僅讓自己的攤位紅火起來,甚至帶旺了整個夜市。原本的“禍”,竟搖身一變成了“福”。可老天爺向來公平,不會讓一個人占盡便宜。以前管理人員對野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非是因為這里既沒顧客,也沒幾個攤販,權當是給老百姓行個方便。

可如今,夜市的名氣越來越大,人流越聚越多,終于還是驚動了管理人員。無論是領導的壓力,還是職責所在,管理人員都不得不打破以往的“放任”,開始認真“關照”這片區域。

于是,便有了今早這場鬧劇——前腳李叔剛走,后腳城管皮卡就殺到。孫朗騎著電三輪在前面奪路狂奔,城管的車在后面緊追不舍。

清晨六點的街道上,孫朗的三輪車在坑洼的路面上顛簸疾馳,身后城管皮卡的警笛聲撕破了晨霧。

“何莉莉!你又發什么瘋?!”坐在電動車后座的李雅扯著嗓子,沖著前面的何莉莉耳朵大喊。

何莉莉是土生土長的杭州人,每周六雷打不動地把臟衣服打包帶回家,讓老媽洗得干干凈凈,再美美地蹭上一頓家里的飯菜。作為她的死黨,李雅偶爾也能沾光,嘗嘗何媽媽的手藝。

但是今天一大早,騎著電動車帶著李雅回家的何莉莉不知道腦袋抽了什么風,在騎到罐頭塔野市附近的街道的時候,非要往這邊來,說是要看看賣罐頭的老板今天有沒有營業。

“莉莉!我真想把你的天靈蓋給掀開看看里面到了裝了什么了,現在是早上6點,不是晚上6點啊,人家老板擺的是夜市攤啊,夜市攤,不是早點攤啊,你往這邊騎什么騎啊,”李雅在后座上大吼大叫。

前面的何莉莉態度堅決:“來都來了,萬一呢。”

何莉莉油鹽不進的態度讓李雅更加抓狂了:“萬一,萬一也不行啊,就算老板在又怎么樣,你今天是要回家啊,回家你懂不懂,你要是帶著一大堆罐頭回家,你的天靈蓋真的會讓阿姨給掀開的。”

李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前方的何莉莉的尖叫給打斷:“啊!我看到賣罐頭的老板了,他在被城管追啊。”

后面的李雅探頭一瞅,一輛藍白相間的城市管理人員專用皮卡前面,一輛老舊的電三輪正在多路狂奔,三輪上面拉著的,正是何莉莉心心念念的夜市罐頭。

“停車!前面那輛三輪車!“擴音器的吼聲在街道炸響。

“丫丫,你抓穩了,我要加速拉。”李雅還沒反應過來,何莉莉一擰電動車上的把手,小車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向前猛沖。

突然的加速嚇了李雅一跳:“哎,你追上去干嘛啊,管理人員又不是你親戚,你就算追上去也沒用啊,哎,哎,你往哪騎,往哪騎,你別往皮卡上面懟啊,救命啊,何莉莉你瘋啦,我不要為了一罐沙丁魚壯烈犧牲啊!”

孫朗剎住三輪車,回頭張望——那輛藍白相間的皮卡確實沒再追來。晨霧中隱約還能聽見女孩子的喊叫聲,但管理人員的皮卡確實是不見了。

“難道是看我初犯?“他嘀咕著抹了把汗。不過現在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既然人家放了水,自己更得識相。

一周沒回的出租屋突然變得格外誘人。孫朗盤算著,就算那個八平米的小房間比監獄單間還窄,好歹有張能伸直腿的床——過去七天他可是連KFC的塑料凳都沒蹭上,凈在街心花園喂蚊子了。

“老伙計,再堅持會兒...“他拍了拍這輛和自己年齡一樣大的電三輪。

誰知剛開出不到五百米,三輪車突然發出一聲垂死般的“咯噔“,隨后徹底癱在了馬路中央。孫朗瞪著一動不動的電三輪,終于明白了什么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何莉莉!我要殺了你!!“李雅掐著閨蜜的脖子瘋狂搖晃,東北腔都嚇出來了,“你管那叫美式截停?那特么是美式自殺!“

何莉莉吐了吐舌頭。剛才那出驚險動作看似玩命,實則早有算計——專挑減速帶多的路段,卡著城管車減速的瞬間切入。最危險的動作不過是蹭掉點電動車漆,換來的是執法員一通訓斥后就放她們走了。

“罐頭王子跟丟了...“她小聲嘀咕,眼睛還在掃視街角。

“啥?!“李雅一把掰過她的臉,“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說——“何莉莉突然換上甜膩的假笑,“媽媽該等急啦~“

李雅翻了個白眼。她這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但還沒開出幾百米,何莉莉的尖叫聲再次劃破空氣。

“怎么又有人尖叫?等等,我為什么要說'又'?“正在三輪車底下修車的孫朗聞聲抬頭。電三輪不過是鏈條斷了,所幸他系統倉庫里備著現成的零件。他把車推到路邊僻靜處更換鏈條,這尖叫聲讓他不由得向上瞥了一眼——兩個女大學生正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頭頂的路沿上。

“啊!老板,可算找到你了!“何莉莉激動得直跺腳。

孫朗一頭霧水,對眼前兩人毫無印象。但擺攤一周的歷練,早已讓他練就了面不改色說瞎話的本事:“哎呦,這不是兩位美女嘛!巧了不是,又見面了...“

“嗯?老板真記得我們?“李雅瞇起眼睛,語氣里帶著促狹,“我還以為送酸奶酪只是你招攬顧客的手段呢。“方才在車上何莉莉第二次尖叫時,她還以為這丫頭又犯病了,結果只是看見了這位罐頭攤老板。

“記得,當然記得。“孫朗嘴上應得爽快,心里卻在嘀咕——那可不就是營銷手段嘛,但凡買得多的顧客他都送。“今天真是緣分啊,又在路邊碰上了。“

“不巧,老板。“今天接連被何莉莉嚇了兩次的李雅眼珠一轉,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如...我給你講個'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戲弄大饞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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