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難念的經(jīng)
- 財富套現(xiàn):我從游戲里進貨
- 迪迪家族
- 2120字
- 2025-05-24 19:41:43
有時候人們會犯一個錯誤,那就是把需要幫助的一方,當做軟弱的弱者,但孫朗認為,承認自己的需求,反而是一種勇敢的表現(xiàn),就像現(xiàn)在,他就愿意承認,自己是需要王大姐的幫助的,他的人生經(jīng)驗告訴他,在任何一個行業(yè)中,若是可以尋得一個老師,那進步的速度,總是要比自己摸索,要快的多得多。
孫朗本來是可以直接開口去請教王大姐的,畢竟他們之間,還有昨天晚上,路見不平的情誼在,可他不愿意,他太驕傲了,驕傲的可以去承認自己的不足,但他同樣驕傲的不愿意挾恩圖報。
所以,他要交換,用等價值的交換,來換取他想要的經(jīng)驗。
“大姐,你有福氣,兩個兒子啊,好事。”或許有私心,但這個世界上,特別是成年人的世界,誰又沒有私心呢,私心是有,可想幫這位王大姐的心也是真誠的,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昨天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既然讓他碰到,現(xiàn)在有能力幫上一把,那肯定是要幫上一把的。
他乘熱打鐵的寬慰大姐,帶著大姐暢想未來:“我父母那一輩啊,就喜歡男孩,特別是以前村里,甭管家里窮不窮,甭管你是村書記,還是外來戶,只要你家男孩多,你就厲害,誰敢欺負啊,你不欺負別人,都是好的了,大寶是個爭氣的,等他長大,你就有了靠了,等小寶再長大,大姐你就享福吧。”
人活在世上,不就得有個盼頭嗎,固然,未來或許沒有那么美好,但有個盼頭,起碼能把今天的苦給挨過去不是。
孫朗在心里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方才那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他暗自盤算著:等王大姐接上幾句話,等眼前這個買手抓餅的顧客離開,就能順理成章地把話題轉(zhuǎn)到擺攤經(jīng)驗上了。
可現(xiàn)實總愛和人開玩笑。王大姐聽到他的話后明顯一怔,眼眶倏地紅了。她倉促地別過臉去,手上的動作越發(fā)慌亂,連收款提示音都沒顧上聽清,就背著孩子快步躲進了路燈照不到的陰影里。孫朗看得真切,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一滴淚珠正沿著她粗糙的臉頰滾落。
這下孫朗明白了——自己說錯話了。可夸贊母親的孩子不是最穩(wěn)妥的社交策略嗎?他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知該如何補救。正當他坐在攤位前手足無措時,身后突然傳來沙啞的男聲:“兄弟,你這話可戳人心窩子了。“
逆光中,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這是對面套圈攤的老板,夜市冷清,方才的對話早隨風飄進了他耳朵。“頭回來吧?“男人噴著煙味,“你管王舒叫大姐?之前沒見過你,你和王舒是什么關(guān)系,怎么老喊她大姐,大姐的,你多大,她才多大啊。“
孫朗不動聲色地挪開半步:“師傅貴姓?我姓孫。“他故意岔開話題,男人嘴里一上來就打聽來,打聽去的話,讓孫朗本能的感到反感。
“師傅是在對面做套圈生意的吧,生意好嗎,既然有空,不如坐下來聊兩句。”任何一個人,在面對陌生人的詢問時,都會產(chǎn)生本能的反感,只有那些臉皮薄的,沒什么心機的小年輕,才會被這種話術(shù)拿捏,成功套話,孫朗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干脆來了個以問對問。
“叫我老李就行。“男人卻來了勁,“知道王舒為啥哭嗎?王舒今年才28,你一口一個大姐的叫,這能對嗎。”
“哎呀,是我的錯,不該叫大姐,該叫小姐姐的,哎呀,我說人家怎么不開心了,原來是我把人喊老了。”孫朗故意裝起了糊涂,反而套起了李師傅的話。
“怎么可能是這個原因,要是那么簡單,王舒能哭嗎,我問你,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人家可結(jié)婚了,你沒戲。”李師傅意有所指,在普通人的眼中,一個陌生的男人眼巴巴的去幫一個陌生的女人,還能是為了什么,不都是為了褲襠里那點事。
“你這話說的,不結(jié)婚,哪來的孩子,還來了兩個。”孫朗聽出了李師傅話里的意思,卻壓根沒有理會,他懶得解釋,驕傲如他,怎么會在乎別人對他的誤會。
“你呀,怎么聽不懂話啊,我的意思是,人家男人還活著呢。”李師傅饒有興趣的揭破了這個秘密,想要看孫朗臉上的表情變化。
“他家男人可還活著呢!“這話像枚石子,在孫朗心里激起漣漪。他原以為那是個寡婦——哪有丈夫會讓妻兒這般艱辛?“活著,活著他讓王舒吃那么大苦,他不管小孩。”
“嘿,活著,但也和死了差不多了,他男人不管她,不管她的原因,就是你今天犯的忌諱。”這次李師傅倒是沒有故弄玄虛:“王舒都結(jié)了兩次婚了,她結(jié)婚早,一婚生的大寶,后來男人死了,好像是什么病。
然后二婚,嫁的現(xiàn)在這個男人,生的小寶,本來沒啥事,但是前年,她那個大寶,檢查出來先天性的心臟病,做手術(shù)得十幾萬,又不是自己的種,她男人怎么愿意掏這個錢,自己跑出去打工,一分錢也不給家里,可憐王舒啊,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還得攢錢給孩子治病。”
孫朗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冒失。誰能想到呢?這哪是現(xiàn)實生活,分明比電視劇還要殘酷——那些編劇筆下的苦情戲碼,竟活生生在這夜市的小攤前上演。藝術(shù)源于生活?可眼前這生活,分明比藝術(shù)更鋒利、更刺骨。
他喉嚨發(fā)緊,一時無言。安慰?輕飄飄的幾句話,抵什么用?幫忙?他自己尚且焦頭爛額。
遠處,王舒擦了擦臉,深吸一口氣,重新走了過來。老李頭見狀,立刻縮回自己的攤位,活像只偷油被逮的老鼠。
“小孫,我看見老李頭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又跟你瞎扯了?”王舒語氣爽朗,除了微微泛紅的眼眶,幾乎看不出方才的失態(tài),“他那張嘴啊,比破褲衩還漏風,你別往心里去。”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孫朗冷清的攤位,眉頭一皺,“哎喲,你這生意可不行啊,來來來,大姐給你支兩招!”
她笑得敞亮,仿佛剛才的淚痕從未存在。可孫朗知道,那笑容背后,是一個母親咬牙扛起的千鈞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