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貴人入局：飯局上的豪賭

2000年8月8日，傍晚六點，帝豪酒店的水晶吊燈在暮色中亮起。林宇對著鏡子整理領帶，指尖撫過蝴蝶領帶夾——這是蘇婉用首月工資買的，在2000年的小商品市場，這樣的銀飾要花掉她半個月的伙食費。BP機震動，趙總的司機發來消息：“林先生，電梯在一樓等候。“

“小林，這邊！“趙總穿著藏青色西裝，袖口的百達翡麗手表在電梯鏡面反射出冷光，“介紹一下，這位是陳默，趙氏地產的財務總監。“

“久仰。“林宇與戴眼鏡的年輕人握手，注意到對方用的是派克鋼筆——2000年的職場精英標配，筆尖還沾著藍黑色墨水。

包廂里飄著陳年茅臺的香氣，圓形餐桌上擺著十二道粵菜，中間的轉盤刻著龍騰圖案。趙總親自斟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晃出漣漪：“聽說小林老弟在二中門口支個攤，三天賺了十萬？“

“趙總說笑了。“林宇舉起酒杯，故意露出腕間的紅繩，“不過是趕上《流星花園》熱播，學生們圖個新鮮。“他瞥見陳默打開筆記本，鋼筆尖懸在“潮啟估值“的標題上方。

“新鮮？“趙總突然大笑，“我看是本事。“他夾起塊鮑魚，“聽說你靠球賽競猜，三個月賺了百來萬？“

酒杯送到唇邊的動作頓住，林宇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2000年的競猜雖不違法，但與地產商打交道，底牌永遠要留三分。他摸出BP機，屏幕顯示著蘇婉發來的加密消息：“趙總參股本地賭場。“

“運氣好而已。“林宇咽下酒，喉間泛起灼燒感，“趙總若有興趣，下次英超決賽...可以聊聊。“

陳默的鋼筆突然劃破紙張，趙總夾鮑魚的筷子懸在半空。2000年的英超尚未在中國大火，但賭球的地下產業鏈已悄然成型。林宇知道，趙總真正的興趣不在服裝，而在他掌握的“內部消息“。

“小林啊，“趙總放下筷子，掏出雪茄剪，“我在大學城的商業樓，原定租金是80元/平，但你不一樣...“他吐出煙圈，“給你30元，前提是...“

“前提是我幫趙總看球賽？“林宇接過侍應生遞來的熱毛巾，擦手時故意露出虎口的老繭——那是上輩子打臺球留下的，“但賭桌上的事，十賭九輸。“

趙總突然拍桌，煙灰震落在林宇的蝴蝶領帶上：“我趙某玩了二十年牌，還沒見過不敢賭的人！“他指向包廂角落的accarat桌，“敢不敢玩兩把？就賭商業樓的租金。“

林宇望向陳默，對方推了推眼鏡，眼神里帶著試探。他想起蘇婉整理的“貴人檔案“：趙總好賭，曾在澳門輸掉半棟樓，卻對數字極其敏感。指尖摩挲著領帶夾，他突然笑了：“賭可以，但我要換個玩法。“

“哦？“

“不賭錢，賭信息。“林宇站起身，西裝下擺掃過地毯，“我押商業樓租金降到20元/平，“他頓了頓，“趙總押我猜不透下屆世界杯冠軍。“

陳默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劃出歪斜的線，趙總盯著他的眼睛，像在看某種稀有動物。2000年的世界杯尚未開始，法國隊是奪冠熱門，但林宇知道，最終冠軍是黑馬意大利。

“好！“趙總突然起身，領帶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肌，“要是你贏了，租金降到15元，再送你半層停車場！“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要是輸了...“

“潮啟“的前三個月利潤，分你三成。“林宇握住那只手，感受到掌心的老繭，“但我有個條件，“他指向陳默，“讓陳總監做公證人。“

accarat牌局在沉默中開始，林宇故意輸給趙總兩把，觀察他下注的規律——每次贏牌后，下一把必押大。第三局，他摸出母親的平安符，悄悄塞進袖口：“趙總，我要梭哈。“

“年輕人，別太貪。“趙總卻露出贊許的神色，推過去十萬籌碼，“我跟。“

荷官翻開牌面，林宇的點數是9，趙總8。包廂里響起抽氣聲，陳默的鋼筆尖在紙上戳出破洞。趙總盯著牌面，突然大笑：“小林啊，你還是太嫩...“

“未必。“林宇打斷他，從袖口摸出張紅桃A，“這張牌，我藏了兩局。“

空氣瞬間凝固，趙總盯著那張牌，臉色由紅轉白。2000年的賭場還沒有監控，出老千的罪名足以讓林宇進局子，但他賭的就是趙總不敢聲張——畢竟，沒人會深究一個地產商為何在酒店設賭局。

“你贏了。“趙總最終開口，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明天去簽合同，租金15元，停車場隨你用。“

林宇站起身，將紅桃A折成蝴蝶形狀，放在趙總籌碼堆上：“謝趙總承讓，其實我更擅長足球。“他晃了晃BP機，“下屆世界杯，意大利隊會奪冠，賠率現在是1:20。“

陳默突然咳嗽起來，趙總盯著他的眼睛，像在評估可信度。林宇知道，這個消息足夠讓趙總在賭局上賺回半棟樓，而他要的，只是商業樓的一個起點。

“小林老弟，“趙總突然遞來張黑卡，“這是帝豪的VIP卡，三樓有個私人影院，“他眨了眨眼，“帶蘇小姐去看電影，別總盯著賬本。“

林宇接過卡，觸到卡面的燙金花紋，想起蘇婉在晨光中整理報表的模樣。BP機震動，她發來消息：“商標注冊成功，蝴蝶圖案已備案。“他望向窗外，2000年的城市夜景剛剛亮起，商業樓的輪廓在暮色中清晰可見。

“謝趙總，“他將黑卡塞進錢包，“不過我更喜歡露天電影，比如大學城的廣場。“

離開酒店時，夜風帶著些許涼意。林宇摸出蘇婉給的潤喉糖，草莓味在舌尖散開。他知道，這場豪賭的勝利，只是“潮啟“擴張的第一步，而趙總手中的黑卡，既是橄欖枝，也是枷鎖。

BP機再次震動，這次是刀疤劉的消息：“小子，深圳的貨我截了，有種來拿。“

林宇望著帝豪酒店的霓虹，蝴蝶形狀的LOGO在風中明明滅滅。他摸出西裝內袋的蝴蝶貼紙，貼在黑卡背面：“劉哥，明天下午三點，鋼廠倉庫見。“

2000年的夜晚從不缺乏挑戰，林宇站在街道中央，望著往來的車流，突然笑了——他知道，當明天的陽光照亮鋼廠倉庫時，他與刀疤劉的博弈，將迎來新的高潮，而“潮啟“的蝴蝶，將在這場風暴中，飛得更高更遠。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