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溫柔助攻：蘇婉的賬本

2000年8月7日，凌晨四點，“潮啟“首店的白熾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林宇靠在貨架旁打盹，手里還攥著從深圳走私商那里搞來的MP3說明書，睫毛上沾著熬夜的血絲。蘇婉輕手輕腳放下保溫杯，蒸汽氤氳中，他突然驚醒，目光落在她胸前晃動的蝴蝶吊墜上——那是昨晚他親手為她戴上的。

“喝口粥吧。“蘇婉推過搪瓷碗，里面是溫熱的小米粥，混著紅棗的甜香，“你昨晚在工廠沒合眼。“

林宇摸了摸碗沿，觸到細微的缺口——這是他從家里帶來的舊碗，母親用了十年。想起凌晨三點蘇婉在倉庫幫忙點數的模樣，他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觸到內側淡淡的青痕：“你也累了，去樓上瞇會兒。“

少女的耳尖泛起紅暈，卻抽出另一只手，遞來厚厚的文件夾：“先看這個。“

文件夾里，整齊的財務報表取代了林宇潦草的筆記。收入支出按天分類，爆款牛仔褲的銷售曲線用彩筆描出，旁邊貼著便簽：“破洞款周三銷量激增32%，與《流星花園》劇情同步“。最上面是張A4紙，打印著“潮啟服飾2000年Q3趨勢分析“，圖表旁用熒光筆圈出“韓流元素““校園社群營銷“等關鍵詞。

“你用電腦做的？“林宇翻開報表，Excel表格里的公式還帶著調試痕跡，2000年的Office圖標在頁眉閃爍。他想起昨晚離開前，蘇婉還在研究那臺二手奔騰III電腦，顯示器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單元格。

“學了半宿。“蘇婉撥弄馬尾辮，發梢掃過鍵盤，“你記的潮流趨勢很準，就是太亂了。“她指著“蝴蝶貼紙使用量“的折線圖，“現在每天要消耗兩千張，印刷廠說下周能出定制版，帶熒光涂層的。“

林宇望著她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上輩子在紐約，蘇婉也是這樣熬夜整理財報，最終累倒在會議室。喉結滾動，他從兜里摸出個鐵盒，里面是潤喉糖：“以后這種事交給財務，你別親力親為。“

“現在哪有財務？“蘇婉笑了，糖紙在寂靜的店里發出脆響，“再說了，“她晃了晃報表，“我發現你的筆記里藏著寶藏，比如這個...“她指向“MP3與服裝捆綁銷售“的潦草批注，“昨天論壇投票，83%的學生愿意為潮牌周邊多花錢。“

BP機在此時震動，李強發來消息：“宇哥，張老板供的貨已入庫，附帶水洗廠改造方案。“林宇點開附件，看見水洗廠的設計圖上，蘇婉用紅筆圈出“環保處理““貓須工藝流水線“等關鍵點——這個曾被刀疤劉壟斷的工廠，即將成為“潮啟“的核心供應鏈。

“蘇婉，“他突然握住她沒拿糖的手，觸到指尖的薄繭，“等'潮啟'上市，你要當CFO。“

少女的眼睛突然睜大，蝴蝶吊墜在鎖骨處晃了晃：“CFO是什么？“

“首席財務官。“林宇用拇指摩挲她掌心的紋路，想起2025年財報發布會上，蘇婉穿著Armani西裝宣讀數據的模樣，“總之，就是管錢，管我。“

遠處傳來首班公交車的轟鳴，晨光透過櫥窗玻璃，在蘇婉的報表上投下斜斜的光影。她抽出被握住的手，打開最新的進貨單：“深圳的貨什么時候到？“她指著“電子詞典“一欄，“外語學院的張老師說，想做團購。“

“明天中午。“林宇摸出機票，票面印著“京滬深2000“的字樣，“我上午去簽商業樓合同，下午飛深圳。你留在這兒，盯著商標注冊和論壇推廣。“他頓了頓，從西裝內袋摸出個信封，“里面是給伯母的生活費，別拒絕。“

蘇婉的手指觸到信封厚度，知道里面是三個月的工資：“你呢？“

“我有這個。“林宇晃了晃BP機，屏幕顯示著刀疤劉的未接來電，“再說了，“他指向窗外漸亮的街道，幾個學生正抱著“潮啟“購物袋走過，“咱們的現金流，比銀行存款還穩。“

突然的敲擊聲驚飛了窗外的麻雀，刀疤劉的表弟隔著玻璃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張血腥的照片——鋼廠倉庫的鐵門被潑了紅漆。林宇站起身，西裝下擺掃過貨架，蝴蝶貼紙紛紛揚揚落在蘇婉的報表上。

“別怕。“他按住她肩膀，感受到骨骼的纖細，“趙總的保衛科已經入駐倉庫，王科長親自盯著。“他又轉向表弟，舉起攝像機晃了晃，“再敢來，我就把劉哥母親的'進口藥'來源公之于眾。“

表弟的臉色瞬間慘白，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蘇婉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抓住林宇的手腕：“你真的有辦法對付刀疤劉嗎？“

“沒有。“林宇坦誠，“但他不知道。“他摸出蘇婉整理的“對手弱點分析表“，刀疤劉的“母親病情““賭場欠債“等信息被標紅，“商業博弈，靠的不是硬拼，是讓對手先慌了陣腳。“

晨光中，蘇婉突然笑了，拿起鋼筆在分析表上畫了只蝴蝶：“那我們就是蝴蝶，“她望著窗外逐漸增多的人流，“輕輕扇動翅膀，就能掀起風暴。“

林宇望著她筆下的蝴蝶，想起2025年在盧浮宮看到的蝴蝶標本——歷經百年，依舊色彩斑斕。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正是他重生路上最珍貴的羽翼。

“下午的飛機，“他掏出張演唱會門票，“等我回來，帶你去看周杰倫的首場演出。“

蘇婉的眼睛亮起來，2000年的周杰倫還沒發專輯，但她聽過他給蔡依林寫的歌：“真的？“

“騙你是小狗。“林宇笑著起身，西裝褲腿掃過地上的蝴蝶貼紙，“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

“每天給我發三條消息，“他晃了晃BP機，“匯報財務情況，還有...“他頓了頓，聲音放軟，“你的近況。“

蘇婉的耳垂紅得要滴血，卻認真點頭：“成交。“她目送他走向門口，晨光為他的背影鍍上金邊，西裝上的蝴蝶刺繡在風中若隱若現。

2000年的早晨帶著清新的草香，林宇站在店門口，望著蘇婉在晨光中整理報表的模樣。他知道，當他從深圳帶回第一批MP3時，“潮啟“將正式踏入電子產品領域，而蘇婉的賬本，將成為這個商業帝國最堅實的基石。

BP機震動，蘇婉發來消息：“路上小心，蝴蝶貼紙已裝進你的行李箱。“林宇笑了，摸出行李箱拉桿，金屬上貼著枚熒光蝴蝶——那是她昨晚偷偷貼上的。

“等我回來，“他對著空氣輕聲說，“我們的風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