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好像說他姓甄
- 魂穿劉備,從赴任安喜縣尉開始
- 夜枕青風
- 2299字
- 2025-05-16 18:00:00
少頃,飯菜端上桌來。
一盆水煮的蔓菁菜,兩塊燒餅,以及少許的鹿肉羹。
不待賈逸開口,侍立于后的閻良冷哼一聲:“縣尉如此輕慢我主,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定山,休得無禮!”
賈逸輕斥一聲,對自己的御下不嚴向劉備致以歉意。
劉備則是擺手,訴以實情。
非他不愿以珍饈相待,而是近來境內(nèi)流民增多,府庫錢糧告急,已經(jīng)捉襟見肘,故請見諒。
賈逸拿起燒餅咬上一口,贊美味道不錯。
朋友貴在交心,吃什么并不重要。
將口中餅塊咀嚼入腹,賈逸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起:“督郵死于此間,必然惡了郡府,玄德今后有何打算?”
“常泰為害百姓,死不足惜,何況鬼魂索命,我亦沒有辦法,郡府若因此降罪,大不了辭官便是?!?
劉備回答得格外坦然。
雖然給老師寫了書信,但老師能否出手,尤未可知。
“玄德有治世之才,就此辭官實在可惜?!?
賈逸眼中閃動著狡黠,忽地話音一轉:“玄德若有匡君輔國之志,我愿捐些錢財,助你登任郡府。”
劉備聞言一愣。
郡守的俸祿為兩千石,想要買到這個職位至少花費兩千萬錢,這可不是一筆小的數(shù)目。
觀賈逸說出此話時的神態(tài),氣定神閑,似乎兩千萬錢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這又是哪里來的土豪……
劉備暗自詫異。
至于捐錢買官一事,他倒是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會被士人戳脊梁骨不說,而且以自己現(xiàn)有的實力,也坐不穩(wěn)郡守位置,遂拱手婉拒:“云守兄的好意在下心領,相較于捐錢買官,在下更希望通過政績得到朝廷認可。”
閻良不由地為之側目。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遇,居然會被劉備這樣輕易拒絕。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之前是自己小覷了此人。
“玄德,果然君子也!”
賈逸大贊一聲,心間不覺松了口氣。
方才那一番話,既是考驗,也是認真。
倘若劉備應下,他自是不會反悔,只是心中對其印象會大打折扣,如今劉備婉拒,實在令他大為欣喜。
這也證明,自己沒看錯人。
縣尉府留宿兩日,賈逸不舍告辭。
期間,兩人徹夜長談,抵足而眠。
感情突飛猛進。
得知賈逸要走,劉備再三挽留。
賈逸亦是不舍,奈何家中還有事務須他回去處理,故不得不忍痛離開。
知曉原委,劉備便不作強留,攜關張二人將賈逸送出城外。
一里又一里。
直到五里外的依山亭。
微風習習,拂得草木搖曳。
賈逸止住了還欲再送的劉備,感慨萬千:“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玄德,就此止步吧!”
聞言,劉備勒停胯下白馬,目光落在賈逸身上。
良久,雙手合拱:“云守兄,保重?!?
列于左右的關張二人同樣跟著抱了個拳。
此等情義,令賈逸百感交集,愧疚說來:“其實有件事我瞞了你,我非是姓賈,而是姓甄……”
“姓氏名諱不過是個稱號而已,你我相交于心,不必耿耿于懷?!眲鋽[手打斷,示意賈逸不必放在心上。
“玄德心胸坦蕩,為兄愧也!”
劉備微微搖頭,臨別前加以叮囑:“云守兄,我與你說起的事情,還請放在心上?!?
“玄德放心,我記下了?!?
賈逸拱手揖了離別禮,不舍的進了車駕。
這些年他身患頑疾,診治過的名醫(yī)無數(shù),皆是束手無策。
劉備卻言,此病并非絕癥,若能尋得華佗,或許能去病除害。
華佗這個名字,從未聽聞。
料想是游跡江湖的野郎中。
不過既是劉備舉薦,等回去以后,便安排人手尋他一尋。
目送車駕走遠,張飛扯了扯馬韁,語氣頗為不忿:“大哥,一介商販而已,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在張飛眼中,商人社會地位低下,與大哥漢室宗親的身份完全是云泥之別,莫說結交,就是給大哥提鞋也不配。
劉備卻言,不應以身份差異而存有偏見,須知,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
“何況,云守兄見識廣闊,和他相比,我如井底之蛙也!”
經(jīng)過兩日相處,劉備對這個時代有了愈發(fā)深刻的認知。
假使當年能多讀些漢末三國的書籍,也許就能知曉此人身份了。
直到騎馬回到城門處時,劉備才后知后覺的一愣。
等等,他好像說他姓甄!
…………
道路上,煙塵輕揚。
穩(wěn)坐車駕的甄逸停筆將書信封好,隨即掀開車簾,與充當車夫的閻良吩咐:“定山,有兩件事,你即刻安排人手去辦?!?
“第一,把這封書信送去郡府。”
“第二,就近調(diào)三千石糧食來安喜。”
安喜縣的流民肉眼可見的增多,官府怕是支撐不了幾日。
這兩日承蒙玄德厚待,若連個見面禮也沒有,委實說不過去。
閻良點頭應下。
須知當初劉備找眾豪紳借糧,求爺爺告奶奶,也不過勉強湊到千余石糧食,如今甄逸一出手就是三千石,可知其家底深厚,遠非這些普通豪戶可比。
交代完一切,甄逸放下車簾,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溫潤臉龐,令他不由嘴角上揚,連帶被病痛折磨緊皺的眉宇都不由舒緩了幾分。
車駕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于野。
…………
數(shù)日后,郡府。
坐于政案前的威嚴男人將手中竹簡重重往案上一拍,面有怒容:“豈有此理!”
男人姓張,名純,字遠漢,出身漁陽豪族。
亦是此間郡守。
“何事令府君如此大動肝火?”
坐于下方的郡府主簿兼謀士陳圖為之側目。
張純用眼神掃了眼案上竹簡,后者會意,從座位起身,上前輕拿竹簡,雙目成行,迅速瀏覽一遍。
其內(nèi)容大抵是,督郵常泰欺壓百姓,逼死良家女,于返程途中遭冤魂索命,意外慘死,請郡府將常泰定罪,以正漢律。
末尾署名劉備,加蓋縣尉官印。
“劉備此舉,是過分了些。”陳圖放下竹簡,給出結論。
常泰奉郡命察檢諸縣,卻死在了安喜,其中必然是有人心虛,故而假借鬼魂之說,殺死常泰。
冤魂索命騙得過愚昧百姓,卻逃不過他的法眼。
至于說常泰欺壓百姓、凌辱民女,這些都是不上臺面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縱使有錯,也該郡府來判,劉備最不該的就是越權處置,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等于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郡守的臉。
“哼,豈止過分!”
張純慍怒十足:“整個中山郡有誰不知常泰乃我心腹掾屬,此番若不立威,今后郡內(nèi)諸縣,還有誰肯聽我號令!”
且不論常泰之死劉備是否脫得了干系,單是死在安喜縣,身為縣尉的劉備就難辭其咎。
張純怒而拍桌,喝令:“即刻發(fā)書安喜,令田平、劉備十日內(nèi)緝拿真兇,屆時若交不出兇手,就休怪本府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