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纖纖,對不起”
- 東宮奪她
- 五毒女郎
- 2121字
- 2025-05-11 00:13:00
葉子甚至來不及逃跑,子忠已經閃到她身后,用劍尖抵住她胸前,“老實點。若想活命,就乖乖聽話?!?
聽見后方漸行漸近的腳步聲,葉子提起心跳,強迫僵硬的身軀轉身。
青年一襲青袍,將溶溶晨光籠罩在自身飄逸的姿態中。犀利而刻骨的下頜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子忠,對待葉子姑娘,怎能如此粗暴?”
子忠板著一張臉,暗忖,殿下,您對待女子,又幾時溫柔過?
見子忠將劍收回,葉子冷哼一聲,又白了李承淵一眼,假惺惺的,這是又想玩哪出戲?
李承淵淡淡一笑,將折扇插回襟口后,他長指輕叩腰間劍柄,“你家小姐呢?”
葉子別過頭,“不知殿下說的是哪位小姐?”
李承淵目光一暗,原本從容的臉色也染上些許狠戾,“葉子姑娘,既然落到孤的手里,就該乖乖配合,否則,孤要整你,有的是辦法?!鳖D了頓,他的音色柔軟下來,“纖纖呢?她在何處?”
葉子咽了咽口水。三年過去了,小姐的閨名被這狗太子喚出,她心里還是有點膽顫。他不是不喜歡小姐嗎?為何如今這副樣子,倒像是因有眼無珠錯過心上人,幡然醒悟后痛悔不已,哪怕跨越千山萬水,也要將心愛之人尋回的情郎?可是小姐已經喜歡上別人了呀。
三年前小姐那么愛他,結果被他害得差點在冰天雪地里凍死,她絕不會讓小姐重蹈覆轍。就算她死。
李承淵立于庭院中,雖未發一語,卻似有千鈞之勢壓得周邊鴉雀無聲,葉子需要死死握住拳頭,才敢跟他講話,“阿尼陀佛??嗪o邊回頭是岸,望舒早已大徹大悟,落發為尼了。還請施主莫再相纏?!?
李承淵眉間上挑,音色卻開始無力,“望舒?落發為尼?此話怎講?”
“纖婀小姐當年被情所傷,如今早已看破紅塵。我曾言誓死跟隨小姐,所以,也跟著她出家了。”
李承淵踉蹌后退時跌倒在石階上,初晴后的雨水在他的碰撞下炸開在脆響中,還殘留著他喉間溢出的抽搐,“不可能,這不可能,纖纖怎會舍得拋下孤出家呢?”
住持在大廳跟了出來,見此一幕不知所以然,趕緊走下臺階攙扶,李承淵雙眼忽而亮得駭人,像是困獸最后的磷火,他五指忽如鐵鉤卡在住持的喉嚨,目光凜然,“說,望舒在何處?”
住持師太被勒得難受,用手指了指葉子,“她和須靜,一直住在后山的草廬?!?
須臾間,李承淵如離弦之箭般射出,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步都仿佛要震碎地面。馬上就要見到她了,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和她說。
草廬的門打開著,姚纖婀似乎在等葉子回來。李承淵奔到門口卻不敢跨進,心中有些忐忑,纖纖會原諒我嗎?若是她不肯原諒我,我該如何?
這般糾結片刻,他終是鼓起勇氣跨進。
草廬內,女子的皎皎月顏展露無遺,秀眉之下,一顆淚痣宛如墨硯里濺出的盈盈水星,掛在白皙的肌膚上。她星眸流轉,似秋水映月,清晨的光暈襯得那淚痣更像天宮月神遺留在人間的絲帕,纏住了多少男子的心。
他張大了嘴巴,又驚又喜,這是纖纖,只是頭頂上蓋了頂蓮花帽?;侍觳回撚行娜耍K于叫他找到她了。于是,他撐起身子,顧不得她是個“尼姑”,飛快地朝院子奔去。
院中,姚纖婀正曬著衣物,忽覺纖腰一緊,不由自主地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剛想掙扎時,一股霸道的龍涎香夾雜著那人身上獨有的氣息闖進她的鼻間,猶如蔓藤將她的身子纏繞撕扯,心頓時停止一般。原來,和他接觸時,還是會糾結緊繃。
李承淵曾無數遍地喚過她,卻從來沒有一次如今日般,聲音沙啞,仿佛在遏制什么,片刻,他嘆息一聲,像失而復得后的滿足,雙臂緊緊地將她箍在懷里,“纖纖?!?
葉子被驚鯢衛押著,突然見那狗太子地將小姐摟在懷里,心中又驚又怒,他當年將小姐傷得那樣重,還敢抱著小姐,正要掙扎的時候,只見她朝自己投來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先離開。意識到他們二人需要空間來處理問題,子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率領眾人退下。
連姚纖婀也沒想到,李承淵居然還會擁抱她。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冷靜克制,從未像今天這般,莫名其妙就跑出來奔向她,不顧旁人的眼光抱著她。他們不是早就分手了?他此番又意欲何為?
他的懷抱似天羅地網般將她牢牢鎖住,曾無比眷戀的氣息和聲音再次出現,她卻覺得十分陌生,還有些厭惡。
感受到她的抵觸與掙扎,李承淵稍稍放輕力道,卻沒有將她放開,“纖纖,你可知,這三年來我有多想你?”
姚纖婀差點無法呼吸,推了推李承淵,他臉色微怔,卻也后退幾步,看著躲到晾衣架的女子,深眸似有漣漪閃過,“昨晚在河邊見你,我原本不信,沒想到真的是你。你為何要出家?是因為我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嘗試前進幾步,姚纖婀將目光移向別處,始終不肯看他,只是拂了一禮,聲音淡淡,“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他一愣,她何時變得這樣生分,以前她會喚他的同音名“程渁”,見了她還會露出甜甜的笑意,可如今卻故意和他拉開距離,是了,當年是自己奚落她,說他們之間有云泥之別。
思及此,李承淵心中酸澀無比,不知是喜是憂,然見她又在自己眼前,心中的迷霧又忽而清明,他該開心的,只要她的身影出現,哪怕她恨他,他也愿意承擔。
雨后的晨光猶如被打翻的蜜罐,粘稠的金漿從檐角一寸寸撫過小院,將他們二人裹在這片金燦燦的暖巢中,仿佛一對久別重逢的繾綣鳥兒,又注定了彼此的糾纏。
姚纖婀見他越走越近,近乎要將袈裟攥裂。
李承淵瞥了一眼,頓住腳步,“纖纖,對不起。當年我其實是因為我的生母被江南女子所害,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放下下這心結,所以才會——”他撓了撓后腦,有些不知所措,語氣竟帶了點卑微,“纖纖,你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