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來你沒有出家
- 東宮奪她
- 五毒女郎
- 2206字
- 2025-05-17 00:13:00
草廬外,夕陽將李承淵修長的影子拖曳在泥路上,他玉立如竹,唯有衣擺偶爾撕咬晚風(fēng),泄露了他焦慮的顫動(dòng)。
他方才在附近找了許久,都未見到那人的影子。纖纖啊纖纖,你究竟在哪里?
這時(shí),子忠從前方奔來,有些氣喘地道:“殿下,屬下將那主持抓起來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肯泄露半句。倒是她身邊的臭老尼怕死,她說姚小姐昨日還去大廳誦過經(jīng),想必還在甘霖寺內(nèi)。還說這幾年每到秋季,姚小姐經(jīng)常會(huì)到山上采藥。”
李承淵神色一凜,“走,去山上。”
——
暮色如紗,輕輕摟住山巒,姚纖婀背著竹簍彎腰挖藥的剪影,像一株被夕陽浸泡的纖細(xì)紅蓮。山風(fēng)揚(yáng)起她的袈裟,邀請她一塊共舞。
直到竹簍里藥物的苦香纏繞著她的鼻尖,她才直起身。
葉子也跟著抹去額間的汗珠,“小姐,我們收工回去吧。”
姚纖婀卻頓住腳步,“葉子,我心里總有些不安。”
“為何?”
女子眉頭緊鎖,正思忖中,只見李承淵從山下疾沖而來,身形如云掠地,敏捷而迅速,他身后的驚鯢衛(wèi)更是化為奔騰的洪流,腳步聲震得碎石簌簌滾落。
葉子張大了嘴巴,下意識(shí)地將小姐護(hù)在身后,卻被兩名侍衛(wèi)一把拉開,將她拽到遠(yuǎn)處。一時(shí)間,周邊只有他們二人。
姚纖婀捂緊胸口,有些踉蹌地往后退,“你不是走了?”頓覺此話不妥,又改了語氣,“殿下貴人事忙,為何無故折返?”
看她慌張猶如饑餓的小貓,李承淵心底漫上一層柔軟,連犀利的下頜都鍍上盈潤,“孤若再不回來,只怕又要錯(cuò)過你了。纖纖,你瞞得我好苦。”
她臉色煞白,“貧尼不知何事瞞了殿下?”
“貧尼?”他嘴角勾起一抹鋒利的弧度,眸底又凝著冰,忽而上前扣住她的后頸,不容抗拒地壓向自己,雙唇帶著灼熱的侵略覆了上來,幾乎要將她碾碎。
姚纖婀一陣驚呼,雙手蓄力撐在他胸膛上,“你在甘霖寺對我一個(gè)尼姑動(dòng)手動(dòng)腳的,就不怕佛祖饒不了你嗎?”
他手上松弛了力道,卻未將她放開,“我不信神,更不信佛。我只知道,倘若你再離開我一次,我就會(huì)化成癲狂滾燙的地獄巖漿,把人間澆鑄成修羅場。即便如此,神佛心中依然助我,否則我那日剛進(jìn)甘霖寺,祈求佛祖將你還給我時(shí),你便不會(huì)出現(xiàn)在此處。所以纖纖,你逃不掉了。”
說完,李承淵手掌一掀,扯下姚纖婀的蓮花帽,長發(fā)頓時(shí)如瀑傾瀉,在風(fēng)中揚(yáng)起柔軟的波浪。
一陣清香掠過他的鼻尖,李承淵瞳孔微微擴(kuò)大,英俊的臉龐煥發(fā)出生動(dòng)的神采,連眉梢都舒展開來,“一縷青絲繞指柔,半生癡纏為君留。孤就知道,纖纖舍不得棄孤而去,原來你真的沒有出家。”
姚纖婀又氣又惱,原以為自己掩藏得極好,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她有些后悔,為何不早點(diǎn)離開這甘霖寺,她垂下眸子,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民女出不出家,同殿下無關(guān)。就算青絲如瀑,也絕非為綰殿下之心。早在三年前,民女便有自知之明,絕不敢高攀殿下。”
她的話令他難受,是了,三年前她前往長安相尋,是他恥笑她癡心妄想,沒有自知之明。可他不相信,她以前那么愛他,如今怎會(huì)這般心狠,明知他苦苦尋覓,仍以“尼姑”身份將他拒之門外。
李承淵又是一酸,原來將她傷害后,要她回心轉(zhuǎn)意竟是這樣難。“若是孤許你攀附呢?孤想接你回東宮,讓你做太子妃,你要如何?原來這些天你都在騙孤,纖纖,你可知孤這幾年過得有多苦,你怎能——”
姚纖婀從耳根到雪腮漫過緋紅,不知是怨是怒,“太子殿下,你要我坦誠相對,可你自己對我卻無半分真心,世界上哪有這么完美的事?你不僅無恥,甚至還很愚蠢。難道在你看來,被你欺騙愚弄過后,我還會(huì)一如往日地對你真情實(shí)意?”
李承淵又是薄怒,復(fù)爾回過神來,“不,纖纖,孤是喜歡你的。當(dāng)年孤鄙視你,甚至辱罵你,那些話皆非孤本心。這是一個(gè)誤會(huì),因?yàn)槟愫蛥操F妃一樣是江南女子,所以——”
“夠了,”姚纖婀卻打斷道,“別再找借口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邊。”
李承淵聽言,眉頭緊皺。她又拒絕他?一再放軟的姿態(tài)遭到漠視,還有他得到挑釁的權(quán)威,他臉色沉了下來,“既然你已經(jīng)孤待你的心,為何不愿回到孤的身邊?”
“因?yàn)椤?
姚纖婀忽然頓住,“因?yàn)槲覑凵蟿e人了。”她豈敢說這句話,早就領(lǐng)教過他的冷酷與霸道了。
于是她改口道:“因?yàn)槲液弈悖矣憛捘恪!?
聽到“恨”字,李承淵的手猛然按緊她的肩胛,深眸似有壯闊波瀾,仿佛一場暴雨即將傾盆而出。周邊的山花迅速抱住落日余暉的大腿,似乎只有得到它的庇護(hù),才能躲過青年的雷霆之怒。
“殿下騙我在前,如今卻要我逆來順受?你有那么多的侍妾美姬,為何要苦苦糾纏?我們早在三年前,就該一刀兩斷了。”想起他數(shù)次的親吻,姚纖婀便厭他到骨子里,羞辱她的是他,輕浮她的也是他。
李承淵聞言,心頭也猶如被人割了一刀,有怒,有難受,還有不甘。他是一國儲(chǔ)君,縱然當(dāng)年卻有不對之處,然歉也道過了,姿態(tài)也放低了,她這般不領(lǐng)情,等同將他太子的顏面踩落在地。
他有些挫敗,眼眶復(fù)爾猩紅起來,“一刀兩斷?姚纖婀,你若真想同孤兩清,當(dāng)初就不該救孤。如今你已占據(jù)了孤的心,卻強(qiáng)行連根拔起,孤放不開你,除非孤死。”
她瞪著他,“明明是殿下說我們只是一場戲——”
他輕笑出聲,手掌更加用力地搭在她后背上,“纖纖怎么還是這么傻?那是氣話,豈能當(dāng)真?”
姚纖婀怒眼相迎,忍不住謾罵,“你——李承淵,你無恥!”
李承淵深吸一口氣,似乎被氣笑了,卻也不為自己辯駁,“是又如何?孤從未跟你說過,孤是正人君子。纖纖不妨想想,孤若反悔了,想娶你為妻,整個(gè)大唐,誰敢攔孤?誰又能攔得了孤?”
“啊——”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姚纖婀被他攔腰抱起。
李承淵像黑夜里的孤狼,眸中泛著幽冷的光,周身彌漫著冷酷的戾氣。面對懷中人的捶打掙扎不管不顧,徑直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