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孤命令你,跟孤走”
- 東宮奪她
- 五毒女郎
- 2049字
- 2025-05-18 00:13:00
沾了泥的繡鞋在他臂彎外劇烈地搖晃,“李承淵,你放我下來,你要干什么?”
他將她抱得那樣穩,仿佛不是在下山,而是捧著一尊易碎的琉璃觀音,連掌心都收緊幾分,只聽他低沉一笑,“孤命令你,跟孤走。”
她掌心抵著他箭頭狠推,卻被他隔著衣料傳來的心跳燙得耳尖緋紅,急忙將手拿開,“我為何要跟你走?”
李承淵垂眸剛好瞥見她耳尖漫上的胭脂,喉結不自知地滾了滾,忍不住用手蹭了蹭她膝蓋背上的肉,低聲道:“當年在姚府的時候,纖纖曾說過,要一輩子陪著孤,如今可是想反悔?”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過往,姚纖婀更加惱怒,“你也曾說過要娶我,可到頭來還不是你利用我的謊言?李承淵,我今日算是看明白了,你不僅虛偽,還很卑鄙!我寧可死也不跟你走。”
“好,那今日就讓纖纖看看,孤能卑鄙到什么程度。”
——
甘霖寺燭火通亮。
李承淵抱著姚纖婀走進時,整個大廳都啞然無聲,只余下月光的輕顫聲。青磚上陳列著素色袈裟,一眾尼姑子被長劍壓得動彈不得,木魚恐慌地滾到柱邊,主持師太跪于中間,閉眼念著“阿尼陀佛”,卻被青年的靴底碾碎了音響。
看著太子將姚小姐抱進來,子忠已然明白,殿下為何勃然大怒,要他將甘霖寺的所有姑子綁了起來,尤其是主持,若不是她們這幾年幫著姚小姐瞞天過海,殿下差點要因為姚小姐出了家,和她失之交臂了。
姚纖婀愣愣地望著眼前,就像一只好不容易就要跨向自由的鳥兒,在差最后一步時,被那人拽回牢籠。
她只覺渾身血液僵滯,以至于李承淵將她放下時,差點跌倒。青年及時環住她的纖腰,將她帶至懷中。
他垂下深眸,將她的碎發挽于耳后,“她們中間,有幾個在幫你掩蓋?”他指的是女子住進寺廟,要么明說著“帶發修行”,要么落發為尼,從來沒有偽成尼姑的說法。且他那日在大廳詢問時,主持一味說望舒與須靜,就是這甘霖寺的出家人。
如今姚纖婀的馬甲被拆穿,李承淵自然不會放過這些人。
“沒有,她們都不知情。”姚纖婀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是我自己瞞過她們的。”
“是么?”李承淵手掌揮動,兩名護衛將主持架上前。事到如今,這些尼姑已從驚鯢衛口中得知,前幾日在佛前祈求的翩翩青年,就是太子殿下。
主持被壓在青磚上,嚇得顫栗連連,卻也不開口求饒,“阿尼陀佛。殿下金尊玉貴,若執意佛前造下殺孽,貧尼亦無可奈何。”
“只是姚施主一家待貧尼有恩,還請殿下大發慈悲,將她放過。”
她不說還好,一說放了姚纖婀,便如觸怒龍之逆鱗,他目光陰騭,向驚鯢衛掃去一眼,那人接到殿下的指令,下一瞬就將她的手掌按在地面。
“你要干什么?”姚纖婀想起在畫本里看到宮里掖庭獄折磨人的手段,霎時臉色慘白。
“孤可卑鄙得很,”李承淵深眸殺意洶涌,唇角卻含著文雅笑容,將姚纖婀摟緊后,他聲音冷到極致,“逆我者,罪該萬死。”他略帶繭子的指腹刮過她臉頰,像砂紙打磨玉器,下一刻,他凜然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割去她的手指。”
姚纖婀連連搖頭,“不要。主持她究竟犯了什么錯?”
“犯了何錯?”李承淵冷笑,一想到這幾年尋她不得的焦慮與痛楚,都拜這座甘霖寺所賜,他便恨不得一把火將這寺廟燒了,哪怕因此得罪神佛,他也在所不惜。
劍鋒忽而破空,如龍吟虎嘯,寒光劃過主持的手指,血線從上而下綻開,主持瞬間暈了過去。那身后的幾個尼姑見狀,嚇得連連磕頭求饒,“貴人饒命啊——”
眼看著驚鯢衛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姚纖婀眼淚如鮫人泣珠般垂落,凄美宛如風中無力的花,“李承淵,你有什么火沖著我來,別傷害無辜。”
“又在犯傻了,”青年拂過她發絲的手還殘留著溫柔,轉眼便掐住她的肩胛,眼底的愛戀與暴戾交織成一張逃不開的網,“你無論犯了何錯,孤都舍不得傷你。可誰敢幫你欺騙孤,”他掃視跪在地上的人,“那孤便用她們的血來澆灌甘霖寺的草木。”
姚纖婀猛然仰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凄厲得連清淡的月光都想安慰,“不,你不能這樣做。”
“愿不愿意隨孤走?”
女子的眼淚砸落在李承淵的手背上,他咬牙問,“愿不愿意?”
姚纖婀不得不點頭,“我愿意。”
李承淵終于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他睫毛輕顫著,像是蝴蝶撲閃著翅膀要飛出眼眶。
姚纖婀心中暗忖,本來她只想遠離他,如今被他這般逼迫,心里不自覺地對李承淵生出一絲憎恨來。幸虧她當年及時看清此人,這樣一個愛便死纏不休,厭便諦視羞辱的人,豈能和她的琰之相提并論。
葉子在角落里看見這一幕,只能感嘆一聲造化弄人。太子既然對小姐如此執著,為何三年前要將她推遠。如今小姐已心有所屬,只愿她和鐘公子能逢兇化吉,早日團聚才好。
李承淵看著呆愣的女子,并不后悔。若今日那主持的鮮血能給她帶來教訓,那再好不過。他之前沒瞧清自己的心,如今江南重逢,更堅定了對她的感情。就算她恨他,他也不會放手。
山風中,他解下外袍裹住她,動作溫柔得像在馴服烈馬,但眸中卻燃著不容拒絕的暗火,“這次除非孤死,否則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頓了頓,“我們先回望岳臺,過幾日再去探望你爹爹,嗯?”
鬧了半天,已近深夜。李承淵帶著姚纖婀主仆踏上歸途。
期間為顧慮姚纖婀感受,隊伍在林間歇息。
姚纖婀坐在巨石上,忽覺背后寒意刺骨,回首時但見月光映出一龐然巨物,一具流線型身軀正弓腰蓄力,虎紋在暗處泛著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