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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十七.喜相逢(7)

  • 三尺莫問
  • 毛在水
  • 4060字
  • 2025-07-06 17:51:00

三月伊始,各地城中都十分熱鬧,按照古時的傳統(tǒng),百姓皆結(jié)伴禊飲踏青,士人也相邀曲水流觴,歡歌宴飲,為新年祈福,而在凡人目力所不能及的修真界,則有另一番熱鬧:百年一度的問道仙會終于來了。

近日來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到達(dá),修士出行,所乘自然不止寶馬香車,什么飛舟云輦,青鸞鶴駕,隔會兒便鉆出來一個,抬頭就能望見,可讓朱菀看了個夠,興奮得幾天都沒睡好覺。

三座主峰都明顯嘈雜了起來,身著其他宗門服飾的弟子出現(xiàn)在山峰各處,更別提山腳大多數(shù)散修與小門派落腳的登仙渡,許多八百年沒見過人的鋪?zhàn)佣技娂娒俺隽说曛鳎吘箤τ诔D暌槐P散沙的修真界,問道仙會可是難得能召集天下修士的盛會,不管是想交朋友還是想做買賣,都沒有更好的時候了。

也不知是哪個大聰明最先靈機(jī)一動,學(xué)起了凡人攬客的手法,在門口張燈結(jié)彩,還放了倆大喇叭吆喝,一時間整個登仙渡競相模仿,整座小鎮(zhèn)燈火如織,人聲鼎沸,倒真像是傳說中群仙下凡的仙市。

往日無人問津的茶鋪中,一群散修們正湊在一塊喝茶閑聊。

一人發(fā)愁地拱手問:“我修行之地靈氣稀薄,百年來只攢了些靈草,可大老遠(yuǎn)地背過來都沒人想要,請教各位道友,可有何法子?”

另一人拍拍他的肩:“這個簡單,出門往北走二里地,有棟五層的小樓,叫琳瑯軒,是三清自己的商鋪,什么都收,算價(jià)也公道,若嫌給的少了,還可以把東西放在那掛售,等有緣人來收,道友可去。”

那人連忙千恩萬謝,桌上又有一人指點(diǎn):“琳瑯軒賣東西是不錯,但若要買東西,我看還得去街上淘,有些鋪?zhàn)涌粗黄鹧郏锩尜u的卻是天工閣和洪霞洞出手的東西,那品質(zhì),當(dāng)真不一樣。”

有人聞言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價(jià)錢也是高不可攀啊。我等散修背后沒有門派撐腰,在琳瑯軒逛一逛得了,就別做機(jī)緣巧合撿到天階法寶的大夢啦,還免得被人騙。”

“說來說去,大伙也不是專程來買東西的不是?”一人盤著核桃笑道:“咱們千里迢迢地跑來圖個啥?還不是圖只要幾顆靈銖走縮地陣,就能見到各大宗門的弟子斗法,說不定還能聽到元嬰大能論道,此等機(jī)緣若能抓住,可比換點(diǎn)東西的收益大多了。”

眾人皆連連稱是。

“說起斗法,這回要登臺比試的名單剛剛揭榜,可我看每個人名字后面都已經(jīng)有了分?jǐn)?shù),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名看起來很有資歷的老者撫須道:“這就是道友不懂了,問道仙會的比試沒有固定分組,乃是自由邀戰(zhàn),至于分?jǐn)?shù)嘛,靈樞榜最初會按照每個人的境界與宗門給一個分?jǐn)?shù),至于比試開始后能守住幾分,贏來幾分,就全看各人的本事了。”

“哎,你們看見了嗎,揭榜時榜首的那個人,分?jǐn)?shù)足足比第二高了一倍呢!那人什么來頭?”

“呵呵,是那個叫做嚴(yán)越的吧,當(dāng)然了,那可是昆侖出身的金丹,論境界與宗門,榜上還能有誰能壓他一頭?更別說還是個劍修,諸君若仔細(xì)瞧瞧那榜上前十名,就知道除了金丹,盡是劍修!”

“劍修可真是占盡了便宜啊……”

“嗐,道友也別眼紅,甭說比試臺了,就是平日游歷時若撞上劍修,還不是得繞著走?能有什么辦法,別人厲害呀!”

“劍道本就極難,這也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吧。”

“哼,要我說,指不定就是這些大宗門將劍道弄得極難,沒準(zhǔn)都私藏著什么秘籍功法不愿意透露,否則散修里怎么見不著幾個劍修?”

此言一出,眾人有的附和,有的反駁,有的兩邊都懷疑,還有的笑而不語,默默看戲,話題便一路往雞飛狗跳上跑偏了,沒人注意到二樓一扇虛掩著的小窗默默閉攏。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朱菀把椅子拖回桌邊,好奇地問:“難道你們真的藏了什么秘笈?”

宋渡雪擺弄著一塊拳頭大的榆木疙瘩,嗤了一聲:“胡扯,自己沒本事倒怪起天不下雨了,這種人就算有大乘親自講經(jīng)都悟不了道,你可別跟他們學(xué)。”

“我當(dāng)然不……”朱菀話到一半發(fā)覺不對,叉腰揚(yáng)眉道:“等等,你為什么教訓(xùn)我啊,明明我比你還大,我才是姐姐!”

“東施效顰,朱菀效英。”方桌另一側(cè)一名身著三清道袍的青年放下茶杯,淡淡地點(diǎn)評道,“不自量力。”

“噗。”宋渡雪忍著笑,豎起拇指夸贊道:“格律工整,意蘊(yùn)傳神,上佳。”

朱菀大怒,跺腳道:“朱慕!你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如果不是我?guī)阆律剑氵@會兒還半死不活地待在天祿齋里呢!”

“我在天祿齋中看書看得好好的,何來半死不活?”朱慕反問:“倒是你,若不是有我們陪你下山,這會兒已經(jīng)要滿地打滾了吧?”

“好哇,翻臉不認(rèn)賬是吧,”朱菀一把搶過放在他手邊的古舊銅錢,得意洋洋地捏在手里:“那你說說看,若你不跟我下山,上哪去買這么完整的五帝錢?”

朱慕不為所動:“有緣自然至,無緣追不得,我與它有緣,今天來,明天來,都一樣。”

朱菀有的是手段整治他,獰笑一聲推開窗戶:“好,那我現(xiàn)在就把它丟到樓下去,反正你們有緣,以后肯定也會回來的。”

朱慕雷打不動的表情終于裂了條縫,“噌”地站起來:“不可!”

二人正僵持著,宋渡雪卻忽然抬起頭,瞇了瞇眼睛,似有所感地望向窗外,目光在樓下一眾奇裝異服的散修之間逡巡片刻,將木疙瘩收回多寶鐲中,戴上帷帽:“我們該回去了。”

朱菀“咦”了一聲:“怎么了?”

宋渡雪打了個呵欠,帷帽外罩的白紗遮住了他的臉,倒更顯得俊逸出塵:“沒什么,天色不早了,我困了。你還沒玩夠?”

朱菀的確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她深知宋大公子的耐心取之有盡,用之有竭,一次消耗太多,下回就沒法找他帶自己出來玩了,遂乖巧答應(yīng)。

三人前后下了樓,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過,往渡津門走去。宋渡雪始終覺得有道隱蔽的視線追在他們身后,可透過面紗四處張望,又并不見任何異樣,遂放慢了腳步,壓低聲音問朱慕:“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尋常?”

“何處不尋常?”朱慕不解道。

“說不清楚,一種直覺。”宋渡雪皺了皺眉,“街上這些散修……是不是比早些時候又多了許多?”

朱慕想了想道:“散修沒有法寶坐騎,都是自己趕路來的,或許路上有什么事耽擱了,來晚片刻。若說不尋常,百年一度的仙會,難道應(yīng)該尋常嗎?”

宋渡雪啞然:“也是,看來是我多想了。”

“不過光看靈樞榜上的名單,這回參加比試的散修確實(shí)不少,幾乎快和宗門弟子一樣多了,往年也是如此?”

“……”宋渡雪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往年是一百年前,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朱慕面不改色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那可能是有些不尋常。”

宋渡雪扶額:“為什么無論是誰,和你說話總像雞同鴨講,朱慕,你自己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朱慕面露疑惑:“誰是雞?”

“當(dāng)我沒說。”

朱菀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擠進(jìn)二人中間,抱怨道:“你們倆好慢呀,背著我偷偷摸摸的說什么悄悄話呢?”

“在說誰是雞。”

“雞?哪來的雞?”朱菀莫名其妙,不過她早就習(xí)慣了朱慕的說話風(fēng)格,迅速將其拋之腦后,興奮地拽著兩人說:“你們看見沒,那邊正在下注這回問道仙會的靈樞榜排行呢,咱們也去給英姐姐買兩注吧?”

三人湊到前面一看,押寶的牌匾上最高的名字正是嚴(yán)越,后面足足有八百多片金葉子,下面則是另外幾個揭榜時就排在前面的金丹修士,有姑射的,三清的,還有……

宋渡雪忽地蹙了蹙眉,排在第六位的名字前面空空如也,沒有師門。

散修?

不到兩百歲的金丹散修,好高的天分,為何沒被招攬進(jìn)任何宗門里?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回的問道仙會上,散修似乎格外醒目。按理來說散修們沒有門派支持,彼此之間戒心也很重,在修真界向來是夾起尾巴做人,一點(diǎn)不起眼,如今卻不僅抱團(tuán)聚集,結(jié)伴參與比試,甚至還出了個難得一見的金丹修士。

只是巧合嗎?

“找到英姐姐的名字了,快來快來!”朱菀興奮地大喊,使勁招呼他們行走的錢袋子:“怎么只有十幾片金葉?太少了吧,不行,我們得多買兩注,讓他們知道英姐姐的厲害!”

宋渡雪掃了一眼牌匾上眾人的金葉子數(shù)量,忽然有了個好主意,從多寶鐲中取出一物,遞給那守在牌匾旁的小道童。

“麻煩給她補(bǔ)到第二位,之后也幫我照看著,仙會期間都讓她保持在第二,不管需要多少靈銖,差多少就補(bǔ)多少。”

小道童可能沒聽過這種要求,驚詫地看了一眼這位蒙面的客人,雖不解其意,還是恭敬地接過東西,結(jié)果又大吃了一驚,慌忙將其雙手遞了回來,點(diǎn)頭如搗蒜,伸手在牌匾之上劃拉了幾下,“三清山朱英”五個大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騎絕塵,將除了嚴(yán)越之外的所有人都踩了下去。

周遭頓時炸了鍋,連路過的人都停下來議論紛紛,宋渡雪薄紗掩蓋下的唇角悄然勾起,彬彬有禮地沖那小道童一頷首,頂著眾人或驚嘆或好奇的目光,瀟灑地轉(zhuǎn)身走了。

既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準(zhǔn)備出風(fēng)頭,何不出得再高調(diào)一些?反正她喜歡打架得很,這回干脆讓她打個夠。

于是當(dāng)?shù)诙仗焐蟀祝瑔柕老蓵介_始之時,朱英如常洗漱更衣,本打算先去玉京臺旁觀幾場,結(jié)果前腳剛踩進(jìn)玉京臺界內(nèi),就見巨幅的靈樞榜上亮起了自己的名字,隨后便開始瘋狂地閃爍。

“碧海宗劉無右,邀戰(zhàn),三清山朱英。”

“南華劍派陳西堯,邀戰(zhàn),三清山朱英。”

“武夷山譚飛宇,邀戰(zhàn),三清山朱英。”

“青陽九華宮張恒,邀戰(zhàn),三清山朱英。

“……”

朱英目瞪口呆,她來的已經(jīng)算早,放眼望去,不僅靈樞榜上沒幾個名字亮了,就連周遭的觀戰(zhàn)席都還大半空著,而她揭榜時的排名分明在四十開外,并不起眼,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來找她邀戰(zhàn),而且其中還不乏比她排名更高之人?

她什么時候這么出名了?

旁邊的觀戰(zhàn)席上落下來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原來是董秀蓮,親切地招呼她道:“朱師妹,來得好早,今天你可有的辛苦了,不過對你們劍修來說,與人切磋也是最快的修行法子,只好累一累。”

朱英還沒回過神:“董師姐?這是怎么回事?”

“咦,你不知道?”董秀蓮看她臉上茫然不似作假,也疑惑起來:“昨夜朱師妹的名字被人一口氣刷到了押寶牌匾的第二位,花去近三千靈銖,學(xué)宮內(nèi)都傳開了,我還當(dāng)是……你真的不知道?”

“三千靈銖?!”

朱英倒吸了口涼氣,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傻子把這么多靈銖給陌生人打水漂,于是此事的來龍去脈稍微一想便很清楚了。她認(rèn)識的人里面,能一口氣花出這么多錢的紈绔子弟也就只有那一位。

“朱師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董秀蓮看她神色連番變化,最后肉眼可見地黑了八度,忍不住問。

朱英磨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明白了,等我脫身,再去找他算賬。”

算賬?

董秀蓮看她飛身進(jìn)入比試臺,也很疑惑。

她原以為是朱英的家族為讓她趁此良機(jī)在修真界嶄露頭角而故意買的榜,如今看來卻似乎不是,而且為何要說算賬?難道是大小姐的哪位熟人在她不知情時豪擲千金,大小姐準(zhǔn)備去找人還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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