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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陰影

馥園,正院。

鐘鎮(zhèn)野從二樓窗口一躍而下,長衫在夜風(fēng)中翻卷如鴉翼。

落地瞬間,碎石擦破了掌心,可他連半秒都不敢耽擱——十幾步外,巡邏的差人已被驚動,他們猛地抬頭!

“站住!”

伴隨著大喝聲響起的,是刺破夜色的槍栓拉動聲!

來不及了。

鐘鎮(zhèn)野眼中精芒暴閃,他猛揮雙手,指縫間的算盤珠倏然激射,木珠在月光下劃出淡金色的殺線。

最前面的差人剛舉槍,便遭三珠連擊,第一枚擊碎眼鏡碎片、嵌進眉骨;發(fā)出一聲悶哼;第三顆直接撞進他張開的嘴里,把慘叫硬生生堵成嗚咽。

后面兩人運氣好些,只是捂著眼睛踉蹌后退,槍械脫手落地。

“麻煩!”鐘鎮(zhèn)野瞥見眼前倒計時變成08:47,后槽牙咬得發(fā)酸。

他知道這些差人不會昏太久,甚至可能不會昏迷,很快會有報信,到時候全城的巡警地得了會圍過來,但現(xiàn)在,他根本沒得選。

詛咒變化是小事,可汪好那邊……

她絕不能出事。

假山后傳來更多腳步聲,靴底碾碎枯枝的脆響越來越近,又有數(shù)名差人大喝著、從不同方向追來。

鐘鎮(zhèn)野咬了咬牙、猛蹬地面,向著不遠處一扇側(cè)門方向疾奔而去,黑色長衫在灌木叢中刮出沙沙急響,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砰——!

槍聲炸響!

鉛彈擦著鐘鎮(zhèn)野耳畔飛過,將不遠處的錦鯉池水面打出一串銀箭,他左腳踏上太湖石借力,右腿如鋼鞭般橫掃,追得最近的差人連人帶槍栽進池中,水花四濺。

另外兩人剛舉槍瞄準,他已身化黑影折返而來,肘擊膝撞間帶著畬家拳特有的狠辣,先是一記上步頂心肘撞飛步槍,轉(zhuǎn)身后擺腿如戰(zhàn)斧劈下,正中另一人頸側(cè),那人連哼都沒哼,直接栽進杜鵑花叢,再無聲息。

倒計時,07:33。

鐘鎮(zhèn)野踹開側(cè)門沖上街道,夜風(fēng)灌進肺里,燒得生疼。

一輛郵差自行車歪斜地靠在燈柱旁,他騰空躍上車座,鏈條很快便在他暴力踩踏下發(fā)出瀕死般的呻吟,可車終于還是帶著他飛竄了出去。

月光將他影子拉得極長,在石板路上瘋狂跳躍。

05:18。

自行車碾過菜市口濕滑的魚鱗堆,后輪猛地打橫甩出。

鐘鎮(zhèn)野棄車翻滾的瞬間,一輛福特汽車擦著他衣角掠過,瘋狂摁響的喇叭與自行車滑入車輪底的刺耳聲響起一片,他回頭一看,鋼制車架已經(jīng)被碾成扭曲的廢鐵。

“草!”

鐘鎮(zhèn)野難得地罵了句臟話,他爬起來繼續(xù)狂奔,將司機的怒罵與晚風(fēng)一同拋在腦后,肺里像塞了燒紅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帶出血腥味。

03:45。

轉(zhuǎn)過綢緞莊,四個持槍差人從茶樓里沖出,周圍路人驚得四散。

鐘鎮(zhèn)野不退反進,在對方扣板機前矮身滑鏟,雙手撐地飛踢,兩人手腕發(fā)出不負重堪的骨碎聲,槍械砸落地面,剩下兩人被他揪住衣領(lǐng)狠狠對撞,兩人額頭相碰、發(fā)出可怕的悶響。

01:12。

再沒見著差人,或許是甩掉他們了。

棠梨街的牌坊在月光下泛著慘白,鐘鎮(zhèn)野的視角開始發(fā)黑,喉嚨里涌上鐵銹味,但倒計時仍在無情跳動:

00:47……00:36……00:15……

鐘鎮(zhèn)野猛地在巷口剎停,鞋底與地面摩擦、擦出白煙。

月光照在了汪好身上。

她仰面倒地,旗袍下擺卷到膝處,雪白的小腿肚上,暗紅燈籠印記正被一只漆黑的手影覆著。

倒計時來到了00:03。

鐘鎮(zhèn)野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抬手、擰動眼鏡右腿!

殺意有如潮水般呼嘯而去!

早在躍出馥園二樓窗口時,他便擰動了眼鏡左腿。

這一路上的戰(zhàn)斗、殺意,奔跑時喉口泛上的血腥味,在此時化作撲天殺意,仿佛惡魔一般獰笑著張開雙臂、向巷中陰影殺去!

巷中陰影如被沸水潑中的雪堆,在那殺意之下劇烈翻滾退縮,那只覆在汪好小腿上的漆黑手影觸電般彈開,倒計時數(shù)字終于在00:02處戛然而止。

鐘鎮(zhèn)野的眼鏡后方,雙瞳血紅如鬼,在月光下折射出猙獰紅光。

“滾!”

他齒縫間擠出的單字裹挾著不知多少條人命的血腥氣,長衫下擺無風(fēng)自動。

巷子里的磚縫、墻角、瓦檐下的陰影都在顫抖,像被猛獸盯上的羊般蜷縮后退。

可緊接著,這種顫抖忽然開始變淡、甚至停止、凝固。

“太多次了……”

一個古怪、陰柔的男聲,忽然從每一處陰影中同時響起!

巷尾的黑暗扭曲蠕動,凝成一張模糊的人臉,那張臉看不清五官,卻能瞧見它在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你這招,已經(jīng)用了太多次啦……”

鐘鎮(zhèn)野瞳孔凝縮!

他猛地扭動眼鏡右腿,然而那里的轉(zhuǎn)軸只是發(fā)出空轉(zhuǎn)的咔嗒聲——殺意儲備,耗盡了。

陰影突然暴漲!

如同被壓抑許久的洪水決堤,黑暗瞬間吞沒向汪好涌去,無數(shù)細長的手影從磚縫、屋檐、排水溝里鉆出,像發(fā)現(xiàn)腐肉的蛆蟲般瘋狂扭動著纏上汪好的雙腿。

“雖然很可怕——”

陰影中的人臉消失不見,但聲音卻依然震顫著響起,發(fā)出滑稽又猙獰的笑聲:“但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你不過是只……”

“紙!老!虎!”

“哈哈哈哈哈!”

汪好身子下方傳來布料與地面按摩的輕響,那是陰影在拖著她、向巷子深處而去!

鐘鎮(zhèn)野在“紙老虎”三個字響起的瞬間,便已經(jīng)撲了出去。

他抓住汪好手臂,對面卻傳遞來一股極為強大的扯力,兩股相反的力量將汪好扯成繃直的弓弦,她雖還昏迷著,喉嚨里卻依然擠出了痛苦的嗚咽。

鐘鎮(zhèn)野不得不松勁、撲倒在地,雙臂鐵箍般鎖住汪好上半身。

然而就在這時,他右臂的燈籠印記突然灼燒起來,皮膚下透出的暗紅光芒,甚至將衣袖燙出了焦痕!

“啊啊啊啊啊!”

鐘鎮(zhèn)野不受控制地低吼起來,那股灼燒仿佛是烙鐵按上皮膚,痛得他頭暈?zāi)垦#?

陰影中,傳來了陶醉的吸氣聲:“我聞到了……你找到了燈籠……他這一次,真的很近了……”

話音震響著,又有更多黑影如同漆黑黏液般從地底滲出,纏住汪好的腰肢、奮力往巷子深處拖拽。

鐘鎮(zhèn)野死死抱著汪好,又發(fā)現(xiàn)不方便發(fā)力,便干脆一只手抱緊她、另一只手摳住了地面上凸志的石磚,很快,他的指甲便崩裂、指腹磨得血肉模糊。

甚至于,他此時不得不感謝燈籠印記帶來的劇痛——他一路廝殺、狂奔,體力早已耗盡,此刻全憑這股劇情來保持清醒,哪怕這種疼痛就像有人往他骨髓里灌進熔化的鐵水。

可哪怕是這樣,他的力量也在一點點消失。

不知不覺間,鐘鎮(zhèn)野連同汪好一起,被陰影往巷子深處拖拽了數(shù)米,眼看,便要沉入那片絕對的黑暗之中。

陰影發(fā)出輕笑:“放棄吧,再來幾次結(jié)果也會……”

“九天應(yīng)元雷聲普化天尊!”

雷驍?shù)谋┖龋腥绾档伢@雷般響起!

鐘鎮(zhèn)野驚喜回頭,瞥見了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下一剎那,一道青色電光刺亮了他的視角、也劈開了巷中黑暗,精準擊中纏在汪好腰間的陰影!

那些黑影瞬間消失,陰影發(fā)出高頻尖嘯,所有手影又一次如觸電般縮回黑暗深處。

鐘鎮(zhèn)野趁機抱著汪好,半爬半滾地離開了巷子,雷驍立刻擋在兩人身前。

“你們啥情況?!”他低吼問道。

鐘鎮(zhèn)野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只是癱倒在地、喘氣。

“丫的,還好趕上了。”

月光照亮了雷驍蒼白無比的臉,他捏著道訣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隨即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當初陽五雷險些把老子榨干,我說嘛換個輕松一點的,結(jié)果連十字天經(jīng)也這么費神……”

毫無疑問,他也是收到了游戲警示趕來的。

鐘鎮(zhèn)野無力地咳了幾聲后,發(fā)出了劫后余生的輕笑。

但就在他準備試圖開口說些什么時,那個令他寒毛倒豎的聲音,竟再次響了起來。

“我又不是邪祟……”

只見巷中的陰影重新聚攏,黑暗翻涌成浪,陰柔男聲帶著譏誚響起:“你們這樣,是除不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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