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壇空了
- 正陽收藏局:從救下徐慧真開始
- 淺語音條
- 2093字
- 2025-05-11 23:58:11
正陽門的晨霧還未散盡,徐慧真的藍布圍裙已搭在蘇浩然四合院的衣架上。靜理趴在八仙桌上寫作業(yè),筆尖劃過算術本的聲音,與修繕室傳來的研墨聲交織成趣。她望著天井里的老槐樹,忽然想起小酒館的煤爐——此刻該是范金有在吧臺前打盹的時辰,可那里的酒壇,怕是快見底了。
“慧真姐,”蘇浩然的帆布包擦過湘繡門簾,“牛欄山酒廠的王師傅約了申時見面,”他指向修繕室,“我把三種酒的酒樣封在老窯罐里,您看……”
徐慧真的銀戒指在粗陶酒壇上敲出清響,酒香混著晨露的清甜:“蘇老師放心,”她望著靜理作業(yè)本上的“酒”字,“小酒館的賬冊,我都記在心里——只是這范金有……”
話未說完,胡同里忽然傳來爭吵聲。強子的三輪車夫闖進門,車把上的紅布條還沾著面粉:“徐老板!小酒館的酒兌水賣,牛爺摔了三個酒碗!”
蘇浩然的手指在青銅鑰匙上頓住,系統(tǒng)界面閃過**「檢測到酒質(zhì)異常(稀有度★★)」**。他忽然想起馬師傅表弟的酒廠,那是范金有在街道辦會議上拍胸脯引薦的“可靠渠道”。
小酒館的煤爐冷清清的,八仙桌上擺著半壇渾濁的白酒。范金有的中山裝皺巴巴的,正對著趙會計的算盤發(fā)脾氣:“兌水怎么了?”他的酒票在吧臺上拍得山響,“牛欄山的酒太貴,馬師傅表弟的酒便宜三成!”
牛爺?shù)暮禑煷迷诖u地上,火星濺到范金有腳邊:“便宜?”他指向酒壇,“這酒辣嗓子不說,后味還帶著餿飯味——當我們老酒鬼是瞎子?”
趙會計的算盤珠子響得比往常急:“范經(jīng)理,糧店馬主任說,沒糧票就斷糧,”她望著空蕩的米缸,“大食堂的鍋都快揭不開了。”
范金有的手在口袋里攥緊了街道辦介紹信,想起今早糧店的場景:馬主任靠在糧囤上,身后堆著小山般的面粉袋,卻只冷冷拋下句“按規(guī)矩辦事”。他忽然轉(zhuǎn)向馬師傅:“你表弟的酒廠,能不能再便宜點?”
馬師傅的圍裙還沾著昨晚的菜湯,支支吾吾:“范經(jīng)理,我表弟說……說再壓價就只能摻紅薯干了。”
徐慧真的藍布圍裙出現(xiàn)在門口時,小酒館的空氣忽然靜了。范金有的臉漲成紫茄子,想起三天前她離開時甩在吧臺上的袖套。
“徐老板回來啦?”趙會計的算盤珠子停住,“您看這酒……”
“把剩下的酒全倒進煤爐,”徐慧真的銀戒指在晨光里泛著冷光,“從今天起,小酒館只賣蘇老師釀的酒。”她忽然望向范金有,“范經(jīng)理要是缺糧票,我倒認識幾個走街串巷的老主顧——他們手里的糧票,比街道辦的介紹信管用。”
范金有的后背撞上煤爐,燙得直跳腳:“你……你這是破壞公私合營!”
“破壞?”徐慧真指向墻上的“徐記”匾額,“公私合營不是往酒里摻水,”她從帆布包里掏出蘇浩然的釀酒手冊,“我和蘇老師商量過了,以后小酒館兼營‘三酉軒’,賣三種新酒——白酒走匠人路線,葡萄酒給婦聯(lián)供貨,果酒專供中學。”
牛爺?shù)暮禑煷鋈恍Τ龌鹦牵骸盎壅姘。氵@是要讓小酒館的酒,比故宮的墨還香?”
正說著,蘇浩然的帆布包閃過門口,手里抱著個貼著“牛欄山”封條的陶罐:“慧真姐,王師傅看了酒樣,”他望向范金有,“說愿意用故宮的古窖池合作,前提是——”
“前提是讓徐老板當技術顧問,”徐慧真接過話頭,“范經(jīng)理,您要是忙,大食堂的糧票我來跑,”她忽然輕笑,“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酒壇里的經(jīng)緯,容不得摻水。”
范金有的手在中山裝口袋里摸向退職申請,忽然聽見強子在門口喊:“徐老板!陳雪茹的轎車停在胡同口,說要訂十壇葡萄酒!”
小酒館的煤爐重新旺起來,徐慧真的藍布圍裙在吧臺前閃過,銀戒指與蘇浩然的青銅鑰匙在晨光里遙相輝映。她忽然明白,蘇浩然讓她住進四合院,不是躲清閑,而是要在老槐樹的年輪里,為新酒坊尋一道最正的風水。
“靜理,”她對著里屋喊,“把蘇老師的修復日志擺到吧臺上,”她望向天井,“以后來喝酒的文人,得知道這酒里,泡著《齊民要術》的字,浸著故宮老窯的土。”
暮色漫進胡同時,范金有的自行車鈴孤單地響著。他摸著口袋里馬師傅給的“紅薯干酒”酒票,忽然想起徐慧真說的“酒壇里的經(jīng)緯”——原來真正的經(jīng)商,不是算計斤兩,而是像蘇浩然修復古畫般,給每一滴酒都找到該有的位置。
蘇浩然站在修繕室,看著系統(tǒng)界面**「檢測到釀酒原料升級(稀有度★★★)」**,青銅鑰匙正與牛欄山的古窖池產(chǎn)生共鳴。他忽然懂了,小酒館的危機從來不是缺糧少酒,而是在時代的洪流里,總需要有人像徐慧真這樣的匠人,守著酒壇里的老規(guī)矩,也敢往新瓶子里裝新酒。
鴿哨聲掠過四合院,徐慧真的牛骨湯香混著新酒的醇香漫來。靜理的算術本上,新寫了道應用題:“蘇老師釀三種酒,白酒需高粱三斗,葡萄酒用葡萄五斤,果酒要鮮果十斤,問共需多少糧票?”
煤爐的火光映著酒壇,蘇浩然忽然笑了——這道題的答案,或許就藏在正陽門的胡同里,藏在徐慧真的銀戒指與老算盤的碰撞中,藏在每一個為老物件尋找新經(jīng)緯的日子里。
雪在深夜悄悄落了,小酒館的“三酉軒”匾額被雪光映得發(fā)亮。徐慧真望著修繕室透出的燈光,忽然想起父親的話:“酒是糧食的魂,釀酒的人,得讓魂有處可棲。”她忽然明白,蘇浩然的三種酒,正是給糧食的魂,在新時代的胡同里,找到了最溫暖的歸處。
這一晚,正陽門的老槐樹輕輕搖晃,把月光抖進蘇浩然的酒壇。那些被范金有兌水的酒,那些馬師傅表弟摻了紅薯干的酒,終將被新釀的美酒取代——就像胡同里的風雪,終將化作春水,滋養(yǎng)每一道即將蘇醒的經(jīng)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