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膽怯
- 開局破產,我靠系統養成馬王
- 懷中圓
- 2054字
- 2025-06-17 21:18:44
馬房外傳來陣陣蹄聲與號令,銀色暴動與云鶴曙光正在練習出閘沖刺與短距離節奏銜接,柴田實與助手的聲音劃破躁動的空氣。然而白之頌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馬房的欄邊,目光穿過氣窗朝外望了一眼,隨即低下頭,不再看第二次。它曾無比熱愛的那片訓練場,如今仿佛只是某種遙遠而陌生的存在,它已經不在乎了。
白之頌的改變并非無因。小野寺重隆最初確實對它寄予厚望,購入時投入了大量資源,甚至請了專門的調教師為其定制計劃。那段時間,最好的飼料,專屬定制的鞍具,連馬房都為它重修加固,它也曾是被當成“未來之星”來培育的。而轉折點,出現在那一戰——銀色暴動以一個鼻差險勝,摘走了它眼前的一勝級冠軍。
自那之后,小野寺的心態就變了。他開始頻繁關注銀暴的動向,時時刻刻對比它們的賽績。哪怕白之頌也還在贏,也有穩健的表現,卻始終難以撼動銀暴的風頭。扭曲的嫉妒和恨意終于化為劇毒的汁液。他不再親自過來看馬,也很少讓白之頌出圈活動。馬房的門經常關著,飼喂改由輪班廄務草草完成,曾經的愛護逐漸消失。沒人再在它耳邊溫言鼓勵,只有無盡的冷清與沉默。
而在栃木金杯那場比賽之后——白之頌再次敗給銀暴,這次的差距肉眼可見。比賽結束后,小野寺沒和白之頌說過一句話,他只覺得是白之頌背叛了他,對不起他的投入。白之頌在他的眼里,變成了他投資失敗的證明,害他面上無光,在林堯面前抬不起頭。自從他決定要出售白之頌,就一次也沒來見過它,小野寺關心的就只剩下這匹馬在最后能給他帶來多少回報。哪怕到了白之頌的轉讓手續辦理完成,被鈴木接走的那天,小野寺也不曾看它最后一眼。
在等待轉讓的那段日子里,白之頌在那個馬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沒人牽行、沒人探望,只有窗外反復響起的馬嘶與車聲。那段時間,對它造成的,不是肉體的傷害,而是一種持續而無形的心理打擊——它再努力,也不再被需要了。
白之頌的競走生涯從還沒出道就經歷過各種挫折,這不是它第一次經歷馬主變更,栃木金杯也不是它第一次輸。但這一次,生性敏感的白之頌察覺到了:那個人,再也不想要它了。
對于一匹從出生起就被當做“兒子”養的馬來說,這種被狠狠拋棄的落差,不亞于一次精神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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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白,”林堯低聲說。
下午四點,他與悠介一同將馬匹牽了出來——由悠介牽著銀暴,林堯牽著白之頌與曙光。曙光走在最外側,溫順沉穩,像一塊不會出錯的緩沖墊。而白之頌站在兩馬之間,乍一看毫無異樣,實際上耳尖始終在細微顫動,步子繃得很緊。
林堯感受到韁繩上傳來的力道,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與節奏引導它向前。剛開始,他沒有試圖靠近,僅保持適當距離牽行,間或和它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第二圈快結束時,白之頌明顯放松了下來,林堯慢慢的嘗試伸出手,輕輕撓了撓它左耳后那撮鬃毛。
白之頌沒有立刻退開。它微微偏了一下頭,耳尖動了動,這次卻沒有抗拒。
林堯壓低聲音,仿佛怕驚擾這來之不易的回應,“還是喜歡撓這兒啊,小白。”
這時,一直在前方走得好好的銀色暴動猛地頓住,偏頭看向這邊的動靜。它眼神極具侵略性地掃了一眼白之頌,又轉而看向林堯,一連蹭了幾下悠介,拽著韁繩非要湊過來。
“別鬧。”悠介還來不及制止,它已貼近白之頌。
銀暴只是想用鼻子輕輕拱一下林堯,表達自己的存在感,但白之頌卻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后退了一步,整匹馬頓時緊繃起來。
“哎、小白!”林堯立刻收緊韁繩穩住它。
連悠介都愣住了:“它、它居然這么害怕小暴......”
以前的白之頌,奔跑時意氣風發,在群馬里從不退讓。性格雖然十分溫和,卻從不膽怯,哪怕是曾經同圈、脾氣不太好的銀暴,白之頌也沒有退縮過。
此刻的它,卻連銀暴的靠近都承受不起。
銀色暴動像是意識到什么,側了側頭,不再追上去,只默默在林堯身上蹭了一下,眼神里多了點疑惑與壓抑。也許它也很奇怪,明明以前最讓自己羨慕、崇拜的哥哥,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林堯伸手摸了摸它前額,“你也很棒,別鬧哥哥了。”
銀暴這才安靜下來,緩緩走在隊尾。
悠介抿著嘴沒說話,眼圈當時就紅了。他握緊了銀暴的韁繩,低頭道:“我以前真沒想過,小白會變成這樣。小野寺重隆為什么......怎么可以......”
林堯沒應聲。他只是繼續牽著小白向前走,一步一步地繞過場地外圈,走向遠處那塊已經圈起的放牧區。
草地上,夕陽將馬匹的影子拉得細長。白之頌站在草地邊緣,聞了聞青草,低頭輕啃了一口,又抬頭看了眼身側的曙光。后者慢慢走近它,在它旁邊溫柔地呼了口氣。
這一次,白之頌沒有閃躲。
林堯在一旁看著,心頭微松。他輕聲對悠介說:“放牧再待半小時,別太久。晚上我來看護。”
“好。”悠介點頭,語氣鄭重得像是要執行什么手術計劃。
傍晚六點,放牧結束。銀暴被悠介牽回訓練區,白之頌與曙光則由林堯帶回馬房。
夜幕降臨前,林堯在馬房對面的工具間里搭起了一個小小的夜間觀察點。云鶴不像那些高級育成場,馬房里沒有全天候監控設備,只能用笨辦法。他鋪好氣墊床,裝好手電、筆記本和備用韁繩,拉上了半掩的門簾。
“今天晚上就在這兒將就吧。”他自言自語。
馬房夜間封閉,窗戶板也一并合上了。他只能通過仔細辨別白之頌的動靜,去感受到那層門板背后的不安與戒備。
——接下來,會是漫長而細微的修復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