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韓東錫還在做著最后的抵抗。
“老板，這里面真沒東西！”
“確實啊?！?
老板的回復出人意料，只見老板將辦公室的柜子翻了一圈，又看了眼桌子底下，然后頗為遺憾地嘖了一聲。
“這次算你走運，要是讓我發現你在我屋子里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就等著進NCPD的牢房吧！”
“啊，呃，嗯?！?
韓東錫呆呆地回答，在老板的催促下出去搬貨了。
那倆人去哪里了？
辦公室的天花板上，白小梓一手抱著蕭燁，一手小心翼翼地將天花板上的逃生通道關上，語氣平淡輕松：“好啦，這樣我們就不會被發現了?！?
“哎？”
蕭燁至今還有些懵逼。
他只記得在門被打開之前，白小梓突然抱起自己，一個蹬墻跳打開逃生門的同時躥了出去。
等到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屋頂上的太陽了。
“哦，牛逼?！?
“這沒什么，我們神劍宗修士講究力法雙修，別說是個區區天花板，就是那些公司的高樓我也是如履平地！”
白小梓洋洋得意好不自豪，蕭燁也是給足了她面子拍手鼓掌。
“好好好，我們的小梓太棒了……”
“是吧，那我們現在就去爬……”
“不用！不用！這個可以晚一點！”
“那我們現在下去嗎？”
“不著急，我們先在這邊等老板離開。”
說完，蕭燁讓白小梓松開，然后平躺在了屋頂上。
白小梓見狀，也跟著躺在了蕭燁旁邊，一雙大眼睛四處打量著城市的鋼筋鐵骨。
西海岸刮來了帶有腐臭垃圾氣味的海風，貨運點的角度又剛好能讓一些太陽光照射進來，虛驚一場后的蕭燁躺在屋頂上，看著一旁自娛自樂的白小梓，突然感覺到一種很久沒有過的平靜。
屋頂上傳來低聲細語。
“閣下閣下，那些車為什么能在空中飛啊，是煉器宗門的飛舟嗎？”
“那是賽羅科技的浮空艇，專門給急救小組配備的救人車，估計是那個急救小組的白金會員出問題了，才會出動好幾輛。”
“NCPD又是什么？我聽你說過好多次了?！?
“就是霓虹都的警察?！?
“衙門？”
“你自己理解去吧，不過你可別以為他們就是好人，現如今的NCPD可是個上市公司，誰投資他們就給誰干活?！?
說到這里，蕭燁都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公共武裝機構竟然他媽上市了，不以維持社會秩序為優先反而以賺錢為目的，霓虹都可真是爛完了。
一旁傳來白小梓的話。
“我明白了，我們那里的衙門也不都是好人，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很容易惹出一大堆深藏不漏的天才少年……”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霓虹都北區的一個貨運點屋頂上熬過了一天。
下午，貨運點的老板要和情婦見面，將站點安排給韓東錫后終于是離開了。
韓東錫也沒辜負期待，離下班還有三個半小時就關了大門，招呼蕭燁和白小梓下來離開。
“你不怕你老板提前回來？”
“放心，他那家伙事雖然小，但他不想被人笑話丟面子，所以每次開房都會多待三個小時二十五分鐘，這里面我門兒清的很?！?
“行吧……”
三人一路來到了韓東錫在韓國街的家，或者說是一棟年久失修的公寓樓。
樓梯上貼滿了各種黑超夢的小廣告，又有不少眼神警惕的韓國裔盯著蕭燁和白小梓兩個陌生人，好在韓東錫一路打招呼，終于是順利地來到了家門口。
推開生銹的鐵門，一股逼仄感撲面而來：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廉價出租屋內，擺著幾張地鋪、一個洗臉盆和一張少了條腿的桌子，發黃的電風扇搖晃著腦袋扇風，墻頭的柜子上塞滿了撿來的東西。
這就是一個底層外來人口在夜之城的生活空間，相比較之下擁有一個旅館的蕭燁都算是中大獎了。
沒等蕭燁感慨，幾個小孩子就一下子憑空飛奔了出來，圍著韓東錫用韓語叫喚。
“東錫哥東錫哥，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吃什么??？”
韓東錫不耐煩地打發道。
“當然泡菜啊，這問題你們每天問也都只有這么一個答案！”
“哎~~~”
“我才不要吃泡菜！”
小孩子們做出嫌棄的眼神，其中有一個甚至語氣里有些幽怨。
“我已經吃了三個月的泡菜了，拉出來的都是泡菜紅……”
“別挑食啊Shakeit！你們這群狗崽子！有泡菜吃就已經很幸福了好嗎？想當年你們哥哥我啊……”
韓東錫開始了一連串的教育，哪怕小孩子們一臉不愿意也通通無視。
“趕緊走，別打擾大哥哥和大姐姐做客！”
小孩子們顯然不怕韓東錫，反而大膽地圍到蕭燁和白小梓周圍好奇打量起來。
“這個女的就好小，比我還矮！”
“有13歲嗎？”
“肯定沒有！我同班那些吃激素的女孩子們都有一米五了！”
“你們這群狗崽子！趕緊走趕緊走！”
韓東錫連忙將小孩子們趕走，生怕白小梓這位殺神一個不樂意發起火來。
但小孩子們顯然沒有這種意識，只是朝韓東錫做出鬼臉，蹦蹦跳跳地走了。
白小梓在蕭燁身后放射出深深的怨念：“努努努，我明明都一百四十歲了……”
蕭燁摸了摸白小梓的腦袋權當安慰，然后好奇問韓東錫。
“這些孩子是？”
“我弟弟們。”
“那你父母？“
“死了。”
韓東錫語氣很是平淡地述說道。
“我們一家人本來在釜山，你也知道，那里的生化科技分布病毒泄露，好多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韓國政府拒絕接受我們這些難民，所以只能冒險走線到了霓虹都?！?
“剛來沒多久吧，我爸媽就因為不小心撿了其他流浪漢地盤的垃圾被打死了，義體什么的都被扒干凈了，最后扔給我兩張皮?！?
“抱歉。”
“沒事，都過去了?！?
韓東錫聳了聳肩，苦笑道：“我可沒時間傷感，那三個小兔崽子還要我養呢，家里是一點錢也沒有了?！?
蕭燁點了點頭。
他也看出來了這點，韓東錫的弟弟們穿的都是破的不能再破的衣褲，估計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
至于這個家更是家徒四壁，蒼蠅老鼠來了都要皺眉頭。
但他緊接著補充道：“但你的委托費我不能打折，我們也要用錢?！?
“我知道啊西八，你當我是單純的摳門人嗎？”
韓東錫笑罵一聲，沒有真把蕭燁的話當回事。
這時，蕭燁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難怪你要去參加競技場賺錢，而且還用那種不光彩的手段獲勝?！?
韓東錫之所以要選擇那樣馬拉松和舉報人獲勝的戰術，怕的就是自己的義體在戰斗里面出問題。
如果因此要丟掉工作或者輸掉比賽，恐怕一家人都要去領純合成的救濟餐了。
哪怕現如今要修胳膊，他也只敢找蕭燁這樣便宜的新手黑醫。
韓東錫不置可否，只是拿出一根煙點起來抽。
“其實也沒什么，我們這樣的情況不算一家，至少我還有份工作，不至于把哪個弟弟賣給試藥機構或者妓院，不至于‘易弟而食’，不是么？”
說這話的時候，韓東錫的語氣很慶幸，因為他知道真的有人這么做。
而且哪怕這么做了，作為霓虹都的最底層也不會有人去指摘，畢竟淪落到那種地步的人往往要么放棄了所有的尊嚴和良知只剩下最原本的自我求生欲望，要么就已經是精神出問題的廢人了。
哪怕活的卑微，韓東錫也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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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急救小組（其一）
急救小組，全名國際會員急救醫療小組，是一家國家化的急救搶救機構。
急救小組的宗旨是為購買他們公司服務的會員提供“一分鐘救援服務”，只要會員的個人芯片發出求救信號，這個城市的急救小組中心就會立即出發相應數量的急救浮空車，浮空車中包含兩名重裝士兵、兩名沖鋒士兵以及兩名急救護士，力圖在任何交戰地點都能第一時間到達會員所在區域實施搶救。
根據會員的購置金額，會員等級由高到低分為鉆石、翡翠、白金、黃金、白銀和普通，其中鉆石會員可以得到最多5輛滿載急救小組隊伍的救援，這類小隊每一批都足以應對100名幫派分子的火力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