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瑞文，則是徹頭徹尾的震驚。

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圓睜，盛滿了不解與困惑，小嘴微張，足以塞進一枚小巧的糕點。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劇情的走向怎么會如此魔幻？

就在這里住了這么幾天，自己認識的那個口袋比臉還干凈的小伙伴，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了億萬富翁布魯斯·韋恩的養子了？

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還是自己今天早上根本就沒睡醒，依然在做夢？

她偷偷瞥了一眼洛森，又看了一眼布魯斯，滿腦子都是問號。

蝙蝠俠究竟是看上了洛森哪一點？

說實話，不要說瑞文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洛森自己，此刻都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不清楚蝙蝠俠收養自己的真正原因，或許真如他所說，是所謂的“緣分”，或是“某些特質很像”？

不過，既然能夠抱上這條金大腿，成為一個名正言順的富二代，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絕呢？

簽好名字，洛森將文件遞給了阿爾弗雷德。

老管家接過文件，臉上的笑容愈發慈祥，那種看著自家孫兒的欣慰與喜悅，幾乎要從眼神中溢出來，怎么也掩飾不住。

洛森被他看得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撓了撓頭。

他清了清嗓子，這才重新看向布魯斯，問道。

“現在，可以和我說一下，為什么提議我們去布魯德海文了吧？”

布魯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神色恢復了往常的嚴肅。

“我本來打算在你適應這里之后，給你做一些指導?！?

“雖然你不愿意成為羅賓，但你所擁有的力量，注定會讓你在未來面對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挑戰與敵人?！?

“所以，一些必要的戰斗指導，是不可或缺的?！?

洛森聞言，立刻接口道。

“但是，你沒有時間對吧？”

“畢竟正義聯盟剛剛成立，瞭望塔也才投入使用，肯定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去處理?！?

面對洛森敏銳的反應和幾乎是搶答般的接話，布魯斯眼中閃過贊許，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的。”

“因為正義聯盟的關系，我近期的確很難抽出足夠的時間親自指導你。”

“我看過你之前所有的戰斗記錄，說實話……”布魯斯頓了頓，像是在挑選一個不那么傷人的詞，“……簡直一塌糊涂。”

洛森嘴角抽了抽，好吧，這個評價還真是蝙蝠俠的風格，直接又扎心。

“所以，”布魯斯繼續說道，“我會換個人來教導你。”

“那個人也是我教出來的，雖然經驗尚淺，但指導你一些基礎的戰斗技巧，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洛森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那么，那個人是誰呢？”

布魯斯深邃的目光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與驕傲。

“迪克·格雷森。”

“我收養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第一代羅賓。”

“他現在被稱呼為夜翼。”

“目前，他主要在布魯德海文活動。”

說到這里，即便是蝙蝠俠，語調中也滲入了幾分難以掩飾的自豪。

畢竟，那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最得意的學生，也是他視若己出的孩子。

只是這些復雜深沉的感情，蝙蝠俠從來都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夜翼……迪克·格雷森?！甭迳谛闹心钪@個名字。

對于這位傳奇的第一代羅賓，他自然不會陌生。

“那么…”洛森問道，“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布魯德海文呢？”

“總不能一直在那里學習吧？”

雖然洛森很想提升自己的戰斗技巧，但他可不想因為學習的關系，而一直被困在布魯德海文那個同樣混亂的城市。

他心中那份游歷整個DC世界的計劃，可還沒有開始實施呢。

布魯斯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在你學得差不多的時候?！?

這個回答，過于含糊。

“額，”洛森追問道，“所謂的差不多，指的是什么時候？”

布魯斯放下咖啡杯，語氣不容置喙。

“迪克會告訴你的?！?

洛森無奈，看來這個問題只能等見到夜翼本人再說了。

“對了，”布魯斯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還有就是，照顧好你們撿回來的那只貓，它……”

他話音未落，卻驀地頓住，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洛森注意到布魯斯臉上那瞬間閃過的復雜神色，心中一動，反問道。

“你是說靈星嗎？”

布魯斯微微頷首。

“對?！?

“我明白了?！甭迳瓫]有追問太多，他知道，有些事情，布魯斯不想說，問了也白問。

伴隨著正式話題的結束，餐桌上的氣氛也隨之輕松了不少。

后續的時間里，他們聊了一些簡單輕松的東西。

比如，即使是哥譚的黑暗騎士，韋恩企業的總裁，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也會像個普通的父親一樣，抱怨正在寄宿學校讀書的小兒子達米安·韋恩給他造成的各種各樣的麻煩。

他還特意叮囑洛森，若日后有機會碰見達米安，身為兄長，務必好好‘指導’一番。洛森聽罷，只覺額角隱隱有冷汗冒出。

那個熊孩子，他可指導不了。

布魯斯的親生兒子達米安，那可是從小在外公——大名鼎鼎的刺客聯盟首領，拉爾斯·艾爾·古爾的嚴酷教導下成長起來的。

那小子不僅身手了得，性格更是乖張暴戾，兇得不行，一般人可還真不一定壓得住他。

讓自己去“指導”他？別被他反過來“指導”就不錯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一頓氣氛微妙卻也算融洽的早餐走向尾聲，洛森與瑞文在韋恩莊園的短暫停留即將結束。

翌日，韋恩莊園古樸的橡木大門前，晨曦漫溢，空氣中裹挾著露水浸潤青草的清冽與泥土的芬芳。

阿爾弗雷德挺拔的身影靜靜佇立在柔和的晨光之中。

晨風拂過，吹動他銀灰色的發絲，卻吹不散他眼底深處那抹濃郁的眷顧。

“洛森少爺，瑞文小姐?！卑柛ダ椎碌穆曇魷睾投嵵兀肿智逦?。

“路上……一定要小心?！?

他頓了頓，斟酌著字眼的分量，目光在洛森朝氣蓬勃的臉龐和瑞文恬靜淡漠的容顏間來回逡巡，最終，那目光溫柔地停駐在他們年輕的面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