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局長看著洛森驚訝的表情，嘴角露出一絲了然的微笑：“看你的表情，是認出我了。”

他從風衣口袋拿出煙斗，嫻熟點上，輕吸一口。

“哥譚的正義之光！詹姆斯·戈登！”

洛森語氣充滿毫不掩飾的欽佩。

對于這位在無盡黑暗中堅持原則的老警察，他發自內心尊敬。

“我想沒人會不知道吧！”

“哈哈！”戈登被這稱贊逗笑了，臉上線條柔和些許，“可是我覺得，這座城市的很多人，都沒你這孩子看得透徹啊！”

他緩緩吐出煙圈，煙霧繚繞中，眼神有些感慨。

“好了，孩子們，別這么看著我了。”戈登收起煙斗，“你們要買東西吧？趕緊去。”

他看了一眼超市入口，提醒道：“不過，我建議你們下次出門還是和大人一起。畢竟，這里是哥譚！”

“戈登局長，您也要去超市嗎？”洛森好奇問了句。

戈登點頭，像只是順路買點東西。

看到戈登點頭，洛森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微妙，他湊近瑞文，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哎~不知道為什么，不想進去的念頭更強烈了。”

“警察都出現在這兒了，準沒好事，劇情定律啊！”聽著洛森這毫無根據的嘀咕，瑞文嘴角再次一抽，決定沉默。

“咳咳咳…”旁邊的戈登局長卻像被自己的煙嗆到，忍不住咳嗽幾聲，眼神古怪地瞥了洛森一眼。

眼看洛森似乎還想再說些“劇情定律”的怪話，瑞文當機立斷，抓住他的胳膊，幾乎是拖著他朝超市里面走。

“你不是說要買很多東西嗎？”她用慣有的淡漠語氣說，只是速度快了幾分，“別浪費時間。”

“哦！對哦。”洛森被瑞文拉著，總算把注意力轉回正事，“也不知道到時候我們倆能不能搞定，要買的東西可不少。”

“不行就叫輛車。”瑞文隨口應道，腳步不停。

看著兩個小家伙拉拉扯扯走進超市，戈登站在原地，摸了摸八字胡，老帥哥臉上露出混合著無奈和莞爾的表情。

“現在的小鬼……”他低聲自語，搖搖頭，也跟著走進了超市。

超市內部燈光明亮，貨架林立，商品琳瑯滿目。

地處唐人街，超市里亞洲面孔不少，貨架商品標簽也多是中英雙語。

洛森熟門熟路推過一輛購物車。

“我看看，需要買些什么。”

說著，他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在瑞文面前展開。

瑞文低頭一看，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占滿整個頁面，字跡倒挺清秀。

她微微挑眉：“你打算搬空超市？”

“那倒不至于。”洛森將紙條對折收好，“只是家里什么都沒有。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解決吃飯問題的。”

洛森想起空蕩蕩的冰箱和只有油鹽的調料架，忍不住吐槽：“我只看到油，難道你只靠油炸度日？”

“我大多出去吃。”瑞文回答簡潔，“或者吃速食。”

洛森聽完，夸張地攤開手，長嘆一聲：“好吧，以后飯菜我來搞定。”

在見識過洛森早上的手藝，并對比了自己過去的飲食后，瑞文這次沒反駁，認真點頭，紫色眼眸里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期待。

“聽你的。”她推著購物車問，“那，先從哪里開始？”

“從調味料開始！”

洛森立刻來了精神，像指揮官一樣開始報自己需要的東西。

“醬油、醋、花生油、料酒、味精、鹽，還有辣椒醬……”

洛森這邊說著，瑞文就快速在貨架上找到對應商品，憑著她遠超常人的感知和一點不易察覺的魔法輔助，準確將東西從貨架上“拿”下來，放入購物車。

可以說是效率驚人。

“還有蔥、姜、蒜、洋蔥、辣椒、十三香、咖喱粉、孜然粉……唔~再整點煲湯用的調味料，我看看！”

說罷，洛森再一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紙條，繼續說道。

“紫蔻、砂仁、肉桂、丁香、花椒、干姜……”

只是洛森說著說著就停下來了，因為他發現瑞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用那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睛定定地盯著他。

那眼神，帶著某種穿透力，讓洛森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見到瑞文這能凍死人的眼神，洛森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怎…怎么了？”

“說些我能聽懂的。”瑞文的聲音依舊清冷，但語調里似乎蘊含著某種警告，“這些東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額！⊙﹏⊙‖∣°”洛森猛地反應過來，尷尬撓頭，“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

他訕笑著解釋：“剛才那些，就算是我們很多華人，很多人也不認識。這些我自己來找。”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報出的一大串中式香料名稱，對一個土生土長的（大概是）西方魔法少女來說，完全是天書。

就拿他剛才說的‘砂仁’，洛森瞟了一眼貨架標簽，中文“砂仁”下跟著一串英文‘Villous Amomum Fruit’。

這翻譯……別說瑞文，就算是他自己，若非認識中文，光看英文也得懵半天。

陽春砂的果實？太學術了。

對瑞文來說，這些詞匯恐怕真是第一次聽。

幸好這家超市服務于華人社區，香料調味品還算齊全，且都標有中文。

洛森很快在相應貨架區域忙碌起來，憑著記憶和標簽上的中文，迅速找齊了剛才念叨的那些“天書”。

“好了，調味料搞定！”

片刻后，洛森拍了拍手，心滿意足地看著購物車里琳瑯滿目的瓶瓶罐罐。

接下來是生鮮區、冷凍區、零食區……

“這個牌子的安格斯牛肉，看這雪花紋理，拿下！”

“速凍餃子？嗯……備兩包應急，味道肯定比不上我親手包的。”

“冰淇淋！這個牌子超棒！瑞文，你喜歡什么口味？”

瑞文看著洛森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光芒，那是一種對食物純粹的熱愛與期待。

這種喧鬧、充滿人間煙火氣的“日常”，對她而言，既陌生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新奇感。

她幾乎從未有過這樣悠閑購物的經歷，更別提被人如此鄭重地詢問口味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