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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是一個妖孽

第二天,陳平安進入了真實的上學狀態。

一大早便帶著書本往教室里走去。

今天早上,要學習的是鐵路軌道、路基工程兩門課程。

到了教室,已經坐了一半的人。

大家看他進來,也都是好奇的打量著。

“各位同學好,我是銅城工務段的線路工陳平安。

前兩天,由于一些原因,沒能夠及時報到,所以這便遲到了兩日?!?

大家聽到他的自我介紹,也都是紛紛的說起了話來。

互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便有一個中年人站起來說道:“陳平安同志你好,我是金城局工務處的工程師于洋,現在是咱們班的班長,歡迎你報到。

前兩天的課程,你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陳平安聽到這話,連忙笑著感謝了一句。

說實話,對于這課本,他簡單的翻了一下,他發現根本沒有什么難度。

畢竟上一世的他,畢業于985的本碩。

雖然學的東西跟這些不一樣,可是與這些人有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它有非常強的自學能力。

他相信,學校安排的課程,他只需要一兩個月時間就可以完全學完,到時候還可以學習一些其他的內容。

沒多久,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一個熟悉的老頭,慢悠悠的走進了教室。

陳平安看著來人,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這不就昨晚上的那個老頭嗎?

原來他居然是鐵路軌道這門課的老師。

課程一開始,這老頭居然連教案都沒有。

直接講起了課來。

時不時的還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同學們,前兩天的課程,我們已經學習了鐵路軌道基本概念和組成。

今天我們著重學習一下,鐵路軌道的連接零件。”

陳平安跟坐在旁邊的同學悄悄的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上課的老頭,名字叫王根生。

原本是鐵科院金城分院土木所的專家,后來金城分院直接合并到了金城鐵道學院,王教授便擔任起了土木系的主任。

“同學們,目前我們常見的軌枕都是木頭所制成,這種軌枕的缺點,我們之前也說過了。

今天就不必多說了。

我們今天要說的是,它跟鋼軌的連接方式,是通過簡單的道釘固定。

從最初始的道釘,到目前所使用的螺紋道釘,這都是我們的連接零件。

而現在,世界上最先進的軌枕,是由我們國家的鐵路專家,部里副主任閻解成同志,在1958年研發成功的預應力混凝土軌枕。

由于這種軌枕的研發成功,讓我們的連接零件形式出現了多樣化、復雜化、專業化。

為了滿足京城地下鐵路工程的建設要求,鐵科院專門研究出了一種可以減震的扣件。

使用這種扣件,可以減小列車在地下隧道里行駛的時候引起的震動……”

王教授說著,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起了這種扣件的形狀。

別看王教授年紀大了,可是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這種扣件的結構。

陳平安也是,趕緊往自己筆記本上記錄著。

“當然了,這種扣件各個零件之間的要求很高,與固定螺栓而言,它的力矩不能小于100牛米,扣押的也要大于30牛米……”

“平安,這個牛米是啥東西?”

這時候,陳平安的同桌石國柱小聲的向他問起。

他也就是小學文化,這些年,在單位里表現好,這次要提干,所以才來進修的。

陳平安趕緊便給解釋了一下牛米的意思。

“反正這個東西,你簡單的理解為螺栓擰的松緊程度,就可以了?!?

石國柱聽到陳平安這樣說,不由得說道:“平安,你懂的真多啊?!?

很快,一個半小時的大課,便已經結束了。

臨下課的時候,王教授說道:“你們呀,基礎差,對一些基本的概念都了解的不多。

所以課后的時候,一定要互相學習,有不懂的要找人問,一定要把課堂內容消化掉。”

大家聽到這話,都是一個勁的應承著。

畢竟這年頭,能到大學里讀書,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難得的機會,除了個別人,大多數人都很珍惜這種機會。

“陳平安,怎么樣?能不能跟得上進度?”

等到王教授離開以后,于洋走到陳平安旁邊說道。

陳平安笑著說道:“班長,我還行,謝謝你關心?!?

“你可千萬不要不懂裝懂,有不懂的趕緊問我,我的筆記也可以借你抄一下。”

陳平安看得出來,這個于洋啊,是有點喜歡出風頭。

只不過人家這會,這番作態,任何人都說不出什么問題來,他便只好搖了搖頭,再次感謝了一下于洋。

大家說著話,也都點上了煙抽了起來。

這年頭的教室,陳平安也不知道能不能抽煙,也是跟著大家一起抽了起來。

其實剛剛上課的時候,他都聞到煙味。應該是后面有人一邊聽課,一邊抽著煙。

對于這種情況,他也不好做出什么評判來。

雖然他自己是一個煙鬼,可是上課的時候抽煙,讓他這個接受過后世高等教育的人,有些無法接受。

大家抽了一支煙,喝了一口水,上課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節上的是路基工程。

路基這玩意,陳平安自然是理解的。

所謂的路基工程,在他的理解中,就是對于鐵路路基的各種施工方法,和技術參數的一種學習。

“平安,給咱們上路基工程的白玉龍教授,聽說是技術三級的副總工級別的,前幾年從京城過來的,很是厲害?!?

陳平安聽到這話,也是心中不由得一陣好奇。

這年頭技術三級,都可以稱得上行業里面最頂尖的一批專家了。

根據他后世了解到的信息,技術一級全國也就幾十號人,那些技術二級和三級的,基本上都負責了很多國家大型項目。

這堂堂技術三級,給他們來上課,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要知道當年建設大會堂的總工程師,也才是技術三級。

一想到,給他們上課的都是這些行業大佬,陳平安還是有些激動的。

要知道,當年他在985院校讀本科的時候,上課的也沒有幾個真正的大佬。

就連他讀研時的導師,比起如今的技術三級的含金量,那也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說話間,就看到一個60歲出頭的干瘦老頭,一邊抽著煙,一邊往教室里走來。

到了教室里,也沒有將煙熄滅。

卻是直接開口說道:“好了,咱們今天說一說路基的排水。

我們大家都知道,路基是我們鐵路的基礎……”

一堂課下來呀,陳平安不知道白玉龍教授的水平高不高?反正這些老頭上課連書都不帶,講起來是滔滔不絕。

黑板上的公式一個比一個復雜,他自個也得好好的理解一下。

這些課程,對于他們進修班的人來說,明顯是有些超綱的。

絕大多數人,聽這些課程,就像是在聽天書。

石國柱也是一臉苦笑著說道:“平安,你都記了筆記啊。

哎!

之前還想著,要是學不會抄抄筆記,總會學會的。

可現在看來,我們這些人啊,怕是不容易,白教授剛剛講過的東西,你這跟我講了三遍,我還是想不明白?!?

陳平安聽得出來,石國柱的心中已經是充滿沮喪。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畢竟有些東西,真的是不能一蹴而就。

要跟他解釋清楚,就需要從初中的數學物理一直講到高中結束。

這對于小學文化的他而言,確實很有壓力。

如果他不能付出超越常人的努力,那么,這一年的進修時間,對他而言,并不會有多大的作用。

這種事情陳平安一個外人說了并沒有用,需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可能起到作用。

畢竟這才是最基本的課程,還有其他的力學課程和線路設計等等,這些才會涉及到大量的計算。

要是他們這些人沒有夯實基礎,那么上課就是聽天書了。

好在這一切,跟他都沒有關系。

他自己對于這些內容,別說是上課了,就是自己翻書看也能夠學明白。

課上他一邊聽著教授們的講義,一邊自己翻著課本,已經把整本書看了快1/5。

這些內容不是簡單的翻過去,而是都已經搞明白了,理解透徹了。

總的來說,這些課程跟后世的大學來說,難度上簡單了不少,任何一個高中生都可以自學的。

他簡單的跟石國柱說兩句話,便帶著書本跑出了教室。

他自然不是為了去食堂吃飯,而是想追上白教授問點問題。

白教授畢竟是個老頭,走路不急不緩,沒多久陳平安便追了上去。

“白教授,您好。

耽擱您兩分鐘,我有些問題想跟您請教一下?!?

白玉龍突然見到陳平安,心里也是一陣好奇。

對于這個班的學員,他自然是清楚的。

都是下面各個單位送的進修,說實話,雖然文化程度上參差不齊,可是總的來說,對他而言都是一群文盲。

對于他們的學習效果,他其實不抱任何希望的。

要知道他白玉龍,當年可是鐵科院在唐山首創的時候,還是鐵路研究所的時候的元老之一。

年輕的時候,更是在美國的密歇根大學,攻讀了博士學位。

前些年一直在鐵科院鐵建所工作,后來有一些原因,去了江西那邊。

直到兩年前,才在閻副主任的關心下,到了這里開始教學。

說實話,對于現在的生源質量,真的是一言難盡。

那種各個地方推薦上的上大學的,文化課什么的簡直都不敢想。

而這種進修班情況也是一樣的,他只能盡自己所能,努力的將這些知識講的通俗易懂,至于他們能不能學會,能學會多少?就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

所以一開始,他對于學生跟他請教問題還是很熱心,很感興趣。

可是,隨著后面聽著越來越無聊的問題,越來越白癡的想法,讓他根本就不想跟這些學生接觸。

“好,你有什么問題?”

陳平安便立馬說道:“白教授,我是一名線路工,對您講的路基工程很感興趣,我想在這方面多學習一點,深入研究一下,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白玉龍聽到這話,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陳平安。

想了想,這才說道:“我講的課你能聽明白?”

陳平安點了點頭,說道:“能啊,教授您講課通俗易懂,幽默風趣,很容易理解的?!?

聽到陳平安這話,白玉龍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邊笑著說道:“你呀,如果想在這方面有所研究,有所成果。

那就要多去圖書館看看,多看看這方面的書籍。

千萬不能只局限于課本之內。

除了圖書館的那些專業書籍,我還要推薦你看看《路基工程》這本雜志。

這是由鐵道兵科學技術委員會、鐵二院、鐵科院共同主辦的專業期刊。

自從去年,在閻副主任主持創刊以來,上面刊登了很多有水平的文章。

單單成昆鐵路工程指揮部那邊,就發表了1000多份關于路基工程方面技術創新的文章。

是我們鐵路路基專業領域最值得關注的一本期刊?!?

陳平安聽到這話,心里也是極為開心,順著這條路研究下去,他相信自己遲早也會成為這方面的專家。

他可不愿意一輩子做一個線路工,吭哧吭哧的拿著撬棍去干苦力。

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心中最好奇的是那個所謂的閻副主任。

這個名字,自從他進入鐵路以后,不知道聽了多少回。

好像不管什么事情,總是繞不開這個人一樣。

從最開始的胡工,到現在的白教授,大家一直把他掛在嘴上。

“謝謝教授,我知道了。

我以后一定會在這條路上堅持的走下去,好好的研究路基工程?!?

聽到他這話,白教授很是欣慰,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年輕人只要好學,這個世界遲早是你們的。”

說起這話的時候,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幾年前,他還在京城鐵道學院兼職上課時的場景。

誰能想得到?當年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教授,我有個問題一直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問您?”

聽到這話,白玉龍點了點頭,說道:“傳道授業解惑就是老頭子的本職工作,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問就是了?!?

陳平安聽到這話,也是對這個時候的學者不由得心里欽佩了起來。

“教授,我這才到咱們鐵路工作不到半年時間。

經常聽人說到閻副主任,他到底是誰?。俊?

白玉龍聽到這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

良久之后,他這才說道:“他是一個妖孽。

年輕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白玉龍說完,便直接轉頭了往前走去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心里想:“年輕人不是我不告訴你,我是怕打擊到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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