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賭注
- 劍風傳奇:我能讀取武器記憶
- 今天不學了
- 3209字
- 2025-06-17 10:00:00
格里菲斯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地圖前,手指輕輕拂過米特蘭東境那錯綜復雜的山脈與河流。
芬恩剛剛離去,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他那混雜著酒氣的氣味。
“一個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劍士……”格里菲斯低聲自語。
芬恩是他撿到的第一把劍。一把沉重的浸透了苦難與仇恨的劍。
它鋒利,堅韌,最重要的是,它擁有自己的思想。
芬恩能理解他那宏偉藍圖,能看到那些貴族和國王們光鮮外表下的腐朽,甚至能提出比他更……高尚的終極目標。
這很好。
一個有理想的同伴,遠比一個只會服從的工具更能激發他的征服欲。
芬恩的存在,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他夢想的另一種可能,也像一塊磨刀石,不斷磨礪著他自身的意志。
芬恩是他的影子,是能為他處理那些潛藏在光明之下、盤根錯節的黑暗根須的完美手術刀。
但是,芬恩也太容易被那些無所謂的情感和仁慈所束縛。
“一把過于鋒利的刀,如果不能完全被掌控,偶爾也會割傷主人的手。”格里菲斯心想。
所以,他需要另一把劍。
一把純粹的、只為戰斗而生的、不懂得思考、也不需要思考的劍。
一把只要指向敵人,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撕碎的、最完美的破壞工具。
那個叫格斯的男人,就是這樣一把劍。
他那野獸般的眼神,那份對戰斗最原始的渴望,那股不被任何規則束縛的、純粹的破壞力……
格里菲斯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必須得到他。
芬恩的劍,是為了“理想”而揮舞。
而格斯的劍,將只為“我”而揮舞。
……
第二天清晨,格斯在帳篷里,用一塊粗糙的布條,重新纏繞著自己手臂上那幾道被芬恩留下的、不深卻火辣辣的劍傷。
他一夜未眠。
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
那個黑發小子描繪的所謂“未來”,他嗤之以鼻。
老死?餓死?那又如何?他從尸體堆里爬出來的那天起,就沒想過自己能活到長出白頭發。
真正讓他煩躁的,是這個地方本身。
是那碗熱湯,是那瓶還算不錯的麥酒,是那個兇巴巴卻又在深夜為他取暖的女兵……
這些陌生的、他無法理解的“善意”,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他那顆早已被戒備包裹的心上爬行,讓他感到不適。
這比任何敵人的刀劍都更讓他感到危險。
帳篷的門簾被輕輕掀開,一道身影順著光走了進來。
不是芬恩,也不是那個女兵。
是格里菲斯。
他沒有穿戴那身耀眼的盔甲,只是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深色長褲,步伐輕盈,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如同月光悄然灑入。
他只是站在那里,這間充滿了汗味和血腥氣的簡陋帳篷,似乎就變成了高貴典雅的殿堂。
他身上的潔凈與周圍的污濁形成了強烈的、令人不安的對比。
格斯身體因為警惕而緊繃,下意識地摸向了身旁的大劍。
“傷好些了嗎?”格里菲斯的聲音平靜溫和,如同在問候一位老友。
格斯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格里菲斯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無禮,他自顧自地在帳篷里那只唯一的木箱上坐下,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柄巨大的劍上。
“一把好劍。”格里菲斯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許,“它在你手里,很有氣勢。”
“我看了你和巴茲索的戰斗。”格里菲斯開口,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實,“你的力量很強,但也很浪費。”
“像你這樣的力量,”格里菲斯繼續說道,那雙藍色的眼眸如同最純凈的寶石,穿透了帳篷內的昏暗,直視著格斯,“卻只為了換取幾個叮當作響的銅板和一頓飽飯,你不覺得……可惜嗎?”
“這不關你的事。”格斯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當然關我的事。”格里菲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理所當然的微笑,“我的戰場,比你至今見過的任何戰場都要宏大。我的敵人,也遠比巴茲索那種只懂得揮舞斧頭的匹夫要強大得多。而我,需要能為我斬斷一切的劍。”
他站起身,走到格斯面前,微微俯視著他,說道:“格斯,加入鷹之團。我能給你更大的戰場,更強的敵人,以及……遠比金幣更有價值的東西。”
格斯沉默了。
他習慣了孤獨,習慣了為自己戰斗。加入一個團隊,聽從別人的命令,對他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我為自己揮劍。”
“我明白。”格里菲斯點了點頭,仿佛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他沒有絲毫被拒絕的惱怒,反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語氣恢復了從容:“你是一名自由的傭兵,我尊重你的選擇。那么,讓我們用傭兵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吧。一場決斗,如何?”
格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盯著格里菲斯,試圖從那張完美的臉上找出任何一絲破綻。
“如果你贏了,”格里菲斯伸出一根手指,“斬殺巴茲索的賞金,我會雙倍支付給你。你可以帶著錢,自由地離開這里,鷹之團絕不阻攔。”
他頓了頓,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光芒,聲音也隨之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如果……我贏了,那么,你的劍,你的力量,你這個人,都將為我所用。你,將加入鷹之團。”
訓練場上,塵土飛揚。
鷹之團的成員們早已自發地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子,所有的訓練都已停止。
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中央對峙的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他們如同神明般崇拜的、戰無不勝的團長,格里菲斯。他手持一柄優雅的細身軍刀,身姿挺拔,如同即將展翅的白鷹。
另一個,則是那個單槍匹馬斬殺了“三十人斬”巴茲索的黑色狂犬,格斯。
他赤裸著上身,露出傷痕累累、如同巖石般堅實的肌肉,手中那柄巨大的、沾滿干涸血跡的大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兇悍氣息。
“喂,捷度,你說……那家伙能在團長手下走過幾招?”柯爾卡斯抱著手臂,用他那只獨眼興致勃勃地看著場中,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幸災樂禍,“我賭一招!團長一招就能讓他跪在地上求饒!”
捷度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手臂,臉上那慣常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感覺到,格斯身上那股純粹的、野獸般的斗氣,與格里菲斯那種如同深淵般不可測的氣場,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卡思嘉站在人群的最前排,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格里菲斯身上,充滿了信任。
而當她偶爾瞥向格斯時,那眼神便立刻變得冰冷而充滿敵意。在她看來,這個野蠻人,根本不配挑戰團長的權威。
而芬恩,則站在格里菲斯的身后不遠處。他的表情平靜,但眼神卻異常專注。
他在分析。
“格斯的優勢在于壓倒性的力量和無與倫比的破壞半徑,但他的攻擊方式過于依賴本能,破綻太大。而格里菲斯……”芬恩的目光落在格里菲斯那看似隨意的站姿上,“這場決斗,從格斯答應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來吧。”格里菲斯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場上的寂靜。
格斯馬上給予了回應。
沉重的腳步踏在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攜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手中的大劍劃出一道巨大的、撕裂空氣的弧線,朝著格里菲斯當頭劈落!
那一劍,足以將一匹戰馬連同騎手一起劈成兩半!
圍觀的傭兵們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
然而,面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擊,格里菲斯甚至沒有后退半步。
他只是在劍鋒即將臨身的剎那,向左側微微一傾。
他手中的細身軍刀,如同靈蛇般貼上了格斯大劍那寬闊的劍身側面。
“鏘——!!!”
一聲刺耳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格斯只覺得一股完全無法掌控的的力從劍身上傳來!他那灌注了全身力量的致命一擊,竟被這輕描淡寫的一帶,徹底改變了方向!
大劍險之又險地擦著格里菲斯的身體,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側的空處!
“轟!”
大劍砸在堅硬的訓練場地面上,碎石四濺!
全場皆驚!
而格斯,因為用力過猛,身體出現了剎那的、無法避免的僵直,他那毫無防備的、寬闊的側頸,徹底暴露在了格里菲斯面前。
畫面,在這一刻靜止。
格里菲斯的身影已經貼近。
他那柄優雅的細身軍刀,在引導開格斯的大劍后,無聲無息地,穩穩地停在了格斯的喉嚨前。
劍尖冰冷的觸感,只差分毫,便能刺破皮膚。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勝負已分。
格斯保持著揮劍落空的姿態,高大的身軀僵在原地。
他那雙總是燃燒著野性的眼睛,充滿了純粹徹底的震驚與茫然。
他抬起頭,仰望著那個近在咫尺的、俊美絕倫的身影。
格里菲斯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但那雙藍色的眼眸,卻如同最深邃的星空,清晰地映照出他渺小而狼狽的倒影。
他身上纖塵不染,白色的披風在風中微微拂動。
格里菲斯看著格斯那張寫滿了難以置信與屈辱的臉龐,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同神祇般悲憫而又帶著絕對占有欲的微笑。
那笑容,美麗得令人窒息。
“你輸了,格斯。”
格里菲斯的聲音平靜而溫和,說出了那最終的宣判:
“從現在起,你屬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