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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離譜

史萊克學院所在的村子入口,遠遠就望見攢動的人影。青石板路被踩得發亮,門口擠滿了人,大多是十四五歲的少年,身邊跟著拎著包袱的父母,看穿著打扮,既有索托城來的富商,也有附近村落的農戶,顯然都是沖著“史萊克學院”的名頭來的。

唐三和小舞剛走到村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所謂的學院入口,不過是塊歪斜的木牌,筆畫潦草,萊字的草字頭還缺了一角,被風刮得搖搖欲墜。木牌周圍長滿了半人高的狗尾草,幾只蘆花雞在人群腳邊啄食,完全是副鄉村野趣的模樣,哪里有半分魂師學院的氣派?

“這也是學院?”小舞皺著眉,蝎子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語氣里滿是不滿,“比我們圣魂村的鐵匠鋪還破呢!村口的老槐樹都比這像樣點。”她昨天還滿心期待,想象著學院里有高高的塔樓、寬敞的訓練場,沒想到竟是這副光景。

唐三也有些疑惑,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二十四玉腰帶,指尖冰涼。來之前,大師曾說史萊克學院“貌不驚人,內有乾坤”,可眼前的景象,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還是拉了拉小舞的胳膊:“來都來了,先看看吧。大師說過,不能以貌取人,學院大概也是這樣。”

胡列娜湊在初蘊茵耳邊,聲音壓得極低,酒紅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掃過地面:“蘊茵,這學院也太破了吧?你看那墻,都塌了個角,還能住人嗎?別是哪個騙子弄出來的幌子。”她從小待的地方雖不算奢華,卻也窗明幾凈,哪里見過這般破敗的景象

初蘊茵的眉頭也微微蹙起。淡藍色的裙擺沾了點路邊的草屑,她卻渾然不覺,目光掃過排隊的人群,最終落在木牌旁的一塊石碑上。石碑上刻著史萊克學院四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隱約透著魂力波動,不像是普通人能刻出來的。“確實簡陋了些,”她輕聲道,“不過我們先靜觀其變。你看排隊的人里,有幾個少年的魂力波動不弱,說不定真有過人之處。”

排隊的人群已經排到了村口的石橋邊,像條蜿蜒的長龍。陽光漸漸升高,曬得人額頭冒汗,隊伍里的抱怨聲也越來越多。

“這到底是不是學院啊?我看就是個村子!”一個穿著錦緞袍子的中年男人擦著汗,語氣煩躁,他身邊的少年穿著精致的皮靴,正嫌惡地踢著路邊的石子。

“王兄,別著急,再等等。”旁邊的人勸道,“既然是武魂殿的人提過的學院,總不至于太離譜。”

“武魂殿?”錦袍男人冷笑一聲,“武魂殿的人怕是也沒見過這地方吧?我兒子在初級學院可是天才,魂力已經十三級,去索托中級學院都綽綽有余,來這破地方簡直是委屈了!”

隊伍前面的騷動更大些。一個穿著水綠色衣裙的婦人正拉著兒子的手,滿臉失望:“有沒有搞錯,這就是所謂的魂師學院?還是號稱畢業就能成為帝國子爵的學院?我看連村里的私塾都不如!”她的聲音尖利,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婦人身邊的少年約莫十四歲,穿著嶄新的勁裝,腰間掛著個玉佩,顯然家境不錯。他皺著眉,一臉嫌棄地打量著周圍:“爸爸,我不要在這里上學,太丟人了!你看那墻,都快塌了,我還是去索托中級魂師學院吧,怎么說,我在初級學院的時候也是個天才,十三歲就突破二十級了!”

少年的父親是個面容方正的中年男人,穿著灰色長袍,手里拎著個沉甸甸的包袱,聞言皺起眉頭,語氣帶著幾分猶豫:“既然已經來了,就再等等吧。說不定這是一種考驗呢?書上說,真正的高人都喜歡隱居,或許真正的學院并不在這里,藏在后面的林子里?”他嘴上這么說,眼神里卻也透著懷疑,不時抬頭望向木牌后的村子,像是在尋找什么。

類似的對話在隊伍里此起彼伏。

“早知道這么破,就不該來的,白跑一趟。”

大部分少年和父母臉上都寫滿了失望,有的已經開始收拾包袱,顯然打算離開了。幾個原本興高采烈的少年,此刻也垂頭喪氣,踢著石頭消磨時間。

“武魂殿的人說的?”初蘊茵聽到這話,瞳孔微縮,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語氣里滿是疑惑。她自幼在武魂殿長大,見過不少高層,哪怕是負責魂師考核的執事,也絕不會輕易許下畢業就能成為帝國子爵的承諾。帝國爵位豈是兒戲?就算是武魂殿推薦的魂師,也要憑戰功或貢獻才能晉升,哪有學院敢打包票的?

胡列娜也愣住了,粉眸里滿是不解,她湊近初蘊茵,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只有兩人能聽見:“蘊茵,這到底是個什么學院?我怎么從來沒聽老師們提過?武魂殿的典籍里也沒記載啊。按說這么敢吹牛的學院,早該被查了才對。”她從小在學院里長大,學的都是武魂殿認可的典籍,見過的學院要么是官方認證的,要么是有傳承的老牌勢力,從未聽說過這么個野路子學院,還敢打著武魂殿的旗號招搖撞騙。

初蘊茵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望著隊伍前方。陽光穿過槐樹葉,在她淡藍色的裙擺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暗紋,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想起湯瑩老師曾說過的話:“斗羅大陸上,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勢力,有的隱于市井,有的藏于山林,他們或許不被武魂殿認可,卻未必沒有真本事。”難道這史萊克學院,就是這樣的存在?可他們為什么要借武魂殿的名頭?是為了吸引生源,還是另有所圖?

唐三也聽到了武魂殿三個字,腳步微微一頓。他對武魂殿的印象,大多來自大師的描述——強大、神秘,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樣的組織,怎么會和眼前這破落的學院扯上關系?他下意識地看向初蘊茵,發現她也在沉思,紫色的眼眸里滿是探究,顯然也對這一點充滿疑惑。

小舞拉了拉唐三的胳膊,指著隊伍前方:“哥,你看,好像開始往里進了!”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木牌后走出一個穿著粗布褂子的老者,手里拿著個名冊,正高聲喊道:“下一個,姓名,魂力等級,武魂!”

排隊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些,雖然依舊有人抱怨,但大多還是按捺住性子,想看看這學院到底有什么名堂。那個嫌棄學院破的錦袍少年,也被父親拉著,不情不愿地排著隊,嘴里還在嘟囔:“我倒要看看,這破地方能考出什么花樣。”

初蘊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疑惑,對胡列娜和唐三說:“走吧,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他們到底要考什么。”無論這學院背后有什么秘密,至少目前看來,它成功吸引了這么多魂師前來,總有幾分過人之處。

胡列娜點了點頭,跟著初蘊茵往前走,路過那個抱怨的少年身邊時,還忍不住小聲嘀咕:“魂力十三級也好意思叫天才,怕是沒見過真正的天才吧。”

小舞聽到這話,偷偷給胡列娜比了個贊的手勢,惹得胡列娜笑出了聲。唐三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加快了腳步,他越來越覺得,這史萊克學院,比他想象中還要神秘。

隊伍緩緩挪動著,陽光越來越烈,蟬鳴聲在樹林里此起彼伏。初蘊茵望著前方那片破敗的村落,忽然有種預感——這看似不起眼的地方,或許藏著他們意想不到的秘密,而這場看似荒唐的入學,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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