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飛虎軍
- 從箭術開始百煉成神
- 累累嘟
- 2089字
- 2025-06-22 19:49:11
“符水?”
“可是那黃巾道人布施的符水?”
“是啊,趕巧我撞上那道長在莊上布施,便求來一碗符水救命。”
說話間,老孫頭三步并兩步沖進醫館,直直去了內間,將那碗泛著腥苦氣味的符水,遞到病榻上的血人嘴邊。
那血人氣若游絲,幾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眼皮半闔間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卻在符水沾唇的那一剎,猛然一顫,凹陷的胸腔竟隨之又鼓了起來。
“有救了!”
老孫頭喜得胡子直顫,手上喂藥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咕嚕....咕嚕....咕嚕......”
隨著一陣喉結吞咽的聲音,那面如蠟紙的血人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本該渙散的瞳孔也重新聚起了一絲光亮。
“活了!”
行軍大夫瞧著眼前這一幕,驚得有些目瞪口呆,他怔怔看著那碗底的符水渣子,一時間震驚得說不上話來。
“多虧了這碗符水。”
老孫頭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緊繃著的神經終是松懈了下來。
他長舒一口氣,道:“幸好那位黃巾道長湊巧又在莊上布施,這小六子也是命不該絕,合該有救。”
抬人進醫館的民壯眼前一亮,緊緊盯著老孫頭手中的土碗,露出難以掩飾的渴求:“老孫頭,這符水可還有不?”
“有啊,那道長正在銀錢巷中。”
···
···
“那道人已不在銀錢巷了。”
林霜月邁著長腿,走在有些焦黑的青石板路上,身側的秦正鳴背負長刀,著一襲玄色長袍,與白衣少女比肩而進。
這會兒暮色漸濃,道上的人影也漸漸稀疏起來。
又因昨夜大火之故,那些未完全燒毀的房屋也待拆除重建。
焦黑的梁柱與椽木拆了一半,還沒拆完,剩下的一半則雜亂堆積在街邊,在空蕩蕩的街巷里更顯幾分蕭然。
秦正鳴扭頭四顧,目光在街巷間搜尋著那道黃巾身影:
“那道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偏偏又挑災后這個節骨眼來布施,定是十分有九分的沒安好心。”
咔嚓!
秦正鳴話音未落,腳下便又傳來一聲脆響,聽上去像是又踩碎一片瓦礫。
“秦鎮守所言甚是。”
林霜月微微抬眼,眼底是一抹化不開的憂慮:“若我所料無錯,那符水,許是出自幾千年前的太平道脈。”
“太平道?”
秦正鳴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仙師見諒,老夫行走江湖已逾百載,可這太平道....還真是聞所未聞。”
“還望林仙師不吝相告。”
林霜月卻是搖了搖頭,略顯遺憾道:“這太平道一脈,我也只得在劍宮藏書閣中,參詳只言片語。
只道那是個曾攪亂一方大世的道脈,奉事黃老道,畜養弟子,跪拜首過,便賜符水驅邪禳災,叫使人人皆有修行路可辟。”
秦正鳴聞言一愣,回過神來后,急忙正色道:“荒唐!若一碗符水下肚,便可踏入修行,那還須祭行祀禮,步步砥礪作甚?這....豈不是犯了天下之大不韙!”
林霜月點點頭,對此不置可否。
修行路的開辟本就是逆天而行,唯有歷經磨難、明心見性,才可窺見一線天機。
若是叫人人僅憑一碗符水,便可踏足修行,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捱住誘惑,不施其為?
要知道...
人心貪婪,一旦嘗得了甜頭,誰還愿意老老實實腳踏實地?
屆時...
天下修行之人趨之若鶩,道心蒙塵,邪祟必定叢生。
秦正鳴望向暮色中殘破的街巷,眸中憂色更沉:“看來....眼下不僅有人禍這一外憂,還有這疑似太平道的內患。”
“秦鎮守所言極是,但眼下還有一事未清。”
“還有一事?”
秦正鳴身形一頓,腳步慢了林霜月半拍,他思忖片刻,低聲問道:“莫非是林仙師,察覺到了那什么蹊蹺?”
“不錯。”
林霜月點點頭,道:“那醫館中的民壯,身上腥濁刺鼻,哪怕是隔著幾條街,我也能嗅見他周身穢氣。”
“原來如此,老夫這就去盯著。”
“不必了,已經有人去了。”林霜月微微側首,抬眸望向遠處街巷。
···
···
遠處。
暮色昏沉,街巷逐漸被暗色籠罩。
不多時,醫館中漸有燈火點亮。
行軍大夫燃起油燈,昏黃的光影自醫館內間暈染開來,他俯身檢視榻上傷者脈象,發現對方的脈象竟已趨于平穩。
“嘶......這符水果真神異,也不知老朽是否有緣,能求來半杯一飲。”
話音未落,那老叟已提燈而去。
昏黃如豆的光亮在廊道里拖出一道細長的影,直直沒入另一頭的偏房。
“啪嗒!”
就在那老叟歇息后沒有多久,庭院里突然傳來一聲輕微響動。
似是有人趁著夜色,從墻頭翻下。
“果然,晝時所見,并非是我眼花。”
梁元抬起眸子,從蹲伏狀下緩緩起身,他剛摸著墻根,翻入院中,甫一落地,便瞧見那榻上的人影有異。
腦海中的鑒子,在見到那榻上的傷患時,鏡面又有波光一閃而逝。
但這須臾間的寸止,卻仍是被梁元抓住了一絲間隙。
“飛虎軍么......”
梁元撇了眼腦海中的銅鏡,而后又收回視線,將目光聚在那榻上的人影身上。
他記得那日街頭,那名被巡檢司緝拿的乞丐,就曾自稱為飛虎軍。
而今這廝身上,現出這個字眼,難免不讓人心生疑慮。
“且先靜觀其變再說。”
梁元暗暗點頭,蹬地躍上屋檐,視線恰好與醫館內間互成對峙之勢。
盯梢這活兒,講究眼明心細,動靜得比貓還輕,眼睛得比鷹還精。
尤其是這種深更半夜的盯梢,最最耗費心力。
時辰短些,或許還不覺著什么,可時辰一長,便只覺兩眼發澀,四肢僵麻,就連心緒也隨之變得有些壓抑。
“砰咚!”
就在梁元感到百無聊賴之際,屋內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聽上去,似是有什么重物摔落在地。
梁元目光如鷹,筆直穿過夜色,看向屋內動靜。
卻見榻上那原本氣息平穩的傷患,突然渾身劇烈抽搐,喉間“嗬哧嗬哧”的怪響愈來愈急,整個人如蝦米般從榻上弓彈而起,將身上蓋著的褥子一下子頂翻在地。
口中斷斷續續,似是在說什么“某乃李將軍帳下副將,薛阿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