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的指尖剛觸到更衣柜門，早讀鈴聲就炸碎了儲物間的寂靜。陸燃的靈魂在她體內(nèi)發(fā)出幸災樂禍的笑聲，她低頭看著自己——或者說“陸燃”的身體——正穿著破洞牛仔褲和鉚釘皮衣，鎖骨處的青龍紋身在晨光中張牙舞爪。

“昨晚互換前你在酒吧？”她對著空氣低吼。

鏡中倒影突然勾起嘴角：“搖滾之夜，帥吧？”陸燃接管右手打了個響指，“順便幫你拒絕了第28個追求者。”

許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扯開皮衣領(lǐng)口，黑色背心上用熒光筆寫著數(shù)學公式：【sin2θ+cos2θ=?】。更衣室外傳來女生們的嬉笑，她絕望地發(fā)現(xiàn)所有校服都不翼而飛。

“給你留了驚喜。”陸燃在她腦內(nèi)輕笑。

儲物柜最底層靜靜躺著條漁網(wǎng)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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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三十分·教學樓前

值周生的圓珠筆在考勤本上顫抖：“陸、陸燃同學…你的著裝…”

許念頂著刺猬頭嚼碎薄荷糖：“校規(guī)第三十二條。”她流暢背誦，“學生應保持儀表整潔，不得奇裝異服。”突然俯身逼近，“但沒規(guī)定不能穿高定。”

值周生看著皮衣內(nèi)襯的Versace標志，筆尖在本子上洇出墨團。樓梯口突然爆發(fā)的尖叫救了場——真正的陸燃正穿著許念的百褶裙從女廁走出來，裙擺翻飛間露出大腿上的函數(shù)紋身貼。

“許學姐！”高一學妹們舉著手機圍堵，“這個紋身是黎曼猜想的證明過程嗎？”

陸燃用許念的臉頰擠出酒窩：“是愛情函數(shù)哦。”他指尖劃過大腿，“當x趨近于你，f(x)就發(fā)散到永恒。”

許念隔著人群與他四目相對，彼此的瞳孔同時收縮——這是互換的前兆。她撞開圍觀者沖進洗手間，卻在拐角撞見最恐怖的畫面：教導主任的茶垢杯正映出她鉚釘皮衣的倒影。

“陸燃！”主任的咆哮震落墻灰，“上周剛保證不再奇裝異服…”

許念在眩暈中抓住最后一絲清明，突然扯開皮衣露出背心：“我在實踐三角函數(shù)可視化教學。”

滿墻的涂鴉突然活了。晨光穿過破洞牛仔褲的縫隙，在地面投射出無數(shù)個愛心方程。陸燃用她的身體在墻上畫出正切曲線，陰影恰好拼成標準校服的模樣。

“請看地面投影。”許念用陸燃的聲線說，“破洞位置經(jīng)過精心計算，每個孔洞都對應笛卡爾坐標系的關(guān)鍵點。”

主任的茶垢杯哐當落地。趁著眾人低頭研究陰影，許念拽著陸燃翻窗跳進灌木叢。玫瑰刺劃破漁網(wǎng)襪時，她聽見體內(nèi)傳來雙重心跳——每分鐘131下，第32個質(zhì)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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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天臺

許念用回形針修補破洞牛仔褲：“你故意的。”她剪斷縫線，“那些校服都被你藏起來了。”

陸燃晃著兩條細腿坐在欄桿上，許念的百褶裙在風中翻卷如鴿群。他忽然用她的手指向樓下：“看你的仰慕者們。”

宣傳欄前擠滿學生，昨天被拒的男生正朗讀陸燃用許念字跡寫的回信：【感情如同非歐幾何，在黎曼曲面中永不相交。】

“文筆不錯。”許念扯斷漁網(wǎng)襪，“可惜收尾用了泰勒展開式，教導主任半小時后就會帶著放大鏡過來。”

陸燃突然翻身落地，裙擺掃過她手背：“教你個秘密。”他掀起百褶裙露出大腿上的紋身貼，“用這個能召喚校服。”

許念的剪刀差點戳破他動脈。當看清紋身是β-內(nèi)啡肽的化學式時，圖書館的火災記憶突然閃回。那些粉色試劑在血管里奔涌，她無意識念出公式：“C??H??NO?…”

整棟教學樓的廣播突然炸響電流噪音。儲物柜門接二連三彈開，無數(shù)校服如白鴿涌向天臺。陸燃在制服雨中旋轉(zhuǎn)，百褶裙上沾滿洗衣液的薰衣草香。

“量子糾纏的副作用。”他接住落下的校服外套，“只要在腦內(nèi)構(gòu)建分子式…”

許念的紐扣崩飛擊中他額頭：“這是β-內(nèi)啡肽的成癮反應！”她扯開陸燃的衣領(lǐng)，“你鎖骨下的監(jiān)測器在發(fā)燙。”

云層突然漏下一束光，照在兩人交握的手腕上。那些被校服遮蓋的燙傷同時泛起熒光，拼成完整的∞符號。樓下傳來教導主任的怒吼，陸燃抱著她躍上水箱，飄落的校服瞬間織成純白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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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秘密基地

許念用紫外線燈掃描校服內(nèi)襯，隱藏的纖維電路在布料上浮現(xiàn)。三花貓叼著電線圈跳上書架，閣樓的老座鐘正指向當年火災的時刻。

“每件校服都是接收器。”她剪開線頭露出芯片，“他們在監(jiān)測我們的接觸頻率。”

陸燃用她的身體彈奏電子琴，β-內(nèi)啡肽的分子式隨著音階跳動：“上周換校服時加了點料。”他突然按下重音鍵，“比如這個——”

監(jiān)控畫面在墻面炸開，便利店大媽正在更衣室安裝微型攝像頭。許念認出她佩戴的項鏈，正是火災視頻里實驗員戴過的∞符號吊墜。

“游戲該升級了。”陸燃撕碎校服內(nèi)襯，電路板在指尖化作蝴蝶，“明天穿這個。”

他抖開連夜改造的校服——破洞處鑲著光纖導線，轉(zhuǎn)身時背后浮現(xiàn)出克萊因瓶的拓撲投影。許念的鋼筆尖在布料上劃出火星：“你瘋了？這明顯違反…”

話被陸燃的吻堵在喉嚨里。草莓糖的味道混著β-內(nèi)啡肽的氣息，她在眩暈中看見兩個嬰兒在保溫箱里伸手相握，那些校服纖維正在編織成新的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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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校門口

值周生的考勤本再次落地。晨曦中，許念的破洞校服流淌著銀河，每個孔洞都投影著數(shù)學公式。陸燃的百褶裙擺綴滿光纖玫瑰，每一步都在地面綻放出心形方程。

“這叫可穿戴式教學設備。”他們異口同聲，“校長特批的。”

教導主任的茶垢杯裂成兩半。當攝影社舉起相機時，許念突然摟住陸燃的腰，兩個∞符號在相觸的肌膚間拼成完整圖騰。快門聲響成暴雨，他們在閃光燈中聽見十七年前的實驗日志在腦內(nèi)播放：【量子糾纏態(tài)已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