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圖書館玻璃幕墻上時，許念正用陸燃的手指破譯防火門密碼。電子屏幽藍的光映著他們交疊的掌紋，十七年前那場火災的監控代碼在視網膜上閃爍。

“最后三位是質數。”陸燃用她的聲音在雨聲中報數，“311、313、317…”

許念的指尖懸在確認鍵上，突然聽見走廊盡頭的腳步聲。安全出口指示燈將人影拉長成扭曲的∞符號，她嗅到消毒水混著草莓糖的詭異氣息。

“實驗品編號307、308。”陰影里傳來機械音，“該回收了。”

陸燃突然將她推進檔案架，成堆的病例記錄傾瀉而下。許念在翻倒的輪椅旁摸到消防斧，金屬冷意刺入掌心時，她看見襲擊者白大褂上的標志——正是母親研究所的LOGO。

“低頭！”陸燃用她的身體撞開通風管道。

鐵皮蓋板墜落的巨響中，許念瞥見襲擊者脖頸的條形碼。當陸燃拽著她爬進管道時，那些塵封的檔案在身后自燃，火舌舔舐著1997年10月23日的實驗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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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通風管道

許念的膝蓋卡在生銹的接縫處，陸燃用她的手機照亮前方。通風口涌進潮濕的雨氣，他們看見下方閱覽室里閃爍的電腦屏幕。

“密碼是心跳頻率。”許念抹去額頭的血漬，“把傳感器貼在我頸動脈。”

陸燃突然扯開她衣領，冰涼的電極片貼上鎖骨：“現在心率89，第24個質數。”

許念踹開通風柵欄時，暴雨正從破窗灌入。他們跌坐在浸水的羊毛地毯上，主機箱的熒光照亮墻上的血色公式——正是陸燃背上的函數紋身。

“f(x)=e?+ln(x)…”許念的指尖撫過干涸的血跡，“這是火災當天的監控錄像代碼。”

陸燃突然撕開襯衫，背對著雨水沖刷的玻璃窗：“紋身遮蓋的燙傷，是函數圖像。”

閃電劈開夜幕的剎那，許念看清那些凹凸的疤痕。當年的火焰沿著e?的曲線蔓延，在ln(x)的轉折點形成焦黑的∞符號。

“要解碼得先同步心跳。”陸燃將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后背，“像鋼琴合奏的節拍器。”

許念的脈搏在燙傷處跳動，那些疤痕突然泛起熒光。主機屏幕自動亮起，泛黃的監控畫面開始播放：兩個保溫箱被推出火場，穿防化服的人往嬰兒口中滴入粉色液體。

“β-內啡肽首次實驗記錄…”機械音從音響傳來，“對象呈現量子糾纏現象。”

陸燃突然咬破指尖，在鍵盤上輸入混著血水的質數序列。當第37個質數199輸入完畢時，整面書墻緩緩移開，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保險柜。

“最后一次機會。”警報器紅光閃爍，“請輸入聲紋驗證。”

許念看著柜門上的∞符號鎖孔，突然哼起《月光》的旋律。陸燃用她的聲帶加入和聲，兩個錯位的頻率在暴雨中震蕩出1997赫茲的共鳴。

柜門彈開的瞬間，三花貓從通風管跳下，項圈里掉出染血的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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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秘密基地

許念將U盤插入老式投影儀，泛藍的光束里浮現母親年輕時的臉。穿著實驗服的女子正記錄數據：“1997年10月24日，307號出現量子糾纏反應…”

陸燃用她的手指暫停畫面：“看背景里的監控時間。”

許念放大右上角的時間碼——正是火災發生前兩小時。實驗艙里的保溫箱突然發出紅光，兩個嬰兒的啼哭在聲波圖上形成完美鏡像。

“我們不是被火災牽連。”許念的鋼筆尖扎進掌心，“是實驗失控引發了火災。”

投影畫面突然跳閃，穿著貂皮大衣的便利店大媽出現在監控里。她將粉色試劑倒入奶粉罐，胸牌上的名字讓許念如墜冰窟——正是當年醫院的護士長。

“持續十七年的觀察實驗…”陸燃念著加密文檔，“當實驗體產生情感聯結，量子糾纏態將達到臨界值。”

許念抓起實驗臺上的草莓糖，鑷子夾碎糖衣露出微型芯片。那些β-內啡肽結晶在顯微鏡下呈現克萊因瓶結構，正是陸燃背上紋身的拓撲形態。

“他們在等這個。”陸燃突然撩開她后頸碎發，“當我們的糾纏態突破貝肯斯坦界限…”

許念的指尖觸到微凸的芯片植入疤痕。十二年來母親每晚為她按摩后頸，原來是在維護這枚監視器。

暴雨聲中傳來破門聲，陸燃用她的身體撞開閣樓暗門。他們在逃生梯上看見數十道手電光柱，穿防化服的人正在樓下拉開捕網。

“抓緊！”陸燃拽著她躍向雨幕。

墜落瞬間，許念看見十七年前的自己從保溫箱伸出手。當陸燃在空中將她翻轉護在胸前時，那些草莓糖的熒光軌跡在雨中畫成∞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