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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思緒長廊」

我走近「入夢池」,一股甜美的女聲在房間四周悄然響起,伴隨著一縷繾綣香氣,將我輕柔地環抱。那香味甘冽、深沉、而奢華,像是熟成果實的醇香,又仿佛霞光映照下的遠海,神秘而安寧。

我緩緩平躺在入夢池中央,冰冷的液體沒過腰肢,帶來一陣驚醒般的清醒與安定。那聲音依舊溫柔呢喃,如同暮色中的低語,伴隨著一聲聲晚鐘,一縷縷野風掠過荒原,知更鳥、沙鷗、天鵝與渡鴉的啼鳴宛如遙遠的宣敘調,鐘聲隨之擺蕩,猶如現實與夢境間的節拍器。

“請放松,感受身體的起伏……專注呼吸,想象一座樂園,想象一片夢想之地。”女聲如此指引著我冥想,仿佛有人牽引我穿越潛意識之門。

在意識漸漸沉入夢境之時,一幅幅畫面如光影交疊般劃過我的腦海:——陽光灑落在高聳的書墻之間,仿佛照亮了一段被遺忘的記憶。——銀白色的鯨群在幽深的夢海中穿行,像在守護夢境的邊境。——一座華麗的空中禮堂展開它宏偉的構造,似乎是通向某種“奇跡”的起點。——指針旋轉,宛如時間的深井向我敞開。——電子波動之間,一個奇異的圖像在屏幕上閃現,像是某種遙遠意志的召喚。——透明的夢境通道在我身邊旋轉,我仿佛墜入由光組成的漩渦,被無數漂浮的記憶框架包圍。——直到那一刻,我整個人被裹入一片濃密的黑暗,從天墜入地底,如隕星墜入深淵。

我正在夢中墜落,也在靠近真相。

——第九章:「黃金時刻」正式開始。

房間里,砂金走到一位神情嚴肅的青年面前,嘴角掛著一貫的笑意:“怎么了,拉帝奧?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嘛……嘿,我才注意到,你那英俊的石膏臉呢?”

拉帝奧抬頭冷冷回應:“你遲到了,整整四分十六秒。你最好是用這段時間解開了‘阿基維利隕落之謎’——否則,我勸你還是別去招惹無名客。”

“招惹?連你也這么想?”砂金挑了挑眉,“就沒人相信我真的只是想和他們交個朋友?”

拉帝奧不為所動,反唇相譏:“聒噪的家伙,通常交不到朋友。順便告訴你一個冷知識:阿蒂尼孔雀的叫聲,宇宙公認數一數二地難聽。而你這身花枝招展的行頭……簡直像只剛脫毛的孔雀。”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了一分:“看樣子,這只孔雀的羽毛也被人拔光了——行李,是不是被家族扣下了?”

砂金笑了笑,聳聳肩:“嗯哼,全被那個穿灰西裝的收走了。禮金、紀念品,還有存放‘基石’的匣子……嘖,連個情面都不講。嗯?你這是要去哪?”

拉帝奧轉身走了幾步,頭也不回地道:“回公司。告訴他們,有個蠢貨把一切搞砸了。”

“哈!”砂金大笑,“不就是幾塊石頭嘛,至于這么悲觀?沒了又怎樣?”

“沒了那塊‘砂金石’,你頂多就是個被公司判了死刑的茨岡尼亞奴隸。”拉帝奧冷哼一聲,“還是說,你脖子上的商品編碼,也是琥珀王的恩賜?”

“嘖,行啊,嘴夠毒。”砂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項鏈,“看來我們這位博學的朋友做了不少功課。”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拉帝奧不客氣地說,“不然公司怎么放心把收復匹諾康尼的任務交給一個賭徒?”

“放心吧,‘教授’,我自有辦法。”砂金擺擺手,臉上的笑意更濃,“家族怕公司搞事,所以才處處設限。匹諾康尼嘛,從一開始就是‘同諧’一手布的局。那封邀請函,我敢打賭,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伎倆。也許在諧月大典上,他們另有所圖……又或者,真正的邀請對象另有其人,而他們選擇默許——借力布更大的局。”

他頓了頓,語氣低了些:“家族也好,‘鐘表匠的遺產’也罷,只要能為我所用,那就是好牌。”

拉帝奧目光一冷:“哼,該死的賭徒。合作的前提是互信——茨岡尼亞人的學前教育里就沒教你這一課?”

“你信我嗎?”砂金反問。

“這取決于你的態度。”

“那你就不信我。挺好。”砂金嘆了口氣,罕見地收斂了語氣,“我父母確實沒教過這課——很遺憾,他們走得太早。”

拉帝奧神情微變,略帶歉意地說:“……我無意冒犯。”

“別放在心上。”砂金輕笑道,“他們教給我最重要的一課是——‘朋友,就是埃維金人的武器’。在‘同諧’張牙舞爪的時候,我們越多朋友,就越有力量。”

他自顧自思索著:“流光憶庭已經接觸過,星穹列車也穩了。泯滅幫……多半靠不住。純美騎士團是否赴約,還未可知。至于酒館那邊……也得再等等。”

突然他想起什么:“對了,剛才遇見個女人,自稱是巡海游俠。我總覺得她哪里不太對勁。你能不能幫我探探她的底?”

砂金轉過身,卻發現拉帝奧不見了。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無奈攤手:“……人呢?至于這么討厭我嗎?唉,看來還得靠自己了。”

此時在一間看似夢幻的房間里。。。。。

我緩緩起身,坐在那張熟悉的沙發邊,火爐里微弱的火焰噼啪作響,映照出橙紅色沙發上那張被隨意丟置的紙條。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甜蜜的木質香氣,仿佛夢境尚未完全褪去。我伸手拿起那張紙條,紙邊微卷,墨跡娟秀:

「鐘表匠的諫言:夢中亦有不可能之事。找到它吧,如此便可以窺見。」

我心中一緊,幾乎是本能地抬手看向手腕上的那塊手表——那塊我曾誤以為只是紀念品的表。

原本失靈的指針此刻竟精準地指向了房間角落一幅巨大的畫作。那畫描繪著無數只手從不同方向交錯探來,在畫布中心匯聚成一道光裂——像在尋找,又像在爭奪。我靠近了幾步,畫下泛起一道柔光,隱隱間有齒輪咬合的聲音從畫背后傳出。

我頓住了腳步。那塊手表如今就像是一個指南針,引導著我走向一個未知的目的地。

“……難道,這就是通往鐘表匠遺產的第一道門?”我喃喃低語。

但問題仍舊纏繞著我不放:“他是誰?為什么是我?鐘表匠真的是我的父親嗎,還是只是把我卷入這場遺產爭奪的棋手之一?”

我低頭盯著那塊手表,感受到它散發出的微微熱度。它像是在回應我,又像是在催促。

深吸一口氣,我伸出手,輕輕觸碰那幅畫。指尖碰到畫布的剎那,一股奇異的吸力將我整個人向畫中拉扯而去——仿佛墜入一道由齒輪和光芒交織成的螺旋通道。

眼前景象劇變,夢與現實的界限就此模糊——而我,即將進入命運真正展開的地方。

穿越那道如漩渦般的光裂后,我整個人仿佛被輕柔地托舉著落入另一片空間。腳下不知何時已經踩上了柔軟的絨毯,四周浮動著光球般的夢境泡影,像是時間和記憶被打碎后漂浮于空中的碎片。這里沒有天,也沒有地,只有沉靜而浩渺的“夢”,包裹著我。

我正環顧四周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啊,您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為您不會注意到我呢。。。”

我一愣,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前方的階梯上,那位熟悉的小男孩正笑著朝我揮手。他穿著仍是那一身整齊筆挺的門童制服,銀發一絲不亂,站姿依舊挺拔,正是白日夢酒店的服務生——米沙。

“米沙?你也在這里?”我快步走向他,不確定自己是在夢中再次遇見他,還是這一切原本就屬于他的領域。

他眨了眨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熟悉卻又令人難以言明的熱情:“歡迎來到『思緒長廊』。您可以將這里理解為通往『黃金的時刻』的入境通道。而我,正是為諸位貴賓提供夢境引導的服務生。”

我對他說:“我們又見面了。”

他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咦,您還記得我?太好了!我真是太開心了。眼前這片區域只是臨時設置的中轉站,所以布置上稍顯簡陋——夢境中的『白日夢酒店』正在進行局部修繕,真是不好意思,讓您體驗不佳。”

他頓了頓,語氣逐漸輕快起來:“不過只要您抵達『黃金的時刻』,我相信所有的不愉快都會煙消云散!”

我疑惑地問:“『黃金的時刻』是什么?我好像不太清楚。”

他很認真地回答:“那我再為您說明一次。『黃金的時刻』是匹諾康尼十二夢境之一,對應夢境時間中的『午夜』——在那里,時光永遠停留在零點前的一刻,明天不會來臨,這一夜的盛宴也將永無止息。”

“不過請放心,”他笑著補充,“這并不代表夢中時間是靜止的——為了避免旅客產生身體和心理負擔,我們特別設定了夢境內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一致。祝您旅途愉快,做個好夢。”

他說完便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引導我走向那幅畫作。我閉上眼睛穿越畫面,再睜眼時,自己竟在空中失重般墜落——下方的城市燈火輝煌,如夢似幻。

墜入地面的一刻,我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知更鳥小姐和星期日,正靜靜等候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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