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錨定喬伊(三)
- 重回高考當(dāng)狀元
- 道勝子
- 4019字
- 2025-07-09 18:37:30
傍晚的操場上,操跑道已被夕陽的余暉染成金黃,空曠的場地顯得格外安靜。
喬伊和陳樹站在角落的長椅上,周圍是漸漸暗淡下去的校園景象,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泥土的氣息,仿佛連時間也慢了下來。即使周圍環(huán)境顯得如此寧靜,可兩人心里的復(fù)雜情緒卻在醞釀著某種深不可測的未知。
他們剛剛從三號井回來,雖然回到了熟悉的校園,但心里的沉重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為明顯。
“我們到底在追求什么?”陳樹低聲問,目光盯著操場遠(yuǎn)處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燈光。
喬伊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琢磨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片刻后,她轉(zhuǎn)身看向陳樹,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凝重。
“你現(xiàn)在追求的,是找到你父親,回到曾經(jīng)的美好生活?!眴桃恋穆曇舻统?,帶著一種從容的冷靜?!暗@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時間旅行。Ω裝置不僅改變了時空,還可以改變?nèi)撕臀锏摹嬖凇K屛覀円庾R到,過去和未來并不是孤立的,它們是可以互相干擾、互相影響的?!?
陳樹深吸一口氣,目光有些模糊:“你說的沒錯。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我父親陳正會失蹤。到底是因為他在實驗時觸碰了Ω裝置的某個邊緣,還是……”
“還是因為他做了一個承諾,”喬伊打斷了他,眼神深邃,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你父親,陳正,他在三號井的實驗過程中,正是因為Ω裝置的影響,才會被困在過去。你知道Ω場是什么嗎?它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裝置,它的作用是創(chuàng)造出一個‘全息’的時空場。它會把所有進(jìn)入其中的事物,都置入一個不斷循環(huán)的時間框架中,而這些物體或人,只要進(jìn)入這個框架,就會按照Ω裝置的設(shè)定與場景,停留在某個時空點?!?
陳樹愣了一下,似乎有所領(lǐng)悟:“那意思是,我父親的失蹤……是因為他進(jìn)入了Ω場,結(jié)果井下的環(huán)境被無意中改成了1938年?”
喬伊的眼睛閃爍著微光,低聲補充道:“正是如此。你父親不僅僅是一個實驗者,他還做出了一個承諾。Ω裝置的機制,決定了他只能在1938年‘履行’這個承諾,而當(dāng)他進(jìn)入那個時空點后,現(xiàn)實和歷史就開始被扭曲。他的失蹤,并非偶然,而是Ω場作用下的必然結(jié)果。”
“所以,他留在了1938年?!标悩涞穆曇糇兊酶映林?,“不管他做了什么,承諾了什么,他都留在那里……”
喬伊點了點頭,慢慢解釋:“你父親的承諾,在Ω裝置的影響下,并不僅僅是言辭,而是某種‘時空契約’。這就意味著,他的命運被固定在了1938年。即使我們回到那個時間點,也無法簡單地帶他回來。Ω裝置,讓人無法逃離自己所做的承諾,它以某種方式鎖定了時間,讓你無法輕易改變歷史。”
陳樹的眉頭緊皺,他腦海里不停回想著父親失蹤的那一刻:“那么,如果我要找到父親,必須回到1938年,對吧?”
喬伊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是的,要找到你父親,回到1938年,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Ω裝置。你必須讓它再次將你帶回到那個時空點。可是,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Ω裝置的力量,遠(yuǎn)超過我們想象。它不僅能改變時間的流動,還能決定人是否能‘存在’在某個歷史節(jié)點。你要明白,1938年對你來說是過去,但對Ω裝置來說,它仍然是一個‘實時’存在的時間點?!?
“那我該怎么做?”陳樹的聲音有些低沉,臉上的決心逐漸清晰。
“首先,”喬伊的眼神變得鋒利,“你必須找到Ω裝置的核心。如果我們能接觸到它,就能重新激活它,進(jìn)入1938年。但你要記住,這個裝置極其危險。它可能把我們帶回到某個不屬于我們的時間,也可能讓我們被困在那個時空里,永遠(yuǎn)無法脫身?!?
陳樹暫時不想聊這些煩惱的事了,“不管怎樣,咱們先吃飯,我們讓我叫你去家里吃烙餅!”
“騎車去我家吧,”陳樹踢開自行車的支架,拍了拍后座,“我媽一直念叨著,說一定要請你嘗嘗她烙的餅?!?
喬伊笑了笑,將背包甩到肩上,跨上自行車的后座。車輪轉(zhuǎn)動起來,微風(fēng)拂過臉頰,帶著初秋的涼意。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云層被染成了橘紅色,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你媽媽做的烙餅確實好吃,”喬伊說道,“上次我吃了五張,她還嫌我吃得太少。”
陳樹在前面笑出聲:“那是因為她把你當(dāng)自家孩子了?!?
車輪碾過石子路,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喬伊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山影上,那里是三號井的方向。她忽然開口:“陳樹,你覺得Ω裝置現(xiàn)在會在哪兒?”
陳樹的車速微微放緩,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不知道。但那次爆炸之后,井下的結(jié)構(gòu)肯定變了。如果裝置還在,可能被埋得更深了?!?
喬伊輕輕“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自行車的后架。
“不過,”陳樹忽然轉(zhuǎn)過頭,沖她笑了笑,“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今天先好好吃頓飯,我媽特意燉了排骨?!?
喬伊也笑了,心里的緊繃感稍稍松了一些。
陳樹的家在一條老舊的巷子里,紅磚墻爬滿了爬山虎,院門口種著幾株月季,花開得正艷。推開門,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
“阿姨!”喬伊喊了一聲。
陳樹的媽媽從廚房探出頭,手上還沾著面粉,臉上堆滿笑容:“哎呀,喬伊來了!快洗手,餅馬上就好!”
廚房里傳來滋滋的油聲,烙餅的香氣彌漫整個屋子。陳樹去廚房幫忙端菜,喬伊站在客廳里,目光掃過墻上掛著的全家福。照片里的陳樹還是個小學(xué)生,站在父母中間,笑得燦爛。
“喬伊,來坐!”陳媽媽招呼她,“趁熱吃,涼了就不香了?!?
餐桌上擺著金黃的烙餅、燉得軟爛的排骨,還有一碟腌黃瓜。喬伊夾起一塊餅咬了一口,外酥里軟,帶著蔥花的香氣。
“好吃嗎?”陳媽媽期待地問。
“特別好吃!”喬伊用力點頭。
陳樹在一旁悶頭扒飯,嘴角沾了醬汁也沒察覺。喬伊伸手用紙巾替他擦了一下,他愣了一下,耳根微微發(fā)紅。
夜色漸深,陳樹送喬伊回家,街燈一盞盞亮起,將兩人的影子溫柔地拉長又縮短。
陳樹雙手插在兜里,步伐不緊不慢,偶爾踢一下路邊的小石子。喬伊走在他身邊,手里還捧著陳媽媽硬塞給她的一袋烙餅,香氣透過紙袋隱隱飄出來。
“你媽做的餅真是絕了,”喬伊咬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睛,“比喬磊做的強多了。”
陳樹輕笑:“磊哥哪有時間研究烙餅火候?!?
“也是,”喬伊聳聳肩,“他連煮泡面都能煮糊?!?
兩人默契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安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路過一家便利店時,陳樹忽然停下:“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進(jìn)去,不一會兒拿著兩瓶玻璃瓶汽水出來,瓶身上還凝著水珠。他遞給喬伊一瓶,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指尖:“橘子味的,你最愛喝?!?
喬伊愣了一下,接過汽水:“你還記得啊。”
“當(dāng)然記得,”陳樹擰開瓶蓋,汽水發(fā)出“嗤”的一聲輕響,“那次運動會,你跑完三千米,一口氣喝了兩瓶橘子汽水,結(jié)果打嗝打了一節(jié)課。”
“陳樹!”喬伊羞惱地推了他一把,臉微微發(fā)燙,“這種事能不能別提了!”
陳樹笑著躲開,眼里映著街燈的光,亮晶晶的。
他們沿著河堤慢慢走,夜風(fēng)輕拂,河面泛著細(xì)碎的銀光。遠(yuǎn)處有情侶依偎在長椅上,低聲說著悄悄話。喬伊忽然覺得手里的汽水有點甜得發(fā)膩,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喬伊,”陳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這次真的找到Ω裝置,你會用它做什么?”
喬伊沉默了一會兒,望著遠(yuǎn)處的河水:“我不知道?;蛟S……我會想回到某個時刻,改變一些事情?!?
“比如?”
“比如……”她轉(zhuǎn)頭看向陳樹,笑了笑,“比如讓我哥別煮那鍋泡面,真的太難吃了?!?
陳樹噗嗤一聲笑出來,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正經(jīng)點?!?
喬伊也笑了,隨后輕聲說:“其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還在2021年,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陳樹的目光柔和下來:“喬伊……”
“不過,”她深吸一口氣,揚起笑臉,“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
兩人騎著自行車經(jīng)過街頭時,突然在前方的人群中瞥見了熟悉的身影。喬伊愣了愣,停下車,轉(zhuǎn)頭對陳樹說:“胡靜?你看,真的是胡靜!”
陳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胡靜和馬星遙正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胡靜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疲憊,臉上帶著勉強的笑意,馬星遙則在旁邊默默陪伴,似乎在低聲說著什么。喬伊急忙走過去,眉頭微微皺起:“胡靜?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
胡靜勉強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一絲迷茫的神色,她的目光有些游離,似乎在回避什么,低聲道:“沒事,只是有點累,走出去透透氣?!?
“對啊,”馬星遙接話,聲音溫和,“她心情不好,我就陪她出來走走?!?
喬伊看得出胡靜的情緒有些低落,心中一陣不忍,忍不住伸出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太硬撐了,想開點?!彼脑捳Z溫柔,帶著一些關(guān)心。胡靜的目光這時微微回聚,然而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并沒有回應(yīng)更多。
空氣中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默,仿佛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段微妙的距離。
陳樹看了看表,打破了尷尬的寂靜:“要不……我們?nèi)ネ┝稚虖B的真冰場轉(zhuǎn)轉(zhuǎn)?”他說得輕松,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自然感。
馬星遙眼睛一亮,似乎是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低頭望了望胡靜,輕聲問:“你覺得怎么樣?”
胡靜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他們的臉,眼中依舊有些不安,但她沒有拒絕,只是微微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也好,走吧?!?
于是,四人一起走向了不遠(yuǎn)處的桐林商廈。五樓的真冰場依舊熱鬧非凡,透過大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冰面泛著藍(lán)色的冷光,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商廈的燈光璀璨,幾乎讓人忘記了外面已是傍晚時分,街道的喧囂似乎被這片光亮所遮掩。
進(jìn)入冰場,四周的寒冷空氣讓胡靜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冰面上白色的光點在冷光的照射下如星光一般閃爍。陳樹轉(zhuǎn)頭看向她,輕笑道:“怎么樣?想試試滑冰嗎?”
胡靜望著滑冰的人群,嘴角微微揚起,眼中卻依舊帶著幾分疲憊:“我先坐著看看吧,等會兒再說。”她話雖這么說,但目光不自覺地開始注視著那些在冰面上輕盈滑行的人,似乎有些被這種自由的氛圍所感染。
馬星遙在旁邊安靜地陪著她,偶爾給她遞上一杯溫暖的熱巧克力?!叭绻婚_心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他的話語輕柔卻堅定,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
喬伊和陳樹則已經(jīng)脫了外套,興奮地站在冰場邊緣準(zhǔn)備去體驗。陳樹調(diào)皮地伸手向喬伊要了個“挑戰(zhàn)”,兩人互相挑釁著,笑聲如鈴,輕松愉快。
胡靜望著他們,似乎臉上的陰霾也在漸漸散去,微微低下頭,嘴角的弧度漸漸變得自然起來。雖然她依然沒有完全恢復(fù),但至少此時此刻,和他們在一起,似乎讓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些許。
“你知道嗎?”胡靜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冰場的喧鬧聲吞沒,“我其實也很想像他們那樣,忘記所有的煩惱,只管開心?!?
馬星遙安靜地聽著,眼神溫柔:“你可以的,胡靜,時間會治愈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