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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深井之謎——穿越時空的真相與記憶的裂痕

那天晚上,王昭一家沒回城郊的別墅,而是在市區(qū)的老房子吃晚飯。

老式的飯桌邊,土豆燉牛肉正冒著熱氣,湯汁泛著油光。墻上的老鐘滴答作響,電視沒開,院子里的塑料晾衣繩在風中輕輕晃著,偶爾傳來鄰居收衣服的說笑聲。

王昭一邊扒飯,一邊隨口說起白天小組討論的事。

“我們今天聊了個挺有意思的話題。”她嘴角含笑,“如果有一天,人類可以把夢分享給別人,你們愿意嗎?”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王江海突然停下了筷子,眼神停在空中,像被這句話勾住了思緒。

“夢啊……”他輕聲重復了一遍,“說來怪,我這些年,一直夢見一個人。”

王昭愣了愣:“誰?”

“他叫‘石盡’。不是名字,是代號。一直戴著那種奇怪的黑鏡子,看不到眼睛,像是永遠防備著什么。”王江海語氣緩下來,“突然有一天,他就沒了,像從空氣里蒸發(fā)一樣。”

飯桌邊沉了一會兒。王昭放下筷子,抬眼看向父親:“爸,你之前說過的那個‘Ω實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母親沒說話,只是低頭給她添了一勺飯。

王江海靠在椅背上,望著騰著熱氣的菜肴,聲音低下來:“那時候我也只是參與一部分。真正發(fā)起這個實驗的,是石盡。很多核心設備,都是他帶進來的,沒人知道那些儀器是干嘛用的。”

他頓了頓,忽然看向王昭:“他說過,那東西……不是地球上的。”

王昭一下沒接上話,只覺得心口微緊:“那……他人沒了,設備呢?”

“還在井下,三號井最底層。”王江海輕輕咳了下,“我和馬翔各有一把鑰匙,那片區(qū)域早封了。”

說到馬翔,他語氣帶了點不屑:“他現在不愿再提這些事。怕麻煩,怕責任,更怕那玩意兒真惹出事來牽扯他。”

“那你們當初為什么還留下它?”王昭問。

“石盡當時就說,這事不能公開。他說,這裝置真正的用途,只有‘合適的時候’才能明白。”王江海用筷子戳了戳碗邊的土豆,語氣有些無奈,“連實驗記錄都加密,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飯桌沉默了一會兒,只聽王昭輕聲開口:“那……也許這次我們下井,能幫你把這些事拼起來。”

王江海看著她,笑了一下,那笑里夾著太多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其實,我不是真怕你們完不成任務。”他抬頭看了窗外一眼,夜色沉沉,風吹著窗簾微微擺動。

“我是怕你們,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他語氣緩了下來,“三號井不只是封了那么久,它的問題,不只是塌方或設備老化。那里面的磁場、聲音、甚至時間感知……都有些古怪。我們測過,但從來沒人能說清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特別是馬星遙和陳樹,那兩個孩子……他們的父親,都跟那次實驗脫不了關系。”

王江海輕輕揉了揉眉心,像是要把額頭里困住的那些舊思緒理清。他低低嘆了口氣:

“馬星遙和陳樹……他們心里有結,憋著勁要找到答案。”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并不高,卻像老舊地板上的響聲,一聲悶響敲在人心上。

“所以我才讓喬磊陪你們一起下井。”

他看了王昭一眼,神情緩和下來,“他是干過一線的,不容易慌神。更重要的是,他是能源系統(tǒng)的人,出了突發(fā)狀況他壓得住。”

王昭放下筷子,抬起頭,語氣認真得像在作答一道課堂題目:“爸,我基本已經獨立了。”

這句話像石子落進水面,打出不大不小的一圈漣漪。

她沒下過礦井,沒穿過礦服,也沒摸過銹掉的鐵軌。但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面對那些東西。

王江海看著女兒,眼神里寫著欲言又止的情緒。他頓了頓,終于開口了:

“昭,有件事我本不想說太多,但你得聽。”

他目光停在她身上,像是要看進她的心里。

“喬伊這孩子……你們都說她冷靜、聰明,但我看著她,總覺得有點眼熟。”

王昭一怔:“你是說……?”

“她像石盡。”王江海說得很慢。

“那個石盡?”王昭皺起眉頭。

“嗯。”王江海輕輕點頭,“當年Ω實驗的發(fā)起人。沒人知道他從哪兒來的,也沒人查得到他的背景。他所有的信息是空的,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

他靠回椅背,望著天花板,像在回想什么遙遠的片段。

“我不是在瞎想。喬伊那種安靜、不動聲色的思維方式,還有她做事時的冷靜……太像石盡了。不是表象上的‘像’,而是那種你接觸久了之后,骨子里涌出來的熟悉感。”

王昭低聲問:“你是覺得,她也有可能……和那個實驗有關?”

王江海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緩緩點頭。

“她身上有東西是說不清的。不是因為她聰明,而是她懂得太多,還從不顯山露水。”

他頓了一下,聲音更低:“她不像我們這些人,哪怕裝得再穩(wěn),情緒終歸藏不住。而她……像是從另外一個維度看我們。”

王昭沒吭聲,指尖輕輕撥動著飯碗邊緣的湯勺。

她想起喬伊說過的一句話:“有些人是穿著整齊制服站在現實里的,而有些人,是披著光闖進來的。”

王江海看著她,像是在等她的反應。

王昭慢慢抬頭:“可她跟我們一樣生活、學習,也會熬夜寫報告,也會為小組爭論得翻臉。”

王江海點點頭:“所以我才說,她很特別。”

“你覺得她知道自己是誰嗎?”王昭問,聲音輕,卻帶著一種咬定真理的倔強。

王江海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一句:

“也許她在找答案,就像你們一樣。”

屋里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石英鐘滴答作響。

這一晚,飯菜沒涼,心緒卻像舊報紙一樣翻了又折。

王昭沒再追問。

王江海揉了揉眉心,像是想把心頭多年的結輕輕捏散,聲音低下來:

“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的來歷,早該告訴我們了。”

他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我覺得,她自己也不清楚。”

王昭抬頭看著父親,心里忽然變得沉甸甸的。她第一次意識到,父親的顧慮,不止是對礦井的擔心,而是對“人”的困惑。

王江海沒再多說,只是起身走進書房。燈光昏黃,木書柜沉默地立在墻邊,空氣里帶著舊紙張和木屑的氣息。

他打開最底下一個舊抽屜,從角落取出一個包著防潮布的小鐵盒,像是在翻動一段不愿被輕易提起的回憶。

他取出一盤舊磁帶,小心地插進收錄機里。

“咔噠”一聲,齒輪轉動,隨之響起微弱的沙沙聲,像是幾十年前的回音穿過時間緩慢傳來。

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低沉、沙啞:“編號:Ω-δ1,錄音時間:6月24日。第一階段數據映射完成,設備已讀取,但……我們不知道她從哪里來。”

聲音短暫停了一下,接著,一個女聲響起——平穩(wěn)、克制、情緒不多,像是在閱讀,但又帶著奇怪的沉靜:

“你們想知道我從哪來?其實我也不知道。但你們的時間是線性的,我不是。”

王昭的手在桌下緊了緊。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她閉上眼,只靠耳朵聽。那種節(jié)奏,那種停頓方式,還有字里行間不動聲色的冷靜——太像了。像極了喬伊說話時的樣子。

磁帶繼續(xù)放著,那女聲再次響起:

“你們把Ω當作實驗,對我來說,它是一種贈予。我,是你們未曾預料的未來......”

王江海沒說話,只是盯著收音機,手指停在暫停鍵上,沒有按下。

王昭看著父親,半天才開口:“你是在哪兒找到這段錄音的?”

王江海低聲說:“在石盡留下的背包里。他那天沒回來,只有這盤磁帶和幾份資料被人送回來了。”

他頓了頓,神情復雜:“有人說,是失蹤。我更愿意說……他是‘被收走了’。就像,被從這個世界中剪了出去。”

屋內安靜下來,只有錄音帶還在轉,像老時鐘的秒針,慢慢滴答著時間的重量。

王昭的心沉了一下。她想到喬伊第一次來到他們班時的樣子——她說話從不急,也不回避任何話題,但從沒真正講過自己的過去。不是隱藏,更多像是——她自己也不確定。

王昭輕聲問:“爸,你覺得……她是石盡的‘延續(xù)’?”

王江海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桌面發(fā)了會呆,然后緩緩點了點頭:“我不確定。但她身上確實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沉靜。像是她不是在找歸屬,而是在完成某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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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喬伊訪談·他叫石盡,但沒人知道他是誰】

講到這里,我實在忍不住了,打斷她:“我有點不懂,為什么王江海會對你有那么多質疑?還把你和那個什么……石盡聯(lián)系在一起?這人到底是誰?后來去哪了?”

喬伊沒立刻回答,反倒像是早就等著我問這個問題一樣,微微一笑。

“你會發(fā)現,這世界上的很多長輩,尤其是那種自詡‘走過很多彎路’的人,他們說話永遠要繞點彎,擺出一副‘我懂但我不說’的樣子,好像故弄點玄虛,才能顯得深謀遠慮。”她語氣輕巧,像是在說一個家長里短的段子。

“但其實,有時候真挺荒唐的。王江海對我最大的防備,從來都不是因為‘我是誰’,而是因為——他不想王昭跟我們太親近。”

我一愣,“怎么說?”

“因為她是他女兒啊。”喬伊攤攤手,“他看得出來我們那群人不一樣,‘不安分’,老想拆點什么、闖點什么。他怕女兒被卷進去,怕她沾染上我們那種‘走偏路’的勁兒。可他也知道攔不住,喬磊都站在我們這邊了,王昭自己也倔。”

她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點感慨的笑意。

“至于石盡……他確實是‘Ω實驗’最關鍵的人物。但直到今天,我們都沒搞清楚他到底是誰。”

我忍不住問:“不是檔案里有嗎?照片?證件?研究所記錄?”

喬伊搖頭:“沒有。他留下的資料,全是代號。照片模糊,聲音中性,穿著中性,文件簽名都是符號。你根本沒法從他的存在里,提取任何一個普通人的‘標簽’。”

她看向遠處,眼神有點發(fā)散。

“你知道嗎?他講話的方式,甚至連語氣詞都避開了性別習慣。他穿灰色的衣服,戴黑色護目鏡,說話一板一眼,連喜怒哀樂都像被系統(tǒng)調過。”

我有些震驚,“那你們是怎么接觸到他的?”

“我們不是‘接觸’,是‘接收’。”喬伊說,“他不參加討論,不吃飯,不走常規(guī)通道。他的資料、建議、算法,全是定時出現在我們服務器里,像是……一個介入現實的程序。”

“可他確實存在,”她語氣一頓,“我見過他——至少,我以為那是他。只一面,在實驗場外,他像個影子走過,沒看我們,也沒人敢攔他。就那一面,你知道嗎?他在風里站著,一句話沒說,可所有設備同時停了。”

“然后他就再也沒出現過。”她輕輕道。

“消失了?”我追問。

“是。”她點頭,“沒有人找得到他。資料清空,身份注銷。他像是來執(zhí)行完一個程序,然后退出系統(tǒng)。只留下一句話——‘有些事,不必有人知道是誰完成的,關鍵是,它完成了。’”

我一時沒話說。喬伊也沒急著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微微偏頭,笑了笑。

“所以你看,我和他哪里像了?”她笑得有點調侃,“我不戴護目鏡,也不是沉默機器,我還會被劉小利的笑話逗笑,會因為馬星遙的沉默皺眉,會跟王昭爭筆記格式。”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可他們都說我像他。我有時候也懷疑——是不是,石盡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角色’?就像接力一樣,他退場了,我自然就成了下一個‘被當作謎題’的人。”

我半開玩笑:“那你喜歡這個角色嗎?”

她輕輕搖頭:“我沒得選。”

然后她又笑了:“不過——也不是全無樂趣。至少我比石盡幸運,我有一群能在街機廳陪我笑到趴下的朋友,有一個擰巴卻一直保護我的哥哥,還有……像你這樣,肯聽我絮叨兩小時的人。”

我被她調侃得一笑:“那我也算參與了Ω的某種后續(xù)研究?”

“算是吧。”喬伊眨了下眼,“你負責傾聽。”

我沉默了幾秒,忽然問她:“那你覺得石盡,現在還在嗎?”

喬伊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沒了剛才的調笑,反倒很安靜。

“我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但我覺得,他想讓我們明白一件事——有時候,身份不重要,來歷不重要,誰完成了什么,也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某些事,終究有人要去做。”

她頓了一下,望著窗外,“他不再出現,也許是因為,我們已經出發(fā)了。”

喬伊說到這兒,忽然抬頭看向我,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卻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認真:“要不,我給你看看他的照片?”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已經轉身,對著不遠處那個像素級懸浮書柜輕聲喊了一句:“石盡的照片,調出來。”

“滴”的一聲輕響。

書柜像感應到什么,緩緩開啟,一條柔光軌道滑出,一張照片被懸停在半空,安靜地飄到我們面前。

我小心翼翼地接住它,照片材質有些特殊,像是舊時代的膠片和未來成像技術的混合體。畫面有些模糊,卻足夠讓我看清輪廓。

那是一張在井下拍的照片,燈光偏暗,背景隱約是支撐結構和工具架的剪影。

而畫面中央——一個身影立在平臺邊緣,穿著一身灰色連體工作服,帽檐壓得很低,護目鏡反著礦燈的光,面部線條幾乎看不清楚。站姿筆直,但略有些內收,像在習慣性地隱藏存在感。

“你看得出嗎?”喬伊輕聲問我,“這是我們那年,偶然拍到的。那時候他不愿留下影像,我們是偷偷抓拍的。就這一張。”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

中性服裝、中性站姿、模糊的輪廓感、毫無情緒泄露的表情管理……確實,很難從中判斷出任何具體信息。

不論是性別、年齡,甚至連身形都顯得模棱兩可。那人就像一塊被刻意模糊了身份的拼圖,貼在現實里,卻找不到對應的位置。

“……像是被剪貼上去的一張人形。”我脫口而出。

“對。”喬伊笑了一下,“我們那時候開玩笑說,他就像是‘從別的時區(qū)打印過來的’。”

我看著照片,又看了看喬伊。

“那你現在再看,你覺得他是男的女的?”

喬伊搖了搖頭:“我曾試著從聲音、步伐、甚至呼吸節(jié)奏去判斷。可他每一樣都太‘標準’,標準到你覺得他不是在自然地存在,而是在‘扮演’某種存在。”

她指了指照片上那個護目鏡閃光的角落:“連他出現的方式都很奇怪。他不說話,不寒暄,來時無聲無息,走時也是轉身就消失。一次我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提前調取了井下通風口的圖紙,在別人沒發(fā)現的地方設了路線。”

我望著照片中那個模糊身影,有種難以言喻的錯位感。

“你覺得他是……人嗎?”我問。

喬伊沒有立刻回答。她收回照片,緩緩將它送回書柜。

“我想,他也許曾是某種意義上的‘人’。只是,他的存在,已經不再靠身份證、年齡、性別來定義。”她語氣不急不緩,“他是被選來完成某項任務的人,或者——干脆說,他就是個‘指令集’。”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可喬伊接下來的話,讓我心里微微一動。

“你問我,王江海為什么那么懷疑我?”

她微笑了一下,不是嘲諷,也不是傷感,是那種坦然的平靜。

“也許……是因為,某些‘不正常的出現方式’,總讓人恐懼。尤其是那種看起來很普通、但什么都藏得太深的人。他怕,怕喬伊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可靠轉學生’;他怕,我和石盡一樣,不屬于這里。”

“但你自己也沒全弄清楚對嗎?”我試探著問。

“是。”她點頭,“我知道我來這兒,是因為實驗意外。但為什么是我,誰選中了我,甚至‘我這個版本的我’,是不是本來就存在于這個時空——我都沒有答案。”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

“可我知道,我不是來破壞這個世界的。相反,我想幫大家找出那些一直被掩蓋的東西。無論我是誰,至少現在——我是喬伊,是你們小組的一員。”

我點點頭,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看似冷靜的女孩,其實比誰都堅定。

“如果石盡還在,他也許會放心。”我說。

喬伊看了我一眼,沒笑,但眼神柔了下來:“如果他真存在的話。”

我望著懸浮書柜緩緩閉合,心里卻開始生出一個越來越清晰的疑問:

——也許,石盡根本不是誰,而是一種“狀態(tài)”。

當一個人,開始穿越定義、打破規(guī)則、試圖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理解這個世界,他就成為了“石盡”。

而喬伊,就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把這場未知的旅程繼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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