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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毒與救贖

暴雨持續(xù)了整夜。

阮芷音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泛黃的紙條副本。

“GS-19原始數(shù)據(jù)在嫣然項鏈里。”

養(yǎng)母的字跡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她的理智。

她抬頭,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內(nèi)。

傅瑾琛正站在養(yǎng)母床前,低頭查看監(jiān)護(hù)儀上的數(shù)據(jù)。

他的側(cè)臉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鋒利,右手纏著的繃帶已經(jīng)被血浸透,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

“傅總。”

陳默匆匆走來,壓低聲音:“程二少從緬甸帶回來的東西已經(jīng)送到程家老宅了,我們的人確認(rèn)過,是教堂的檔案冊。”

傅瑾琛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有出生證明?”

“沒有。”

陳默喉結(jié)滾動:“另外,程菲今晚在瀾灣酒店設(shè)宴,說是要慶祝程二少平安歸來,有邀請傅總您。”

阮芷音捏緊了拳頭。

慶祝?

在剛殺完人的第二天?

傅瑾琛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轉(zhuǎn)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他眼底翻涌的暗色讓她呼吸一滯。

“你留在這里。”

他走過來,聲音壓得極低:“程家現(xiàn)在盯上你了,別單獨行動。”

阮芷音冷笑:“怎么,怕我壞了你的計劃?”

傅瑾琛下頜繃緊,最終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瀾灣酒店的宴會廳燈火通明。

阮芷音還是來了。

她穿著服務(wù)生的制服,混在人群中,手里托著香檳托盤,目光緊鎖在不遠(yuǎn)處的程菲身上。

程菲一襲紅裙,紅得像血,正笑著和幾位龍頭醫(yī)藥集團(tuán)的董事碰杯。

“這次緬甸之行收獲頗豐,多虧了各位的支持。”

她嗓音甜膩,眼神卻像淬了毒:“尤其是傅總,聽說您最近對東南亞的醫(yī)療援助很上心?”

傅瑾琛站在不遠(yuǎn)處,西裝筆挺,神色淡漠:“程小姐消息很靈通。”

程菲輕笑,指尖輕輕劃過杯沿:“畢竟,有些舊賬,總要算清楚的。”

阮芷音慢慢靠近,耳朵捕捉著他們的對話。

“對了。”

程菲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從手包里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聽說傅總一直在找這個?”

她緩緩打開盒子。

一條銀色的項鏈靜靜躺在里面,吊墜是一枚小巧的鑰匙。

林嫣然的項鏈?

傅瑾琛的瞳孔驟然收縮。

程菲紅唇微勾:“想要嗎?”

傅瑾琛聲音冰冷:“條件。”

“很簡單。”

程菲輕笑:“今晚陪我跳支舞,我就送給你。”

阮芷音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香檳杯在她掌心發(fā)出細(xì)微的碎裂聲。

傅瑾琛沒動。

程菲也不急,慢悠悠地補充:“或者,你也可以問問你那位小替身,看她肯不肯幫你拿?”

她的視線精準(zhǔn)地鎖定了人群中的阮芷音。

空氣瞬間凝固。

阮芷音被“請”進(jìn)了程家的私人休息室。

程菲坐在沙發(fā)上,指尖把玩著那條項鏈,笑容甜美又惡毒:

“阮小姐,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好習(xí)慣。”

阮芷音冷冷看著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程菲歪頭:“我只是好奇,傅瑾琛到底把你當(dāng)什么?替身?棋子?還是一個陪睡的。”

她突然站起身,逼近阮芷音:“你今天不怕變成下一個林嫣然?”

阮芷音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墻面。

程菲輕笑,從侍者手中接過兩杯紅酒,遞給她一杯:“喝一杯?我們聊聊。”

阮芷音沒接。

程菲也不惱,自己抿了一口,嘆息道:

“你知道嗎?GS-19最初的配方里,有一種成分是從緬甸特有的植物里提取的。”

她晃了晃酒杯:

“可惜,那種植物現(xiàn)在幾乎絕跡了。”

阮芷音盯著那杯酒,突然意識到什么。

酒里有東西。

程菲還在笑:

“傅瑾琛沒告訴你吧?他一直在找的原始數(shù)據(jù),其實是一份名單。”

“一份實驗體的名單。”

阮芷音呼吸一滯。

程菲突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

“包括你。”

下一秒,阮芷音猛地打翻了她手中的酒杯!

紅酒潑灑在地毯上,瞬間泛起詭異的泡沫。

有毒。

程菲臉色驟變,剛要開口,休息室的門突然被踹開!

傅瑾琛站在門口,眼神陰鷙到極點。

程菲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傅瑾琛已經(jīng)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別碰她!”

他的聲音低得可怕,眼底翻涌的殺意讓程菲瞬間白了臉。

阮芷音站在原地,看著傅瑾琛拽著程菲往外走;

一路穿過宴會廳,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她扔進(jìn)了酒店后院的游泳池!

“撲通!”

水花四濺。

程菲的尖叫聲被水淹沒,紅裙像血一樣在水面暈開。

全場寂靜。

傅瑾琛站在池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在水里撲騰。

直到酒店的安保沖過來,他才冷冷開口:

“撈上來。”

程菲被拖上岸時,妝容全花,狼狽得像只落湯雞。

傅瑾琛接過手下遞來的毛巾,裹在她身上,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送她回去。”

全程,他也沒看阮芷音一眼。

回程的車?yán)铮聊褚话训稒M在兩人之間。

阮芷音盯著窗外飛速后退的霓虹,終于開口:

“你早就知道程菲會對我下手。”

不是疑問,是陳述。

傅瑾琛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嗯。”

“所以你又拿我當(dāng)誘餌。”

傅瑾琛沒否認(rèn)。

阮芷音笑了,笑聲里帶著自嘲:“真有意思,傅總。”

“一邊警告我別單獨行動,一邊親手把我送到程菲面前。”

傅瑾琛猛地踩下剎車!

車子停在路邊,他轉(zhuǎn)頭看她,眼底情緒翻涌:

“阮芷音,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晚我不在,程菲會對你做什么?”

“知道啊。”

她輕笑:“就像你對林嫣然做的那樣?”

傅瑾琛臉色瞬間蒼白。

阮芷音盯著他,一字一句:

“你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可你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

“你讓我親眼看著,你又是怎么對程菲的。”

“就像在提醒我,替身就是替身,永遠(yuǎn)比不上正主。”

傅瑾琛下頜繃緊,最終只冷冷道:“下車。”

阮芷音毫不猶豫地推開車門。

暴雨傾盆而下,瞬間淋透她的全身。

傅瑾琛的車沒有絲毫停留,絕塵而去。

阮芷音站在雨里,摸出手機,撥通了養(yǎng)母主治醫(yī)生的電話。

“周醫(yī)生,我想轉(zhuǎn)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阮小姐,現(xiàn)在轉(zhuǎn)院風(fēng)險很大。”

“我知道。”她打斷他:“但我必須帶我媽走。”

掛斷電話,她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

雨滴砸在臉上,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針。

GS-19的原始數(shù)據(jù)在林嫣然的項鏈里。

而那條項鏈,現(xiàn)在在程家手里。

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轉(zhuǎn)身走向醫(yī)院。

這一次,她不會再等傅瑾琛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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