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房間，昭玥蜷縮在柔軟的雪豹毛毯里，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臉頰。她昨晚被寒鋒強行塞進這堆毛茸茸的毯子里，理由是“雪豹族的體溫最適合助眠”。

——結果就是她現在熱得想踢被子。

“醒了？”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昭玥一抬頭，正對上金耀那雙琥珀色的獅瞳。他坐在她床邊，手里捧著一本古籍，金色的鬃毛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尾巴懶洋洋地搭在她的被子上。

“……你怎么在這兒？”昭玥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輪值守著你。”金耀合上書，唇角微勾，“昨晚你睡著后，碧鱗和白蘅差點因為藥浴配方吵起來，夜凜和云霄則因為誰更適合當你的護衛打了一架。”

昭玥：“……”

她默默把臉埋進毛毯里，悶悶地說：“你們能不能別把我當易碎品？”

金耀低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沒辦法，誰讓你是十曜契約者？”

昭玥從毯子里露出一只眼睛，狐疑地看著他：“……你剛剛是不是趁機摸我頭？”

金耀面不改色：“醫者眼中無性別。”

昭玥：“……那是白蘅的臺詞！”

——

早餐是在城堡的花園里用的。

昭玥坐在鋪滿軟墊的藤椅上，面前擺著一盤淋了蜂蜜的松餅、新鮮漿果和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

“嘗嘗這個。”云霄從羽翼下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小罐晶瑩的琥珀色糖漿，“鷹族特制的雪蜜，只有懸崖上的蜂巢才能采到。”

昭玥眨了眨眼，用小銀勺舀了一點，舌尖剛沾上甜味，眼睛就亮了起來：“好香！”

云霄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羽翼輕輕攏了攏，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

“別慣著她。”寒鋒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后傳來，雪豹族長端著一盤切好的烤肉，尾巴不耐煩地甩了甩，“吃太多甜食對牙齒不好。”

昭玥撇嘴：“我又不是幼崽。”

寒鋒瞥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輕輕蹭過她的唇角：“沾到蜂蜜了。”

他的指尖溫熱，帶著常年握劍留下的薄繭，蹭過皮膚時微微發癢。昭玥愣了一秒，耳尖瞬間紅了。

——雪豹族的人怎么這么喜歡動手動腳啊！

金耀在旁邊輕咳一聲，尾巴尖警告似的拍了下寒鋒的手腕：“注意分寸。”

寒鋒瞇了瞇眼，不但沒松手，反而俯身湊近，鼻尖幾乎貼上昭玥的耳側：“怎么？獅族的占有欲這么強？”

昭玥：“……”

她默默端起茶杯，戰術性喝水。

——

茶會是在下午舉行的。

翡翠王庭的貴族們聽說“十曜契約者”蘇醒后，紛紛遞上拜帖，想一睹這位能同時綁定十位領主的人類女子。

昭玥本來不想參加，但白蘅溫柔地勸她：“這是獸族傳統，拒絕會被視為失禮。”

“而且，”滄瀾懶洋洋地補充，“你需要讓他們知道，你不是什么‘虛妄之女’，而是被十族承認的契約者。”

于是，昭玥被迫換上了一件銀白色的長裙，領口和袖口繡著十族的圖騰，鎖骨下的星紋若隱若現。

“好看嗎？”她轉了個圈，裙擺如水波般漾開。

夜凜站在門邊，黑狼耳朵抖了抖，低聲道：“……嗯。”

碧鱗的蛇尾無聲地滑過來，金瞳微微瞇起：“人類女性的服飾真是麻煩，不如蟒族的輕便。”

昭玥挑眉：“那你要不要試試穿裙子？”

碧鱗：“……”

他默默游走了。

——

茶會上，昭玥被安排在首席，十位獸夫分列兩側。貴族們表面上恭敬，眼神卻時不時地往她身上瞟，竊竊私語不斷。

“聽說她能同時安撫十位領主的血脈暴走……”

“真的假的？人類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噓！小聲點，她可是被星環選中的……”

昭玥假裝沒聽見，淡定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然后差點噴出來。

這茶……也太苦了吧！

她強忍著咽下去，眼角微微泛紅。

金耀立刻察覺，低聲問：“怎么了？”

“……茶太苦了。”昭玥小聲抱怨。

金耀皺眉，接過她的茶杯嘗了一口，隨即看向負責奉茶的侍女：“換甜茶。”

侍女惶恐地跪下：“領主大人，這是王庭最高規格的苦蕎茶，象征尊貴……”

“她不喜歡。”金耀的語氣不容置疑。

昭玥拽了拽他的袖子，小聲道：“別為難她，我自己有辦法。”

她從隨身的小包里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片曬干的果干，放進茶壺里。

“這是什么？”云霄好奇地問。

“花果茶。”昭玥笑瞇瞇地說，“我自己曬的，加一點蜂蜜會更好喝。”

她輕輕晃了晃茶壺，果香立刻彌漫開來。再倒出來的茶湯變成了漂亮的琥珀色，帶著清甜的香氣。

貴族們面面相覷，顯然沒見過這種喝法。

昭玥端起茶杯，沖他們微微一笑：“要試試嗎？”

——

茶會結束后，昭玥的名聲莫名其妙地從“虛妄之女”變成了“會泡神奇花茶的契約者”。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回程的路上，滄瀾忍不住問。

昭玥眨眨眼：“人類世界的常識而已。”

夜凜的尾巴輕輕纏上她的手腕：“你總是能讓人意外。”

寒鋒冷哼一聲，但尾巴尖卻誠實地蹭了蹭她的小腿。

昭玥忍不住笑出聲。

——這群獸夫，明明一個比一個傲嬌，卻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她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