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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舊案所回響

探案所的銅鈴在深秋的午后突然響起,這是張芷蘭決定解散探案所前接到的最后一個案子。銅鈴的聲音比往常更沉郁,像浸了秋雨的梧桐葉。剛化為人形不久的小兔抱著暖手爐,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輕輕掃著地板:“蘭姐,這案子辦完,我們真的要分開了嗎?”

小狐正幫陶如曼整理卷宗,淺黃襦裙的袖口沾了些灰塵,她指尖劃過“異聞探案所”的牌匾,輕聲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案子總要結完。”門口飄進一片枯葉,落在馮澤霖腳邊,葉片上竟用朱砂畫著個詭異的符號,像只睜著的眼睛,正盯著屋里的人。

陶如曼認出這符號:“是城北廢棄監獄的標記。”她翻出最后一本未結案卷,紙頁邊緣已經磨損,“三十年前,那里發生過越獄案,看守和囚犯共七人死于火災,卷宗里說‘有怨魂不散,每逢深秋必聞鎖鏈聲’。”話音未落,探案所的木門“吱呀”作響,門縫里滲進寒氣,地板上凝結出一串濕漉漉的腳印,盡頭擺著副生銹的腳鐐,鐐銬上還沾著黑色的灰燼。

次日清晨,四人來到城北廢棄監獄。灰墻爬滿枯萎的藤蔓,鐵門上的鎖鏈早已銹斷,推開時發出刺耳的聲響,驚起一群烏鴉。牢房區彌漫著焦糊味,唯一完好的是編號“7”的牢房,墻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字,最上面寫著:“我們不是逃犯,是被燒死的冤魂。”

“所有字跡都出自同一人。”張芷蘭撫摸著墻面,指尖沾了些黑色粉末,“是用燒焦的木炭寫的。”她話音剛落,走廊突然傳來“嘩啦”的鎖鏈聲,像是有人拖著腳鐐從盡頭走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卻看不到半個人影。陶如曼突然抓住馮澤霖的手,指著牢房角落的草堆——那里露出半塊獄服碎片,上面繡著編號“7”,針腳里還沾著干涸的血跡。

小兔蹲在草堆旁,耳朵尖泛著粉紅:“蘭姐,我聽到有人數數。”她側耳傾聽,輕聲跟著念,“一、二、三……七,然后是哭聲。”小狐突然指向墻角的通風口,那里卡著本日記,紙頁被煙熏得發黑,字跡卻清晰:“典獄長走私鴉片被我們發現,他放火燒了牢房滅口,還偽造了越獄現場……今天是第七天,火還在燒,我們困在里面,數著剩下的時辰。”

馮澤霖翻開日記最后一頁,上面畫著幅簡易地圖,標記著“典獄長辦公室”和“鴉片倉庫”。四人按圖找到辦公室, desk抽屜里鎖著個鐵盒,打開后發現一沓賬簿,記錄著三十年前的鴉片交易,最后一頁貼著七張照片,正是牢房墻上提到的“七人”,照片背面寫著“證人”二字。

入夜后,探案所的腳鐐突然自行晃動,發出“嘩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陶如曼整理白天帶回的賬簿,指尖突然被鐐銬勾住,鐵銹瞬間滲進皮膚,手腕上立刻浮現出紅色的印記,形狀像副鎖鏈。“澤霖!”她驚呼出聲,馮澤霖沖過來時,發現印記正慢慢收緊,勒得她手腕發紅。

“是鎖鏈咒。”張芷蘭拿出桃木符貼向腳鐐,符紙瞬間變黑,“他們死前戴著鐐銬,怨氣附在上面,要找到真兇才能解脫。”小狐突然捂住耳朵,臉色發白:“姐姐,我聽到鐵鏈拖地的聲音,還有人喊‘放開我’……”

小兔蹲在地上畫符,尾巴緊張地卷成一團:“蘭姐說過,監獄的陰氣最重,尤其是枉死之人的魂魄,會被困在死亡的時辰。”她話音剛落,探案所的窗戶突然被吹開,寒風卷著灰燼涌進來,在空中組成七個模糊的人影,每個人都戴著鐐銬,朝著四人深深鞠躬,然后化作黑煙鉆進腳鐐里,鐐銬上的鐵銹開始剝落,露出下面刻著的名字——正是照片上的七個證人

根據賬簿線索,四人在監獄的地窖里找到鴉片倉庫。墻角堆著七具骸骨,每具骸骨的脖頸上都戴著鐐銬,骸骨旁散落著獄警的制服紐扣,正是卷宗里說的“死于越獄的看守”。張芷蘭拿起最完整的一具骸骨,發現其指骨上刻著“典獄長”三個字,指縫里還攥著半枚印章,印文是“李萬山”——三十年前的典獄長。

“他們不是囚犯,是看守。”陶如曼看著骸骨胸前的警號,突然明白,“他們發現典獄長走私,反被誣陷成逃犯燒死在牢房里。”小狐突然指向地窖深處的木箱,里面裝著七枚懷表,每枚表針都停在午夜十二點,正是火災發生的時辰。

子夜時分,監獄的牢房突然亮起火光。七個人影從骸骨里飄出,穿著獄警制服,戴著鐐銬,為首的正是指骨刻字的看守長。典獄長的魂魄從火焰里浮現,面目猙獰地舉起火把,卻被馮澤霖用桃木劍挑飛。小兔將七枚懷表擺在月光下,表針同時開始轉動,從午夜十二點走向黎明。

我們等這一天等了三十年。”看守長的聲音帶著釋然,他摘下鐐銬,鎖鏈在月光下化作點點星光,“多謝你們讓真相重見天日。”張芷蘭將賬簿和印章擺在火光中,罪證在烈焰里顯現出清晰的字跡;陶如曼和小狐一起解開骸骨上的鐐銬,每解開一副,就有一道人影化作熒光,融入漸漸熄滅的火光。

探案所的晨光里,小兔正幫張芷蘭收拾行李,她把探案工具一件件放進木箱,尾巴在身后輕輕搖晃;小狐將“異聞探案所”的牌匾摘下來,用布仔細擦拭,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上面,泛著溫潤的光澤。陶如曼靠在馮澤霖懷里,看著桌上的卷宗,最后一頁寫著“終案”二字,落款是四人的名字。

“蘭姐,你聽!”小兔突然喊道,探案所的銅鈴輕輕作響,像是在告別。張芷蘭微笑著看向窗外,監獄的方向,晨光正穿透三十年的陰霾,照亮那些被火焰吞噬的真相。小狐將擦拭好的牌匾遞給她,上面仿佛還殘留著過往案子的溫度——戲樓的胭脂香、繡樓的絲線暖、鐘表鋪的滴答聲。

“結束了。”張芷蘭將牌匾放進木箱,指尖劃過四人的名字,“但有些故事,會永遠留在心里。”馮澤霖和陶如曼相視一笑,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小兔抱著暖手爐,耳朵尖沾著陽光的溫度。探案所的木門緩緩關上,銅鈴最后響了一聲,像個溫柔的句號,卻又帶著未完待續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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