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潛龍起應天,王侯鎮太原!
- 洪武第一攻略:天子坐中堂!
- 難有低頭時
- 2103字
- 2025-05-19 00:01:00
秦王殿內,朱樉親手為朱棡添了杯熱茶,指尖輕拍他的肩膀:“搬出皇宮這么大件事,我今日才聽說?”
“老三,親兄弟還藏著掖著?”說著挑眉看他,面上帶了幾分不滿。
朱棡無奈搖頭,一改往日隨意模樣:“本想今日喊你喝酒,偏趕上老爺子賜婚,只能先去謝恩了。”
朱樉聞言皺眉:“你真要娶馮文敏?”目光更是緊緊盯著朱棡,似在等個答案。
朱棡嘆了口氣:“圣旨都下了,誰敢拒絕?”
“老爺子金口玉言,哪有收回的道理?”
朱樉聽罷,亦長嘆一聲,指尖摩挲著茶盞,緩緩搖頭:“這倒也是,雖然我們是皇子,可我們的婚約,也不能由我們做主。”
這道理朱樉并非今日才明白,而是早已深諳于心。
無論是他還是朱棡,對此都不排斥——娶誰不是娶?
美丑無關緊要,只要是朝中重臣之女、是朱元璋屬意的聯姻,便脫不開政治二字。
畢竟,生來便享盡錦衣玉食,手握親王權柄,身為皇帝之下最尊崇的存在,只要此生不窺伺龍椅,何愁榮華不繼?
犧牲一樁婚姻換得一生尊榮,本就是有得有失的權衡。
這也是生在帝王家的必修課業,有得必有失。
見朱棡沉默未語,朱樉笑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而且,你也不虧,馮文敏可是應天絕色之一。”
“就是性子有點跳脫,但想想你的性子,簡直是絕配。”
朱棡頓時翻了個白眼,指尖敲了敲案上茶盞:“謝謝你,真會安慰人。”
朱樉見狀也不氣惱:“那丫頭從小就喜歡追著你跑,常茂倒像個跟屁蟲。”
“正因如此,原本我以為,文敏會嫁給常茂,沒想到,竟然最后還是你抱得美人歸。”
這還真是一語成讖,原本歷史上,馮文敏就是嫁給了常茂,而非現在的朱棡。
只因蝴蝶翅膀輕顫,歷史的軌跡已悄然偏移。
但連宗室規制都已被重寫的大明王朝,這點細微的蝴蝶效應又算得了什么?
朱棡對此,皺了皺眉頭:“我怎么從未瞧出茂兒哥對文敏有意?”
朱樉輕抿一口茶,指尖叩著茶盞邊沿笑道:“文敏那丫頭自小眼里只有你,常茂的目光又總追著文敏轉,這般明晃晃的心思,當年濠州的玩伴都瞧得明白。”
朱棡仍是眉心微蹙,抬手擺了擺:“什么叫自小眼里只有我?我跟馮文敏之間,從小除了吵架,就是打架,這你是知道的。”
朱樉恨不能敲開朱棡的榆木腦袋:“常叔叔夫婦、徐叔叔夫婦,哪對不是吵吵鬧鬧過來的?”
“就連咱們家老爺子,不也被娘治得服服帖帖的?”
頓了頓,朱樉又道:“人家文敏心里若沒你,何苦天天尋你鬧騰?”
“我倆又不是夫妻,我怎么知曉馮文敏再想什么?”朱棡搖了搖頭。
朱樉挑眉露出抹壞笑:“以后不就是了?”
“反正是政治上的聯姻,馮文敏長得也還不錯,這樁婚,我肯定是不虧的。”朱棡說著,嘴角也勾起抹壞笑,
“等娶回晉王府,便讓她日日給我浣洗衣袍、端茶遞水,伺候我。”
朱樉頓時啼笑皆非:“都要成你王妃了,還惦記著報復,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
“嘿嘿......”
朱棡與朱樉從午后聊至暮色,燭火次第亮起時仍談興依舊不減。
可從始至終,朱棡都沒有將來意道明,就像根刺般卡在喉間,難吐,亦難咽。
朱樉突然抬起頭,看向朱棡:“你平日可沒有這般扭捏,說吧,老爺子讓你干嘛?”
朱樉雖心性有些疏狂不羈,但若論權謀智計,這位日后能在西秦地界威懾十數載的藩王,又豈會是平庸之輩?
他心底清明如鏡,朱棡此來必是奉了朱元璋旨意,且十有八九與自己相關。
見朱樉開口詢問,朱棡也不再避諱,直言道:“老爺子打算為你賜婚。”
“是哪家姑娘?”朱樉并未顯露出震驚之色,只淡淡頷首問道。
朱棡抬手指向北方:“北邊的。”
話音甫落,朱樉的手掌已驟然攥緊成拳,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須臾,朱樉抬眸輕喚:“王月憫?”
“正是。”朱棡輕輕點頭。
朱樉面色冷凝,眼底掠過一絲晦澀:“大哥為何不來?父皇為何不差人下旨,卻為何差遣你前來?”
朱棡指尖輕叩茶盞,抬眸直視朱樉:“你猜猜?”
朱樉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眼底盡是嘲弄:“在父皇眼里,我們不過是棋局上的棋子,唯有大哥才是兒子。”
朱元璋偏愛嫡長子朱標,這不僅是后世史家的共識,更是他們兄弟自幼便深切體會的事實。
尤其是朱棡與朱樉,在拜入李希顏門下之前,皆隨長兄朱標一同受教于大儒宋濂。
朱樉從宋濂的言傳身教中早已明白,父皇對嫡長子的偏愛,實則是為了全方位鞏固朱標的儲君之位。
通過樹立朱標的權威,方能讓這位未來的君父在來日從容統御諸弟。
何況朱樉本就無意染指儲位,更清楚自己難與朱標抗衡,便索性安于本分,甘做恭謹臣弟。
至于朱棡,這個帶著后世記憶穿越而來的晉王,早已看透無論如何討好朱元璋,只要朱標在世,嫡長子的地位便無可撼動。
正如后世所調侃的:“朱標是朱重八捧在掌心的兒子,其余皇子哪怕同為嫡出,也不過是朱元璋治下的臣子。”
所以,有了這層清醒認知,朱棡從小便反其道而行之,從不刻意親近朱元璋,反而一門心思哄著馬皇后。
反正,孝順自己的親娘,朱棡不覺得有問題。
這才有了后來的皇帝最疼朱標,皇后最疼朱棡的說法。
朱樉眼底的自嘲之意愈發濃重,忽而擺手長嘆道:“我應該是最慘的政治聯姻,娶就娶吧,誰讓我是他的兒子,我的老子是皇帝。”
朱棡將手掌輕輕按在朱樉肩頭,喉間滾過幾句寬慰的話,最終卻只化作一聲低嘆:“這世上誰生來不是棋子?”
——可他朱棡偏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
你不施恩,我便不乞憐!
這萬里大明山河,又豈能困得住我?
朱棡眼底寒芒驟涌,如刃出鞘!
“潛龍起應天,王侯鎮太原!”
“一朝驚云起,萬甲下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