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朔望朝
沈知意一襲素縞闖入大殿,手中捧的不是奏折,而是三百根沾著尸油的青銅釘:臣女請奏,開滄浪亭密室以證沈氏清白!
嚴崇文突然獰笑擊掌,殿柱蟠龍眼珠轉(zhuǎn)動,吐出二十年前戶部賑災(zāi)簿冊。泛黃紙頁間爬出蠱蟲,遇風即長成罪字撲向沈知意。
蕭景明揮劍斬碎蠱蟲,蟲尸卻拼成北狄國書:陛下英明,這妖女正是敵國細作!龍椅上的皇帝忽然抽搐,七竅流出靛藍藥汁——與當年沈知意試毒時的癥狀如出一轍。
三司會審·夜
景曜的玄鐵騎撞破宮門時,沈知意正將密詔殘片喂入嚴崇文口中:大人可知,這朱批用的是蕭家軍心頭血?
嚴崇文喉間發(fā)出嗬嗬聲響,皮膚下鼓起游走的血包——每個血包裂開都是個民字。屏風轟然倒塌,后面站著本該在雁門關(guān)的景曜,手中捧著的正是當年焚毀的《漕運志》真本。
嚴氏一族,私通北狄、篡改漕運、構(gòu)陷忠良。蕭景明的劍尖挑起龍案上的虎符,今日這局,是請君入甕。
觀星臺·子夜
沈知意將染血的龜甲擲入祭火,烈焰中驟然浮現(xiàn)金色星軌。欽天監(jiān)少卿突然拔劍自刎,血濺在星盤上竟凝成北狄文字——正是當年蕭家軍覆滅前收到的假軍令。
嚴崇文不過棋子。她碾碎袖中蜜蠟,露出半張人皮地圖,監(jiān)正大人可知,你養(yǎng)在雁門關(guān)外的私生子,昨日剛收到北狄狼主的鷹信?
狂風掀翻琉璃瓦,檐角銅鈴墜地碎裂。鈴芯滾出的不是銅丸,而是刻著皇后生辰的骨珠。蕭景明劍挑珠串,忽見骨縫里滲出靛藍藥汁——與皇帝每日服用的長生露如出一轍。
詔獄·五更
水牢鐵鏈無風自動,沈知意指尖撫過結(jié)冰的刑具。被拔去舌頭的北狄細作突然瞪大雙眼,用斷指在冰面畫出雙頭蛇圖騰——正是皇后鳳釵上的紋樣。
娘娘好手段。她將鶴頂紅倒入細作耳蝸,用本宮試藥時的血養(yǎng)蠱,再借蠱毒控制陛下。細作渾身抽搐間,皮膚下凸起游走的蠱蟲,拼出葬骨關(guān)三字。
地牢深處傳來鎖鏈斷裂聲,景曜提著嚴崇文的頭顱踏血而來。人頭雙目圓睜,瞳孔里嵌著微雕玉玨——正是當年先帝賜給沈懷安的調(diào)兵符。
太液池·破曉
冰面下浮起百具纏著水草的尸骸,每具心口都釘著青銅鎮(zhèn)魂釘。沈知意鑿開冰層,撈出銹蝕的青銅峽——內(nèi)藏先帝親筆《罪己詔》,朱批日期正是蕭家軍覆滅次日。
好個罪在朕躬!蕭景明捏碎玉玨,殘片割破掌心,父皇這滴心頭血,染紅了三萬將士的裹尸布。血珠墜入冰窟的剎那,池底突然升起九尊青銅鼎,鼎身刻滿北狄祭文。
皇后鳳輦在此刻抵達,她撫摸著鼎上蛇紋輕笑:沈姑娘可知,當年你娘親不是病逝……話音未落,鼎中突然竄出青焰,將《罪己詔》燒成灰燼,灰燼里卻顯出沈氏祠堂的構(gòu)造圖。
滄浪亭·夜
機關(guān)齒輪發(fā)出悲鳴,沈知意按動暗格的手突然僵住——石壁夾層里蜷縮著風干的嬰尸,襁褓銀鎖刻著景曜二字。景曜劍劈密室,劈開的卻是當年沈懷安私藏的真賬本:
永昌十三年,購石灰三萬石,實為蕭家軍余糧……
墨跡突然游動如蛇,賬頁背面浮現(xiàn)金漆繪制的北狄王庭地圖。青鳶的銅錢在此刻全部爆裂,銅銹中滲出黑色黏液,遇空氣即燃成靛藍火焰。
金鑾殿·朔日
沈知意一襲素衣踏血上殿,手中不是奏折,而是串著三百根銅釘?shù)逆i鏈:臣女請諸位聽一曲《鎮(zhèn)魂調(diào)》!
鎖鏈砸地的剎那,殿柱蟠龍眼珠轉(zhuǎn)動,吐出二十年前失蹤的起居注。嚴崇文的尸體突然坐起,腹腔中爬出蠱蟲組成的北狄國書。景曜揮劍斬破龍椅,暗格里滾出半枚虎符——與沈知意心口密詔紋身嚴絲合縫。
陛下可知這虎符為何缺半?她突然撕開衣襟,露出隨心跳起伏的密詔,當年蕭家軍被困葬骨關(guān),先帝親手用虎符碎片……堵住了我父親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