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這嗓子可以啊?我說真的,咱組個樂隊來當主唱吧?”
寧鵬語聽完后感覺驚為天人。
還建議許柏言可以學鄭均和槍花樂隊,幾乎把他吹上了天。
而對于他的吉他技術,更是讓寧鵬語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太謙虛了,指彈技巧一看就是有多年功底的。
面對連番拉攏,許柏言始終都在打太極。
他可不會因為幾句吹捧就暈頭轉向,跑去搞什么樂隊,那玩意兒連飯都吃不起了,更遑論賺錢?
吃過飯后。
許柏言拿著餐盒去丟垃圾,順便上了個廁所。
出來洗手時,就看到那位上戲師姐從餐車方向過來。
于是順嘴跟她打招呼:“師姐,吃完了?”
“嗯。”
對方停下腳步站在一旁,看著他笑道,“你唱歌還很好聽,吉他彈的也不錯,特別是前奏部分,很讓人驚艷。”
“謝謝夸獎。”
當年許柏言為了學《火柴天堂》的前奏指彈技巧,足足用了一個月時間,重新撿起吉他后,因為“記憶猶新”的作用,倒是恢復的很快。
“師姐,現在走廊上也沒其他人,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你不是認出來了嗎?”
師姐歪頭看著他,臉色雖然看不出來,但語氣里似乎沒有太多不開心,反倒是有些調侃。
說著,便在許柏言的期待中,摘下了自己的墨鏡,然后又快速的將墨鏡戴好。
“真的是你,我就說嘛,沒認錯。”
可惜許柏言還是沒記起來,只是覺得面熟,而且“記憶猶新”功能在這個時候居然不管用了。
“走吧!”
師姐看他手上濕漉漉的,直接兜里掏出餐巾紙遞給他。
許柏言一邊擦手,一邊跟在她身后,直到回去躺倒在鋪位上,才猛然間想起她的名字——楊名娜。
當下不禁轉頭看去,發現楊名娜也面朝著他。
雖然隔著墨鏡,但她顯然在盯著許柏言,不禁笑問:“你不會是根本沒認出我吧?那你下午是在說謊?”
“怎么可能,名娜姐。”
聽到許柏言準確叫出自己名字,楊名娜嘴角一抽,然后將墨鏡摘掉。
“你還真認得我?”
“那當然,我可是因為你追完了整部《水滸后傳》。”
許柏言故意說得很夸張,“當時為了知道你的名字,我直接湊到電視機前看的演員表,眼皮都沒眨一下。”
“咯咯,你也太會說話了。”
楊名娜出道幾年演得基本上都是配角,唯一當女主的這部《水滸后傳》,也沒有給她帶來多少片約。
甚至這次去京城試鏡,連一個小角色都失敗了。
心情本身是郁悶的,現在聽到許柏言這番話,自然很是開心。
“我說的是真的,哪怕是讓人憋屈的劇情,我也都堅持看完了。”
這部劇給許柏言留下最深印象的,除了楊名娜這位女主外,還有吳金飾演的西門金哥。
對于別人來說是去年播出的劇,但對他來說卻是二十六年前的記憶。
如果不是記憶猶新的話,他還真就未必能想起來。
“我相信,畢竟能叫出我名字的人實在是不多。”
楊名娜笑著說道,雖然語氣感動又溫柔,但內心的復雜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是上戲的新生?學表演的?”
“對,之前在謝晉藝校讀書,今年才考進上戲的。”
“好好珍惜在校時光吧,如果有劇組去學校找演員,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等畢業后親自開始跑組,很多事情就沒那么容易了。”
楊名娜不禁感嘆一句。
正好這時候寧鵬語拿著一卷兒衛生紙回來,她便不再吱聲,甚至直接轉過身面朝里面。
許柏言跟寧鵬語又聊了幾句,也很快進入睡眠,但他并沒有睡得很死,特別是車廂熄燈后,每當過道有人走動,就會睜開眼盯著前方,等聲音消失后再繼續睡。
如此折騰,肯定睡不太好。
就這樣一直到天亮,一扭頭發現楊名娜已經醒了,整個人也轉過來,正盯著他看。
雖然是兩張臥鋪,中間還有過道隔著,但這種感覺卻像是她身邊睡著人,而且是那種同一間房,同一張床的感覺。
發現許柏言睜開眼扭頭看著她,楊名娜本想收回目光的,可眼皮就是合不上,整個人也處于放空狀態,甚至不知道自己腦袋里在想著什么。
“你睡好了嗎?”
許柏言的詢問讓她回過神來,頭一低點了點。
“嗯。”
“那我睡一會兒,昨晚盯了一宿行李,都沒怎么好好睡。”
“那你睡吧。”
楊名娜看著他睡著,又盯了會兒,直到下鋪那對兒中年夫婦傳來動靜,她才連忙拿起墨鏡戴好。
上午九點。
火車終于進入了滬上新客站。
剛看到站臺,不少乘客便拖著收拾好的行李,站在過道上等著下車,仿佛遲一秒就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許柏言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但他并不急著起身,而是坐在下鋪和寧鵬語聊天。
“要不要出去吃點兒東西?”
“行啊,附近有家餛飩挺好吃的,一塊兒去唄!”
聽到這話,楊名娜好奇問道:“出站口外面有學校安排接新生的點,你不準備坐新生大巴去報道?”
“吃完飯直接打車去吧,我也不是很著急。”
上戲報到是7號,今天才6號,學校是允許新生提前兩天報到的,也就是說許柏言明天去也行,但他并不準備拖延,打算吃個早飯就過去,報到之后在宿舍踏踏實實睡一覺,彌補昨晚的煎熬。
楊名娜就是滬市人,聽許柏言這么說,便主動開口:“我也有點餓了,干脆請你倆吃飯吧!”
寧鵬語驚訝的看著她,嘴巴也張成了O字型,這位昨天還拒人千里之外的師姐,怎么突然熱情起來了?
許柏言沒想這些,也沒有拒絕,反而一臉樂意的笑道:“那就謝謝師姐了。”
三人走出車站,楊名娜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后她跟司機報了個地名。
在聽到這個地址后,寧鵬語忍不住問道:“師姐,你是住這里嗎?”
“就住在附近。”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住那邊。”
寧鵬語當即看向許柏言,“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干脆吃完飯去我家里坐會兒,我幫你把吉他保養保養,也方便你認認門,下次找我都不用怕找不著路了。”
“吃完飯再看吧!”
許柏言沒有直接答應,而他的肚子也恰好咕咕作響。
惹得楊名娜和寧鵬語都發出了笑聲。
抵達目的地,是一家賣生煎的小吃店,位置處于學校門口,附近人流量也不小,不過這個點已經過了早高峰。
三人進來找了個角落坐下,楊名娜主動點單:“先來三籠生煎,一碗豆漿,你倆要什么?”
“餛飩。”
“我也是。”
許柏言和寧鵬語分別說道。
“那就兩碗餛飩,麻煩上快一點。”楊名娜轉頭對老板娘說。
“好嘞,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