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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懦弱的彭祖

“唔,這張面具上畫著的是日本的公卿。”芬格爾咬著楊淵的耳朵說道。

日本的公卿是指古代日本朝廷中地位僅次于天皇的高級官員,受到中國律令制度影響,太政大臣、左大臣、右大臣稱為“公”,三位以上的貴人和參議官稱為“卿”,兩者合在一起被稱為公卿。

楊淵看向眼前的老人,面上的黑白紋路栩栩如生,仿佛真正的古代公卿復(fù)生一般,手握權(quán)柄,嗜血而暴戾,肩披羽織,冷漠而又威崇。

老人笑了笑,聲音溫和而又低沉,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

“猜丁半這種游戲,其實與猜硬幣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輸贏都是一半一半,這個游戲很容易讓我想起從前。”

“難道你靠猜硬幣起家……”芬格爾話說到一半,被楊淵狠狠地打了回去。

老人搖了搖頭,“不,曾經(jīng)我有一家孤兒院,在那里我特別喜歡一個小孩子,所以每次都會借助這種猜硬幣的玩法多給他分一些玩具或食物,而每一次我都可以讓那個孩子獲勝。換句話來說,這種游戲,我的勝率也是100%。”

“你居然也會開孤兒院?”芬格爾詫異的說道,眼前老人的打扮可真謂是令小兒啼哭級別的,蒼白冷淡的白色面具,猩紅的嘴唇以及漆黑的牙齒,整個人都已經(jīng)把“我不是好人的”標(biāo)簽貼在臉上了,這樣的人居然也會開孤兒院?

“沒想到這位先生居然也以貌取人,”老人嘆息。

“傳說彭祖本陽壽短暫,卻因好友陰差相助,將其生死簿上的名字撕下捻成紙訂,意外獲得長生,活了八百多歲。閻王發(fā)現(xiàn)異常后,派鬼差捉拿彭祖。鬼差毫無頭緒,便扮作在河邊洗木炭的人,聲稱要把木炭洗白。彭祖路過時,忍不住大笑,稱自己活了八百多歲,從未聽說木炭能洗白。鬼差由此確認(rèn)他就是彭祖,順利將其捉拿,彭祖的漫長生命就此終結(jié)。”楊淵忽然開口,講述了一個民間的傳說。

老人轉(zhuǎn)頭贊賞地拍手:“淵君還真是天資聰慧啊。”

“發(fā)生了什么事?”芬格爾不解,他對于這種小道的中國傳說,屬實有些不太了解。

“彭祖本來可以繼續(xù)活下去,但是他為了真理而與鬼差對峙,鬼差硬要把黑的煤炭說成白色的,引得彭祖進行反駁,從而使彭祖招致殺身之禍。”楊淵在一旁解釋道,“這個老人就是那個鬼差,而孤兒院里的其他人則是懦弱的彭祖,沒有人站出來指出老人的謬誤,所以他為所欲為,還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么那個孩子便是閻羅王,畢竟鬼差是為了閻羅王的利益才把黑的說成白的。”老人并沒有回答楊淵的問題。

“也就是說,現(xiàn)在他就要當(dāng)鬼差了?媽的,這不是純耍賴嗎?連作弊都不做了。”反應(yīng)過來的芬格爾義憤填膺。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什么是正,什么是反?什么是單,什么又是雙?”老人展開懷抱,聲音從溫和的低沉到達(dá)頂峰的高潮,

“不過是定義而已,而定義往往都屈從于更高的權(quán)力者。眾心所歸,三人成虎,縱使木炭為白,何人可糾我焉?”

水晶燈下,枯瘦老人深陷椅中,赤金色的眼睛里幽光流轉(zhuǎn)。數(shù)十名黑衣男人,動作劃一,齊刷刷單膝跪地。頭顱低垂,墨鏡摘落,所有狂熱的目光,如焚毀的星辰,死死聚焦于老人身上。空氣凝固,唯有那無聲的跪拜,釋放著令人窒息的臣服與震懾。

指鹿為馬,不過如此。

“師弟,你的連勝似乎要終結(jié)了,有沒有保護卡之類的說法?”芬格爾氣勢立馬弱了下去,悄悄地偷問。

“這種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對抗系統(tǒng),哪來的保護卡?”楊淵對著老人豎起了中指,“來。”

只見老人輕輕地一彈,骰蠱里發(fā)出了短促的嘩嘩聲,隨后抬手示意楊淵下注。

男孩緩緩地指向了“半”的區(qū)域。

骰蠱打開,七點,半。

二十八連勝,達(dá)成。

老人不以為然,黑色的羽織投下了巨大的陰影,“告訴淵君,這是什么?”

男人的“丁”字還沒有說出口,一塊堅硬的物體便飛入他的口中,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隨后整個口腔里便布滿了腥咸的鐵銹味。

“生命只有一次,要想好。”楊淵把玩著籌碼,這里的籌碼都是由金屬制成的,也省的他去找其他的材料。

其他男人們瞬間踏前一步,手中漆黑的槍械對準(zhǔn)了楊淵和芬格爾,冰冷而又幽深的槍口中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殺氣。

楊淵不以為意,仿佛指著他的不是十幾條致命的槍械,而是十幾根燒火棍。

能對抗權(quán)利的只有更高的權(quán)利,能折服暴力的只有更大的暴力,想當(dāng)指鹿為馬的人,那就要先看看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同不同意。

冰冷的槍械驟然懸浮。數(shù)十支殺人工具掙脫了重力,詭異地定格在污濁的空氣中,手槍、步槍、霰彈槍,槍管幽幽地折射著慘白的光。這片無聲的而又致命的鋼鐵荊棘叢中,每一根黝黑的槍口都如同被無形的精密機械操控一般,最終齊刷刷地對準(zhǔn)每一個黑衣男人的眉心。絕對的寂靜里,只有金屬的冷光在無聲嘶鳴。

楊淵則是在賭桌上淡定的用籌碼來當(dāng)積木搭著玩,他的手速很快,積木已經(jīng)搭到三層了。

“槍聲其實與‘半’聲挺像的,我是一個中國人,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每一聲槍聲都可以算作‘半’。”

他不緊不慢地繼續(xù)搭著積木,一旁的芬格爾則是狗仗人勢地瘋狂叫囂,

“老登,你不是牛逼嗎?不是指鹿為馬嗎?不是篡改定義嗎?來,你今天告訴我。這到底是‘丁’還是‘半’……”

老人的手抬起又落下,就像是秋天里割稻的鐮刀,一聲整齊而又簡短的‘丁’剛出口,隨后被一聲更為巨大的‘半’(砰)的巨響所壓制。

巨響過后,楊淵面不改色,仿佛剛才的生命流逝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就像是保羅·蒂貝茨,1945年8月6日,保羅駕駛“艾諾拉·蓋伊”號轟炸機向日本廣島投下了代號為“小男孩”的原子彈,并且公開宣稱,即使再來一次,自己也依然不會后悔。

同理,即使再來一次,他也依然會讓這些人看見自己的腦漿。

老人拍手,眼中的贊賞連綿不絕,不遠(yuǎn)處的血流成河在他眼中仿佛只是盛開的花朵,即使那些男人為了他而獻出了生命。

“不愧是淵君,像你這個年紀(jì)能做到如此冷漠的人可不多啊。”

“沒有思想的人不能稱為人,只是機器而已,我為什么要為了殺死機器而感覺到不安?”

“殺死一只擁有人類思維的豬和殺死一位變成豬的人是不一樣的。”老人說。

“都是蜉蝣而已。”楊淵起身,他的城堡終于搭建完成了。上百條籌碼冰冷的對著眼前的老人,

“拿錢,或者放人。”

“放人?你是指誰?”老人問。

“一個比較娘又比較帥的男孩。”芬格爾在一旁插嘴。

老人與楊淵對視了一眼:“不放,也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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