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一艘灑滿紫荊花瓣的漁船漸漸駛離香江明珠港口，船上的所有人一身黑衣，神色肅穆。

隨著為首的青年男子將懷中的骨灰盒打開，Lilian、劉朝陽、LISA、劉朝陽依次上前，從中捧起些許骨灰，慢慢灑入大海。

接著是王海航攙扶著的苑偉，鴿子，安杰，光頭，韓雙林……依次照做。

完成一切之后，江曉然最后看了一眼剩余的骨灰，蓋上蓋子并用黑布蒙好，靜靜說道：

“另一半我帶回內陸，把它撒到母親河里。”

“拜托你了，曉然。”Lilian點了點頭，神色悲戚。

漁船發出一聲悲鳴后，所有人面向正北的方向三鞠躬，這位香江聯華的創始人就是用如此質樸的方式，讓自己回歸到了祖國的懷抱。

一切處理完畢后，所有人回到董事長辦公室，看著墻上依然懸掛著的創始人合照，Lilian沉默許久之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擔憂。

“目前資金還沒有到位，就算到位了我想一切也不會進展的那么順利。按照王律師的說法，布雷姆肯定會以職務侵占的罪名對你提起訴訟，并且關聯到UBAS的數據合規性。”

“這一點我想到了，來香江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江曉然平靜地答道，他心里在意的并不是布雷姆的起訴，而是UBAS的顛覆性。

盡管現在受制于硬件的限制還不足以真正做到用戶畫像的即時性和準確性，但其蘊含的商業價值絕對會打破互聯網的市場格局。

那時候的數字棱鏡一定會吸引到更多的行業關注，也會引起到更多的國際巨頭的警惕和打壓。

“我需要盡快回去，一方面處理楊老先生后事剩下的部分，另一方面會幫你落實資金到位的情況，這邊的手續就要你們多費心了。”

“NEB的退出是必然，但FOTS一定會在其中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Lilian提醒道。

“持久戰，這也正常，盡量拖住他們就好。只不過現在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煩董事長。”

Lilian從江曉然手里接過項目計劃書，只翻開了第一頁后，下意識地看了華雯雯一眼。

江曉然的第一個需求，就是要人。

熟悉廣告銷售的人才，確切的說是互聯網廣告銷售。

“苑偉他們過來之前，我已經安排更新了網吧管理系統的一個小補丁，現在旗下的3000多家網吧只要打開IE瀏覽器，進入的就是一個名為東方之珠的導航網站。”

江曉然打開筆記本，輸入了網址，給眾人介紹起來。

“這個網站之所以叫做導航站，是因為它把現有的所有網址都進行了分類并且綜合到一個頁面里。這樣上網的用戶就不必再去記那么多的網址域名，大大提升了上網的體驗。”

“你們留意下這個位置。”

江曉然用手指著頁面上不同類型網站之間的過渡間隙說道：

“這些位置可以放置各種各樣的廣告條，等到廣告銷售的團隊建立起來之后，我們可以把這些位置按照不同的價格銷售出去，幫助客戶做宣傳。”

“隨著國家層面對互聯網行業的重視和推廣，普通民眾上網的速度和費用差距會越來越大，網民的人數也會越來越多，到時候網站的訪問量將會成為互聯網行業最關注的數據。”

“而我們恰恰可以借助這個先天優勢，迅速地把東方之珠導航站流量拉起來，它將成為除UBAS的第二把利刃。”

此刻的所有人聽到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他們的心情。

如果非要加上一個形容詞，就是恐怖。

國內的互聯網還處于發展期，普通民眾對互聯網的認知還處于起步階段，記住繁瑣復雜的網址域名對于網民來說是個巨大的難題。

而江曉然借助這幾千家網吧的預植入網址，不僅大大降低了用戶的使用門檻，還給東方之珠導航站帶來了巨大的初始流量。

這樣的結果就注定了數字棱鏡在未來的流量競爭中搶到了第一把交椅。

就當所有人沉浸在這套商業模式的震撼中無法抽離的時候，劉朝陽弱弱地問了一句：

“那UBAS呢？要怎么和東方之珠導航站結合起來？”

“很簡單。”

江曉然打開了UBAS的管理員頁面，在連續輸入過幾次密碼之后，進入了數據管理后臺。

“你們看到的是測試界面，網址的每一次點擊都會記錄龐大的數據，包括用戶點擊的時間、IP、次數、從哪個頁面點進的東方之珠導航站，又跳轉到了哪個頁面等等……”

“這兩個月鴿子他們已經初步完成了UBAS廣告系統模塊的開發，也通過了基礎的測試。其中的技術原理我就不多做解釋了，但它可以給我們帶來另外一個東西：”

“收費的定制化服務。”

“怎么說？”劉朝陽好奇地問道。

“看過演唱會吧？”江曉然比了個例子。

“演唱會越中間的位置票價就越高，這是客觀規律。因為這些VIP位置可以離明星更近，便于他們互動，反之越遠的位置也就越便宜。”

“如果你把東方之珠導航站也比作一個演唱會舞臺呢？”

劉朝陽嘶了一聲，不可思議地說道：

“你是說，不只是要把廣告賣出去，還要把這些位置都賣出去？”

“對。”江曉然自信地笑道：

“只要東方之珠導航站知名度不斷加大，那么流量就會越來越高。到時候這里的每個位置都會變得越來越值錢，而第一屏的位置，也就是用戶第一眼看到的位置——”

“這就是演唱會場地的VIP位置。”

劉朝陽躊躇了很久，也找不出形容江曉然的名詞來，只能對著他拱了拱拳表示敬佩。

“那香江聯華呢？你的主要精力除了應對FOTS他們的報復，更多的都會放到數字棱鏡。”

LISA看著江曉然的浪花徽章，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問題。

“香江聯華的核心業務是貿易和制造業，基于香江這個特殊的背景環境下，它的經濟系統會慢慢恢復起來。這是楊老先生的家，也是我們的家，我肯定不會不管。你們看看這個吧……”

江曉然拿出一疊借款協議，招呼眾人圍了上來，：

“王律師提了個關于股改的資金保障方案，可以在最大限度上規避布雷姆的那些鬼蜮伎倆，我評估過覺得很可行，LISA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