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們被耍了？這群狗東西，老子就知道這些小鬼子靠不住！”

回到辦公室的苑偉聽到江曉然說道對方有可能安裝了信號屏蔽裝置之后，指著酒店的方向破口大罵。

而江曉然回顧著剛剛在酒店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顯然渡邊賀健把自己邀到酒店見面的目的就是要切斷和外界的聯系，他防的顯然不是麻生普元，而是自己。

他承認自己低估了渡邊賀健，但卻認為自始至終麻生普元對于渡邊做的手腳應該是毫不知情。

否則自己試探的時候對方的表情不會如此淡定。

“我覺得他是怕有人和你通風報信，要么是那個爆炸頭，要么就是女強人，他總不能防劉朝陽吧？”

苑偉一邊嘟囔一邊給江曉然出著主意：“實在不行你挨個打電話問問。”

江曉然看著桌面上擺著的電話，心想自己真應該弄個來電顯示的功能，如果對方真的是在阻止別人聯系自己，那么一定會把電話打到辦公室。

聽著苑偉的分析，他給LISA和華雯雯同時發了條短信。

華雯雯很快回復了一個NO，而與此同時LISA的電話就回撥了過來。

“原來如此……替我謝謝楊木老先生，有機會我一定當面致謝！”

江曉然把手機扔到桌面上，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下腳步，讓整個人靠在了沙發椅上，許久不曾出現的疲憊感瞬間席卷全身。

看到他這副樣子苑偉也沒有多問，只是說幫他去買點吃的回來，讓他先休息。

就在他即將進入夢境的時候，急促的電話鈴聲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你找我？”江曉然沒料到華雯雯會給自己打電話。

“聽LISA說你受到打擊了，所以我特意來問候下，看你有沒有倒下。”華雯雯開著玩笑。

“打擊談不上，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別告訴我，你打這個電話就是來安慰我的。”江曉然伸了個懶腰。

“你心里總喜歡藏著事，這點不好。聽說Lilian董事長已經簽署了一致行動人協議，我也聯系過LISA，會盡可能的與其他的股東在私下達成一致，打算召開臨時股東會，要求召開臨時股東會審計時代科技的估值問題。”

“謝謝。”江曉然感激地回應，“LISA告訴過我這件事，只是想到楊木先生一把年紀身體又不好，心里總是有些過意不去。只要再熬不到半年……”

“江曉然，你別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就算我們不如你，至少也能幫你分擔一些事情，干嘛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面對華雯雯的毫不客氣，江曉然只能耐著性子地解釋說香江聯華內部的復雜性超出了想象，而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可以從根本上扭轉整個局面，只是時機不到而不能說罷了。

“我不好奇你的殺手锏，只是想告訴你：無論是楊老先生還是我們，都希望這一戰你能贏。大家都想幫你，但不知道從何下手。”

“再等等。”江曉然握緊拳頭說道：“只要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你們就會明白一切了。”

電話那頭的華雯雯停頓了許久，終于在掛斷電話之前說道：

“NEB主板的那件事情你干的漂亮，但小心對方的反撲。”

聽著嘟嘟的忙音，江曉然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苑偉告訴華雯雯的，他腦海中忽然有了個主意。

“光頭，你用匿名的方式給NEB發個郵件，內容是……”

……

很快，江曉然就在最新的雜志上看到了這樣一篇新聞：

日子國NEB集團宣布，旗下研發中心成功設計出新一代游戲級主板，特別針對市面上流行的近百款單機游戲作出特定優化，可提升其運行效率從30%到50%不等，首發價格為899元~1999元不等。

而最先坐不住的是韓雙林，他連電話都沒有打，直接拿著雜志沖到了江曉然的辦公室。

“江總，1999塊錢一塊無盤站主板，這明顯是針對我們的！”

“你不知道這回事啊？我以為周永山會第一時間來嘲諷你站錯隊了，不過我更好奇它家的入門級主板，等上市之后要弄一塊嘗嘗鮮。”

江曉然笑嘻嘻地接過雜志，又給韓雙林端來一杯水。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能笑出口，你不知道美浦這個星期接了多少個電話，詢問咱們的系統如果用這樣的主板會不會有影響。”

“新客戶？”江曉然嘿嘿直樂。

“肯定啊，老客戶已經用上咱們的東西了，好端端的不會去換。”韓雙林答道。

“好事！你等下啊，我叫苑偉過來一起聽。”

等苑偉進到辦公室的時候，江曉然已經在白板上畫好了圖。

“來來來，從今天開始所有發展新客戶的思路全部調整。之前咱們是軟硬件捆綁銷售，這叫一體化解決方案；而如今NEB出了便宜貨，我相信其他家也會很快降價跟上，咱們可以趁此機會把它們分開銷售。”

兩人看著黑板上的邏輯思維圖，一時間有些不太理解。

“江哥，你把軟件和硬件分開銷售的意思我能明白，但你這上面又特別注明硬件的價格依然保持原價，那咱們怎么和對方競爭？”

“對啊江總，我也認為可以適當的把硬件的價格做一下調整。”

“不降，甚至你們還要做另外一件事情——”

江曉然一邊說著，一邊在一體化解決方案的字樣上用紅筆畫出了個大大的加號：

“一個月后，咱們的軟硬件套裝價格上浮10%。”

苑偉聽的是心驚肉跳，他忍不住靠到韓雙林的耳邊說道：

看到沒，咱們這位老板又開始發瘋了。

而韓雙林則是盯著白板上的圖沉默不語，忽然間開口問道：

“這批NEB的新主板是不是仿制時代科技的主板做出來的？或者干脆說，它就是時代科技的復制品？”

“算是，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魔改主板的商業化版本，或者叫做OEM。”江曉然玩弄著手里的白板筆解釋道。

“那它和咱們自己的東西有什么不同？”韓雙林顯然是抓到了重點。

“我先問你，美浦這兩個月的返修率如何？”江曉然問道。

韓雙林想了想，報出了一個極低的數字。

“那你猜猜這個呢？”

江曉然拿起雜志，在NEB主板的宣傳圖片上畫了個圓圈，正好圈住了芯片的位置。

“不管是電腦硬件還是其他商品，性價比肯定是客戶選擇的第一要素。但往往大家還會關注另外一個因素：返修率。咱們不妨等個10天半個月的，看看這塊主板的質量如何？”

“別逗了我的大哥。”苑偉一把奪過雜志，指著上面的進口品牌頂級質量說道：“這窩小鬼子做了那么多年服務器主板，也沒聽說返修率高啊。”

韓雙林卻是連著拍了幾下大腿，似乎明白了江曉然的話里有話。

看著苑偉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他悄聲說道：

“我算知道為什么大家會私下說江曉然不是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