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朝陽就收到了人力資源部門發來的資料，他單獨抽出苑偉的那一張看了又看，覺得有些奇怪。

父親母親的部分都是空白，只有一個姐姐南下打工，但沒有寫明單位。

于是他聯系了財務部門，確認去年年底的時候集團各公司高管親情補貼的發放情況。

親情補貼是一個特殊福利，所有子公司的高管每個季度都會享受500元的家庭補貼，這部分的錢不會直接發到個人賬戶，而是在年底的時候統一以存折的方式發放到指定的家屬手里。

經過他再三確認得知，苑偉并沒有領取這部分的補貼，理由是對方沒有提供親情補貼的收款人信息，因此這筆錢還在總公司的賬上趴著。

“你們沒有確認苑總沒有提供親情補貼人的信息原因嗎？這是總部給高級管理人員的福利，怎么可以不執行下去呢？”

“劉總您誤會了，我們已經和苑總本人聯系過很多次，但是他拒絕提供這方面的信息，于是也只能先放著了。”

劉朝陽掛斷電話后反復地琢磨著這件事情，他心里隱約覺得或許這是個突破口。

于是他按照資料上登記的家庭住址托了些關系尋訪，這才知道苑偉沒有提供這些信息的原因。

“怪不得，父親還在坐牢，母親已經去世，唯一的姐姐也不知所蹤。家庭關系這么復雜，也不怪他隱瞞。”

他把這些資料編輯成短信發給了一家南方的私人偵探公司，要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去找到這個叫苑子欣的女人的行蹤。

至于江曉然，他根本不屬于集團內部的人，自己也無從得到他的資料。只知道父母很早就已經過世，小的時候是跟姥爺姥姥長大的，初中畢業之后就進了當地的一家工廠做工人。

當時自己也曾好奇過他的這些知識是從哪里來的，可江曉然無論怎么問都是一個答案：自學。

他知道對方顯然是有所隱瞞，所以也沒必要再追問下去。

而江曉然這邊也很納悶，光頭的魔改硬件方案已經提交過去近一個月了，盡管對方表示可以制作，但起訂量的要求至少是10000套，而且需要支付全款費用，這種條件讓他實在有些頭大。

根據對方的報價，單一個魔改主板的價格就是1600元，10000套就是1600萬，這已經超過了時代科技能夠承受的范圍。

江曉然也嘗試聯系過其他的硬件廠商，要么單價比較高，要么總量要求高，總之沒有符合條件的合作對象。

光頭沉思了一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實在不行我問問身邊玩硬件DIY的朋友，只不過他們更多的是興趣愛好。如果讓他們批量進行制作的話，不僅花費的時間會更多，而且價格也未必便宜。”

“只要不是太離譜的價格咱們都可以接受，問題在于這種遠程管理的可控性你有沒有把握？”

江曉然的顧慮是有道理的，90年代玩硬件的人和現在沒有什么區別，更多的是追求極限的成就感，而不是為了賺錢。

“老大，你有沒有興趣組建一個咱們自己的硬件團隊？”安杰突然冒了一句。

“你想組建咱們自己的硬件制作團隊？”江曉然愣了一下，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

“如果光頭哥可以從中選出一些人來，像我們一樣把他們直接招到公司。這樣既方便管理，又可以規避光頭哥說的那些問題。”安杰補充說道。

江曉然點了點頭，這條路子的確有較大的可行性，他先是讓光頭盡快去聯系周圍的人，而自己則是把鴿子拉到一旁，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這個不難，只是我很奇怪為什么是香江聯華的服務器，而不是老吳的資料庫。那個華雯雯不是老吳的人嗎？”

鴿子有些疑惑，她知道江曉然一直在懷疑華雯雯的真實身份，但不知道為什么要她去香江聯華找她的資料。

而當江曉然把華雯雯的歸屬關系告訴鴿子的時候，她才明白對方的用意。

“其實當我看到華雯雯的關系歸屬時就知道這事情沒這么簡單，之前被她的東北口音給騙了，以為她是個東北大妞，沒想到她是地地道道的香江人。”

鴿子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入侵進度，眉頭松了又皺，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要么她是資本方的人，來監視劉朝陽的；要么她是香江聯華的人，和劉朝陽只不過是搞對象。至于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在幫著男朋友罷了。但是資料庫里能有什么私人信息？”

“大的集團公司會有很多評估報告，越高級的職位評估報告就會越多，我想全面的了解下這個人。”

江曉然故意對著鴿子使了個眼色，鴿子一臉不屑地回應：

“你可真夠賊的，知道的你是在挖匿名電話的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八卦花邊新聞呢。”

“我才沒那個心思。”

江曉然收起玩笑的表情，眼神開始認真起了起來：

“我多句嘴，UBAS的進度一定要保證，如果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它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鴿子攤了攤手，表示明年3月1日之前一定可以通過測試，再快也快不起來了。

江曉然能理解，這套東西太過于機密，除了鴿子和安杰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觸。一年半的時間他們兩個人能完成而且通過測試，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事情了。

“還有，你上次讓我調查的那個音頻出來了，你自己聽聽看。”

鴿子把耳機插到筆記本上，打開了郵箱里的音頻。

江曉然反復聽了好幾遍，對著鴿子點了點頭。

沒錯，這就是華雯雯。

“好了，所有關于爆炸頭的資料都已經下載下來了，包括個人檔案、收入表……所有關鍵字有華雯雯的都在這。”

江曉然打開了鴿子下載的文檔，一行行文字飛速地躍入他的眼簾，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發現什么八卦新聞了？說給我聽聽。”

鴿子主動往江曉然身邊湊了湊，看他沒有反對，于是腦袋也轉向了屏幕。

結果她也開始吃驚了。

“一個普通的員工怎么會有股權的分紅？不對不對，這事情肯定不簡單。”

“全員持股而已，但問題在于4年的普通員工根本拿不到這么多的股權。”

江曉然鎮定地看完了所有的文檔，隨著無數碎片化的信息在他的大腦中完成組合，一幅清晰的邏輯圖出現了。

“想不到呀，我們都低估了這個大妞了，這華雯雯妥妥的是個白富美啊。”

江曉然的感嘆讓鴿子聽得云山霧罩。

“什么叫白富美？”

“我就是一個比喻。”江曉然趕緊把話題扯開：“我的意思是說，她的身份還真的不簡單，這香江聯華的關系網也真夠復雜的。等下，這份文檔你是從哪里找來的？”

鴿子查詢了一下，說不是資料庫，而是劉朝陽的個人電腦。

“有意思。”江曉然冷笑。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鴿子好奇了一句。

“她不是愛裝東北姑娘嗎？”江曉然故意學起方言回答：“東北那嘎達的人肯定不怕冰，我就請她吃杯雪花酪聊聊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