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然連著咳咳了兩聲清嗓子，然后擺出一副領導架子，連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

“小林啊，其實NEB呢也是個不錯的企業。你們從初創時候的電話系統和電力設備開始，到打破外資的技術壟斷，在50年代就研發出了日子國的第一臺電腦。又用了不到20年的時間研發出了第一臺超級計算機。從技術角度來說，確實是了不起呀。”

林成亮驚得連連稱贊：“想不到江先生對我們NEB的發展史了解的如此清楚，之前實在是失敬了！”

說完，又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然后滿臉期待地等著他給出結果。

誰知道江曉然不依不饒，從50年代開始說到70年代，又從70年代說到90年代，差點把NEB的老底都翻出來了，其中還有好多信息就連林成亮都不知道。

他本想插嘴，可聽著江曉然滔滔不絕地數如家珍，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站著聽，結果江曉然一說就說了半個小時。他本身穿的就不多，再加上冬天還沒完全過去，冷風直直地往他的褲筒里鉆，凍得的他兩條腿都開始發抖了。

期間苑偉有過來一次，但江曉然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回公司，再加上林成亮那副卑躬屈膝聽受教育的樣子，知道江曉然又在玩套路，于是便先回去了。

好容易挨到江曉然講完了90年代，他剛要接話，誰料到江曉然拿起手機，給苑偉打了個電話：

“你給我倒杯水，然后搬把椅子，再把我辦公室的大衣拿下來，我今天課癮犯了，給他好好上上課。”

于是，就在林成亮呆滯的目光下，苑偉和安杰帶了一堆東西下來。

椅子，熱水杯，大衣……還灌了一個暖水袋，美其名曰是天冷暖手用的。

林成亮以為是拿給自己的，剛要雙手接過，江曉然立刻打了一下他手背：

“你們小日子國的科技人才就這種學習態度嗎？有空去秋葉原泡妞，去北海道滑雪，怎么到了正經事上就這個德行？”

林成亮慌了，趕緊又是一鞠躬：

“十分抱歉江先生，您說的對，是我沒有領會您的心意，我真誠地向您道歉，還請您不吝賜教。”

“這還差不多。”江曉然強忍笑意坐在椅子上，抱著暖呼呼的暖水袋，又稀里嘩啦地講了半個小時，到最后實在講不出來了，干脆就是一頓罵。

但別說，人家罵的還很有道理，專門針對NEB的各種歷史問題和錯誤決定罵，林成亮哪有反駁的余地，只好乖乖聽著。實在忍不下去的時候也只能搓搓手，跺跺腳來取暖。

結果江曉然看到了還會見縫插針地來一句：“小林那，這季節北海道的雪應該很大吧……”

“大，大……”林成亮凍得嘴唇都快僵了，但也不敢不回答。

終于，江曉然喝了口水，看著林成亮不住地打哆嗦，也停了下來。

“你覺得我剛才說的對嗎？”

“對對對，江先生不僅能力卓越，而且對NEB的了解十分透徹，一定可以帶著整個團隊走到新的高度，所以我可以答復總部了嗎？”

林成亮好不容易抓到江曉然休息的機會，連著一堆馬屁拍上去，又怕江曉然再說個不停，于是趕緊問起了那兩個信封的事。

“等等，我還有個問題。”江曉然翹著二郎腿問道：“NEB今年提了個方案，說是要在我們這邊做電腦屋連鎖。這不會就是你們什么亞太區什么戰略方案吧？”

“是的江先生。”林成亮連忙回答：“目前貴國的互聯網還在剛剛的起步階段，加上日子國本土經濟泡沫破裂需要嚴重輸血，貴國的人口基數巨大，在整個亞洲區域擁有著龐大的消費市場。一旦互聯網化，它會給NEB帶來巨大的利潤。所以連鎖電腦屋轉型為連鎖網吧，的確是我們的戰略部署之一。”

江曉然冷笑一聲，心里暗道：別的不說，這小日子的市場洞悉力還是挺強的，抓的也是風口。

林成亮看到江曉然不再說話，以為是認可了自己，于是再次主動提起那兩個邀請的事情，表情也更加的諂媚。

誰知道江曉然兩眼一瞪：“沒錢不去。”

這下林成亮聽不明白了，他以為江曉然說的是去參觀新研發基地所需要的費用，于是表示說只要他肯來，所有的費用都會由NEB來承擔，不需要他自己出一分錢。

“我說的不是這個錢，你們小日子國企業聘請這么高精尖的人才去指導你們的新研發基地工作，不要出聘金嗎？”

林成亮恍然大悟，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地脫口而出：

“當然當然，江先生這樣的人才我們肯定要支付您指導工作的費用，還請您給個費用標準，我立刻就去申請。”

“NONONO，我不要現金，我要股權。”江曉然擺了擺手，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你們不是持有香江聯華的股權嗎？有多少，分我點。”

“這……”林成亮猶豫了半天，終于咬了咬牙說道：

“我去幫您申請，您希望的比例是……？”

江曉然平靜地說道：“NEB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只要股權到位，我自己掏錢去。別說是新基地，就連你們總部的工作我都給你指導了！”

“哈哈哈哈哈……”

苑偉和安杰再也憋不住了，兩人笑的根本直不起腰來，而林成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江曉然耍了。

他剛要發怒，可看著江曉然身后的安杰和苑偉，只能把氣都撒在那兩個信封上。

“江曉然，你們給我等著！借你們的話來說，別看你現在鬧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

“哎呀，連這個都會說？”江曉然一陣冷嘲熱諷：“那我也去準備個小本本，把你干的那些齷齪事都整理出來，然后貼到NEB的官網上。讓你們的客戶都看看，NEB的人才都是什么東西！”

林成亮氣的七竅冒煙，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才鉆進車里，隨著車子消失在夜色中，江曉然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

而苑偉和安杰則是滿臉憧憬地湊了過來：

“江哥牛啊，這種玩法我們可是前所未見，真的是學到了。”

“別以為這是什么好事。”江曉然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哼了一聲，“這群小鬼子很愛面子，今天我這么一折騰自己倒是爽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又會出新的花招。不過也無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沒錯，怕他個毛！”苑偉又開始放飛自我了。

江曉然分析的沒錯，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剛到公司的時候，前臺的小姑娘就連忙上前提醒，說會議室里有總部的高管在等著他。

一個是副總裁劉朝陽，還有一個女的不認識。

江曉然本以為是華雯雯，可沒想到進了會議室才發現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