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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蕭玉臺一巴掌,遲懷珉更是兩巴掌

世人其實不知三皇子能得太后鼎力支持的真正原因。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內情,其中便包括蕭玉歸。

三皇子年幼出宮游玩離散,恰巧蒙蕭玉歸所救,蕭家人不常蒙圣寵進宮,自是不認得這位皇子。

三皇子彼時實在太小,也說不出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便被當成尋常棄童養在蕭府,一直跟在蕭玉歸身邊做侍從。

總待在內宅不常與外界互通,也是直到前幾年才被尋回。

北祁到了這一代皇嗣凋敝,嫡出唯剩長公主葉清晏一人,余庶出皇子死的死丟的丟,剩的那幾個學問德行皆是難當大任。

而長公主偶有監國,宵衣旰食,仁德昭彰,朝中重臣也贊不絕口,也幸得皇帝開明,于是皇帝下旨,立嫡長公主葉清晏為皇太子,授以冊寶,正位東宮。

一切都井然有序,直到這位三皇子葉懸西的突然出現。

三皇子回宮后,皇上身子卻逐漸不大好了,便交由太子代理監國,太后輔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真正攝政的是太后娘娘。

皇上臥病在床,三皇子不侍疾在側,反而往太后的壽康宮越跑越勤,甚至時有夜宿。

太后對三皇子越發喜愛,榮寵有加,麾下黨羽也紛紛在朝堂上提出易儲。

雖有保守黨力保太子,但這種聲音也逐漸越來越小。

奪儲和蕭玉歸無關,有關的是,上一世在三皇子葉懸西奪嫡成功后,再也不掩飾覬覦蕭玉歸的心思,可那時蕭玉歸已嫁與遲懷珉為妻,一時之間罵聲紛至沓來。

那些污遭詞難聽至極,罵她心術不正不守婦德已經算輕得了,更有甚者罵葉懸西昏君暴君,奪人臣之妻。

這些話像利箭一般射破了蕭玉歸平靜如水的生活,其中還有一支箭,來自太后的妒火。

太后與三皇子的私情不能公之于眾,她卻實在氣不過,便擺了一道鴻門宴,遍邀群臣妻女,實則只為了叫蕭玉歸一個人而來。

而那場宴會讓蕭玉歸臉面盡失,生不如死。

一想起這些往事,她身上的汗毛便會不自覺地根根豎起,那是她對皇宮由衷的恐懼。

這一世,太后卻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指明了要見她。

她猜想,應是昨日葉懸西刺殺遲琰的事叫太后知道了,才導致這一世的太后提前了這么長時間得知了葉懸西對她的心思。

她垂下眼眸,暗嘆這重生還不如讓她直接見閻王,怎么越活越困難啊?

那邊桂公公見她沉默,許是怕她害怕,又補了一句:“太后聽說定北王總算娶了妻,她老人家可高興得緊,特意說了想見見王妃呢。”

扯上了遲琰這面旗子,蕭玉歸只得挽起笑臉道:“我只是瞧著表妹實在想去,不忍拒絕。”

桂公公倒是個妙人,他接過老王妃塞給他的錢袋暗自掂了掂,又道:“要雜家說啊,太后雖定了只得夫婦赴宴的規矩,卻未說不能帶婢女進宮。”

有些話點到為止就不宜再說了。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桂公公,王府門口,蕭玉臺打量著蕭玉歸那張平靜的臉,暗道昨日的酒怎么到現在也沒聽見任何動靜?

而注意到一旁的視線,蕭玉歸也心思一動,怎樣才能讓蕭玉臺把人間歡的配方交出來呢?直接要她定是不肯給的。

老王妃則是撫著馮疏雨的手安撫著她,低聲道:“不怕,只是假扮婢女又不是真的,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你得抓緊才是,一直跟在乃玉身側能有接觸最好,若無甚機會,進宮開開眼,萬一博得了哪位皇子青眼也是好的。”

“是。”馮疏雨乖聲應著,聲音卻難掩失落。

老王爺沉著臉斜了一眼這二人,頗為不喜這幅投機的做派。

老王妃一邊想方設法把侄女往遲琰房里塞,見塞不進去,倒是會給自己另辟新徑,怎么都虧不著她們馮家人。

蕭玉臺的視線又轉到了馮疏雨身上,眼眸一轉,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掛起一副親熱的笑,上前挽住馮疏雨的胳膊道:“小表姑,那半月之后咱們便可以一同赴宴了!我瞧你額間這花鈿畫的極好,可否賜教一二?叫我赴宴那天也能畫上一枚。”

“玉臺妹妹過獎了,自然可以,你得空來尋我便是。”馮疏雨一愣,客氣笑道。

按輩分,馮疏雨該叫蕭玉臺侄兒媳婦,但她們年歲相當她實在叫不出口。

“我現在就有空,那咱們去你殿里?”

“嗯……也好。”馮疏雨遲疑著答應了下來。

向老王爺和老王妃告退,她們二人手挽著手先進了府。

瞧著她們的背影,老王妃不禁想,若遲琰娶的是蕭玉臺,想來疏雨進門后,便是這副和諧的光景吧。

再看了眼身邊的蕭玉歸,怎么看怎么礙眼,雖不知她今日抽的什么風主動給疏雨騰地方,但還是不順眼。

老王妃嫌棄地白了她一眼,跟著老王爺的步子一塊進去了。

而此時除了蕭玉臺之外無人知道,馮疏雨一生的禍端就要從這里開始。

蕭玉歸自是感覺到了那一眼,也在身后翻了老王妃一眼。

再扭臉一看,只剩她和遲懷珉在外頭,她臉色登時更差。

遲懷珉正想請蕭玉歸先走,手剛伸出去,話還沒說出口,便見蕭玉歸冷著臉轉身走了。

他呆站在原地一頭霧水,沒惹她啊,今天不高興嗎?

他騰在半空的手尷尬地蜷住,手心之間聚攏產生的溫度讓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她撞進他懷里時,她身上的體溫。

而那頭蕭玉歸卻想的是:“惡心,老王妃惡心,蕭玉臺也惡心,遲懷珉更是惡心。”

她疾步前行,回了院子。

給遲琰轉達了太后懿旨,遲琰也蹙起了眉。

這不年不節的,開什么宴?

他心下覺著不妙,卻也說不上具體哪里不妙。

見他也不太想去的樣子,蕭玉歸便試探道:“夫君,我看你這身子骨也沒好全,尚得好好將養呢,不然咱們到時候便向太后告病吧?你的身子要緊。”

遲琰不知她心中所想,還以為她是當真關切他身子,不由得面色一緩,卻沒答應。

眼下朝堂正值多事之秋,太后此舉古怪,可有時候不以身入局,是無法看清的。

因此他只得含糊一句:“屆時再說吧。”

若到時候他寒癥還是未消,便是想去也去不得,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蕭玉歸打量著他的臉,心下還在盤算,到底如何才能在不暴露她昨天偷聽他們談話的情況下,阻止他救蕭斐之呢?

玉真這一世真的不能再嫁給五毒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了。

她正愁著,剛好過幾日下午便聽門房通傳有人登門求見,正好給她要開口的事遞上了個話頭。

這人,還需她親自接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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