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事不可緩
- 受命于天?從縣令開始,打通三國
- 玉谿山人
- 2374字
- 2025-05-30 17:35:09
郭嘉穿過巷子,又轉過街口,沒多久就來到陽翟城北邊的一處偏僻里坊。
沒有所謂的里監門把守,只有一扇朽壞得已經千瘡百孔的大門。陰暗狹長的巷子往前蔓延,一團團雜草從地面墻縫間頑強的冒出。
原本熾熱的陽光,到了此地,也好像變得冷了起來。
郭嘉來到巷子最深處的一間逼仄院落,沒有敲門,而是熟門熟路的攀著低矮的墻埂,往院子里跳。
與門口的寒酸不同,院子里面雖小,可是五臟俱全,布候、軟弓、硬弓、石鎖,擺放得整整齊齊,最為人矚目的當屬擱在木架上的一把長劍。
郭嘉大大咧咧,且絲毫沒有掩飾的動作,自然驚動了屋內之人。
一名年齡比郭嘉大不了幾歲,已經束發的少年,放下手中竹簡,口中唉聲嘆氣,顯然的對郭嘉的到來有些頭疼。
“阿福!”
郭嘉一把推開半掩著的屋門,對著屋內少年抬了抬下巴,“我有一件大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
“你能有什么大事?”少年撇了撇嘴角,“別又是什么偷雞摸棗的腌臜事,我可不會與你同流合污的。”
“哼,你就這么小覷我?”郭嘉嗤鼻一哼,冷笑連連,“我郭嘉從來只做大事,何時偷雞摸棗了?休要污蔑我!”
“是誰人為了摘城南許家的大棗,被許氏家仆堵在樹上整整半日不得下來?”名為阿福的少年也跟著冷笑起來,“我就不明白了,你郭嘉雖然并非族中嫡系,可也算是家資豐厚。集市里各色瓜果那么多,非要去摘人家幾顆大棗作甚?”
“買的不香甜,偷摘的才有滋味。”
郭嘉搖了搖頭,長吁短嘆起來,片刻之后,又把臉湊近少年,“莫要再提這些瑣碎小事,速速來說真正大事!”
“你想做大事就自己去做,我一家徒四壁的單家子,能有什么值得你覬覦的!”少年擺了擺手,拿起手邊的兵書,又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郭嘉點了點少年黝黑的皮膚,以及肌肉線條明顯的小臂,“當然是借助你的武勇咯。”
“武勇?”
少年眉頭一皺,“你想干什么?如今陽翟城內躁動不安,局勢一觸即發,你可別在這關口,還要與人爭強斗勝。若是惹到黃巾賊頭上,他們可不管你潁川郭氏有什么名望,是什么世族。”
“哼,我這件大事惹的不是別人,正是黃巾賊!”郭嘉用力一拍幾案,面色昂然起來。
少年頓時一驚,急忙伸頭環顧,“你小聲些,幸好我母親不在家中,不然聽到你這話,嚇也嚇死了。”
“徐老夫人道理明澈,怎么會因此事而驚駭。”郭嘉不以為然的說道:“難道你還不如我知道自家母親的脾性嗎?”
“即便如此,為人子,替母分憂尚且不夠,豈能再增添煩惱呢?”徐福對著郭嘉正色而言,“你要做大事,找其他人,莫要尋我。”
郭嘉見徐福這幅姿態一下子急了,“可是我這事除了你能做,就再無他人了。”
他掏出懷中短劍用力拍在案上,“你若不助我,我就用你贈送的這把短刃,自己去做。屆時,若是我身死人手,還望阿福你記得替我收斂尸骨,然后在墓碑寫上為國而亡這四個大字!”
徐福兩條劍眉都要擰斷了,自從郭嘉言及他所謂的大事與黃巾有關,而且還要借助武勇,向來聰慧的他怎么會猜不出這個伙伴的意思呢?
無非就是效仿荊軻,行刺殺之事而已。
“想殺波才,并非易事,除非……”
就在徐福幽幽開口,郭嘉喜上眉梢之時,院子大門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齊齊一驚,面面相覷。
“不是我母親,她怎會敲門?”
“不是黃巾賊,我一路都很小心,肯定沒人跟蹤。”
不等徐福起身前往開門,便有一聲重響落在院子里。
竟然是又有人翻墻而入。
“阿福!”
來人徑直走進堂屋,一把扯下頭上裹著的黃巾,用力擦了擦臉上泥污,咧著張大嘴,用力拍了拍徐福面前的幾案。
“我有一件大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
……
“大帥。”
堂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何事?”雙眼赤紅的波才悚然一震,直接從榻上跳了起來,不等來報之人入堂,就搶先迎了上去,“可是漢軍已經率兵前來?”
“不是漢軍。”來人面色難看的回復道:“是部分從長社逃回來的敗兵,突破城門阻攔,沖進城內了。”
“什么?不是讓你們將城內閉緊,無論是誰都不準放入的嗎?”波才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又大怒起來,“黃邵是如何做事的?”
來報之人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拱手勉強說道:“黃帥以為大家皆是黃天兄弟,若是城門緊閉,必然會惹來不滿。所以才半閉著門,然后試圖用言語勸說逃回的敗兵先行置身城外臨時營地。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也無人質疑。可是剛剛不知怎得局面突然就亂了,然后……”
“不知怎得……”波才連聲冷笑,“何儀你可知道,若是這些敗兵之中混雜了漢軍奸細,陽翟陷落,你我身死,就近在眼前了!”
波才一把揪住何儀領口,將他拉到面前,“難道你還想再重演一次,為人一路追殺的狼狽嗎?黃邵此人只顧自家私情,卻要壞我大計!”
赤紅色眼眸里血絲遍布,駭人至極。
何儀不受控制的垂下目光,根本不敢去看。
片刻之后,領口一松,波才語氣轉緩。
“現在馬上去告訴黃邵,即刻起,城門緊鎖,任何人沒有我的手令,不準進出。”
何儀匆匆點頭,將要離去的時候,卻又躊躇言道:“那些沖入城內的敗兵,要不要派人收攏,不然的話,怕是會騷擾百姓城民。”
波才眼睛一瞇,“是應該收攏,但現在不急。且讓他們發泄幾日,等他們筋疲力竭后,自然就好收攏了。”
何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波才,卻只看到了他的面無表情,頓覺心中悚然,急忙轉身要走。
不想,肩膀又被波才按住,一道陰暗晦澀的聲音鉆入耳朵。
“何儀,你可恨我?”
“在下不敢。”何儀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啊……”
何儀一股寒氣直沖天靈蓋,忙不迭的要為自己解釋。
波才卻松開了按住何儀肩膀的手,長嘆一口氣,“恨吧,你確實該恨我,畢竟是我讓你兄長替我去死。但是,我并不是怕死,不是想要茍且偷生。我若死,豫州黃巾之勢馬上就會土崩瓦解。我是替黃天事業活著!”
何儀連連點頭,嘴巴干澀,“有波帥在,漢軍必然不足為懼。”
波才嗤笑一聲,目光轉過何儀不停抖動的身體,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何儀哪里還敢再待在波才身前,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出這座本為潁川太守所居的官寺。
何儀身影方一消失,波才神色驟然猙獰。
“這些人都已經起了二心,不再忠于黃天了。”
“不行,我得再尋些手足爪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