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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咦,我成袁紹妹夫了!?(求追讀!!!)

“嘭!”

一聲脆響,張范拈著白子放在棋枰的邊角處,臉上露出淺笑。

“阿闕,你已經走投無路,絕難再生了。”

張闕伸著脖子在棋枰上亂看,只見黑白兩色犬牙交錯,但顯然是黑少白多,果真是大龍已死,再無生機。他有些意興闌珊的將手指一彈,握在掌心的棋子,不偏不倚的落回棋奩當中。

“不下了,不下了,又輸給兄長了,這都連著輸了好幾盤了。”

張范淺笑依舊,仔仔細細的收拾起了棋子來,“我原以為阿闕如今熟知軍略,精于用兵,棋藝應當也隨之突飛猛進,卻沒想到,反而不如從前。”

張闕瞄了瞄棋枰那厚實的寬度,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老繭,悠悠然想到,或許自己更適合效仿漢景帝這個大漢棋圣,提著這棋枰砸人,而不是拈著細小的棋子往上放。

話說圍棋在此時并不盛行,盡管經過了班固、李尤、黃憲、馬融等一大批士大夫的奠基和推廣,但是社會上還是“博行于世而弈獨絕”。

畢竟就連孔夫子都說:“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也就是說,下圍棋也就比無所事事、飽暖思淫欲好那么一點。

直到魏晉之際,圍棋才逐漸雅化,與“博”分離,然后又被玄學家們附會陰陽五行、天地感應等等神之又玄的理論,從而成為了與琴、書、畫,齊名的藝術。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張闕今天一大早就來找張范,自然不是為了下棋對弈。

他看著張范,張口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說話,“兄長既然你早知道袁氏想要納我為婿,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張范微微抬眼,看著張闕臉上的埋怨,搖頭失笑,“看來昨晚許子遠已經去找過你了。怎的,觀你這幅姿態(tài),已經直言拒絕他了嗎?”

“倒也不能算是完全拒絕……”張闕頓了頓,“兄長你和叔父大人是怎么看待這樁婚事的?你可知道袁氏要與我議親的那個女郎,正是先前袁隗想要許給兄長那位……”

“大族之間互相聯姻,本就是司空見慣之事。”張范放下手中拈起的棋子,悠然長嘆道:“不說別人,單說袁氏,想要為你岳丈的袁隗其妻,乃是古文經學魁首馬融之女,而他們袁氏本就是有《孟氏易》傳家的今文世家。兩家一聯姻,袁氏便橫跨今文、古文兩大派系。你以為袁紹為何會被默認為士人領袖?單單只是四世三公嗎?那是因為今文、古文都認可他!”

“除了與馬融聯姻,袁氏和楊氏亦有姻親,當朝太尉楊賜之子楊彪的妻子,正是袁隗兄長袁逢的女兒,亦即是袁本初的妹妹。然后楊氏呢,又和龍亢桓氏數代聯姻。”

“這天下第一名門和第二名門,尚且如此糾葛。天底下其他大族就更是如此了。以我所知,就有大司農張溫之妻乃南郡襄陽蔡氏。大鴻臚曹嵩的曹氏與同縣的丁氏、夏侯氏,更是世代聯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闕聽得有些頭暈,奮力搖了搖腦袋,清醒過后,問道:“那我們張氏呢?”

張范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張闕。

張闕馬上想起了張范拒絕袁氏議親之事,又想起了張氏明哲保身的立家之本,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兄長和叔父大人是想讓我也拒絕袁氏?”

“并非如此。”張范搖了搖頭,“我先前拒絕袁氏,是因為不想我們張氏被拉下水,逼迫著站隊。但是如今既然我們已經下場,聯姻之事,就在所難免了。”

眼看著張闕眉頭皺起,張范又趕緊補了一句,“當然,要不要與袁氏聯姻主要在于你自己。若是你有意,那就答應,若是你不愿,那就直接拒絕。我們張氏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張闕砸吧了一下嘴,“可是那袁氏女郎,差點成為兄長的妻子,難道你不在意?”

張范先是一愣,隨即笑的差點彎下腰,“未想到阿闕你這般青春年少,腦中居然如此古板。我與那袁氏連面都沒見過,怎么會心有掛礙?”

張闕摸著鼻子,尷尬干笑,但是心中卻依舊存在忐忑。于是乎,在見完張范之后,又轉道去尋了程立。

“程公,你怎么看?”

與張范的態(tài)度迥然相反,甚至與張闕所預想的完全不同,程立聽完之后,眉毛一挑,卻是斬釘截鐵的說道:“此事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應當馬上答應下來!”

“這……可是……”張闕有心想要說出袁紹、袁術將來會做的事情,但卻難以開口。

卡了半天,張闕莫名笑了兩聲,“若是程公有女子,我現在就無需這么苦惱了。”

程立沒好氣的白了張闕一眼,“你都已經將我兩個兒子拐跑了,還不知足嗎?”

張闕抓了抓頭,學著程武平時的樣子,裝出一副憨厚姿態(tài)。

誰知道,程立再度瞥了張闕一眼,這一次卻讓張闕悚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程立見面的場景,是那種能看透人心的目光。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么。是覺得袁氏與黨人、與士人、與外戚、甚至是宦官都糾葛太深,與他們結親,會牽絆到自己!”

“你這么想,不覺得自己過于好高騖遠嗎?”

“現在的你對于袁氏來說,雖有分量,但并非不可取代。”程立冷笑一聲,“反倒是,袁氏對現在的你來說,是莫大的臂助。別的先不說,單是宦途之上,就會少很多阻礙。”

張闕開口想要反駁,卻被程立伸手止住。

“我知道你想說你們張氏亦是天下名門,亦有底蘊。但是,你們張氏已經拒絕了袁氏一次,若是再拒絕第二次。只怕其中必有怨恨暗生!到時候,便是袁氏礙于聲名,不主動出手與你為難,他們那么多的門生故吏,又豈會與你干休?”

“即便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小伎倆,也會讓人覺得煩不勝煩,你希望往后因為這些事而疲于應付嗎?”

張闕面色有些難看,卻不得不承認程立說的都是實話。

實際上,在真實歷史里,袁隗這個女兒終究還是嫁到了河內張氏,只不過不是如張范、張闕這樣的嫡系子弟,而是一名叫做張奉,以品行高節(jié)出名的偏支子弟。

然而,程立的話卻還未說完,他依舊瞥著眼睛,繼續(xù)嘲諷張闕。

“《易》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便是真龍,蟄伏剛出,亦需大人襄助,更何況你這只蛟龍都稱不上的小蛇呢?”

張闕被說的毫無脾氣,卻也徹底明白了程立的言外之意,說的通俗一些就是,要將自己的朋友搞的多多的,將自己的敵人搞的少少的。

這個真理,從古至今,顛撲不破。

深吸一口氣后,張闕便對著程立正色拱手,只是程立嘴中又冒出了一句話來,讓張闕再度悚然不已。

“至于你心中真正擔憂的……設想一下,若是真到了大爭之世,是袁氏會因為你是他們內婿而手下留情,還是你會因為他們是岳家,而放下手中屠刀?”

程立的眼睛銳利的好似刀一樣,仔仔細細的剖開了張闕的心肝脾肺腎。

張闕沉默了很久,到最后,也沒有回答。

……

翌日清晨,風清氣爽。

正是出行的好天氣,而來了濮陽三日的袁紹也終于要啟程回洛陽了。

“闕弟!”袁紹親熱的拉著張闕的手,嘴里的稱呼已經換了一個,儼然一副大舅哥的模樣,“等我回到洛中,就將此事報與叔父大人。”

說著,他拍了拍張闕的肩膀,湊近耳朵,低聲言語,“我知道你還有剿滅黃巾的重任,大婚之事可以延后,但是士昏六禮前面幾禮可以先行嘛!可惜你我初初見面,便告離別,卻是不能再與你多相處些時日。真是憾甚,憾甚!”

張闕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咧著嘴笑。

在昨日與程立聊完之后,張闕就沒了什么顧忌,徑直尋了許攸,答應了親事。

原本許攸還看著那莫名送來的一百斤黃金暗自琢磨呢,見得張闕這般答復之后,頓時喜笑顏開,急匆匆的就拉著張闕去見了袁本初。

然后,兩人就如金風玉露一相逢,執(zhí)手相看淚眼了。

再叫來張范,三言兩語過后,這門親事就這么塵埃落定。

這才有了袁紹現在這么親近的態(tài)度,不過其人向來一副領袖做派,見得周遭其余的東郡官吏都候立在側,等著與其交談,輕輕拍了拍張闕手背之后,朗聲笑著就迎向他們。

許攸則捏著胡須,趁著無人注意的空隙,朝張闕擠了擠眼睛,滿臉止不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促成了這樁親事而得意,還是因為張闕送去的那一百斤黃金。

在張闕看來,對于貪財到歷史上都著墨一筆的許攸,顯然是后者的分量更重。

與此同時,張范也在含笑頷首,這位哥哥看著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弟弟,不知道為何,心中總有不安。

但無論如何依依不舍,這支洛中來的使團終究披著朝陽,緩緩消失在道路盡頭。

而張闕卻獨立在原地許久。

許久之后,才陡然醒悟。

“咦,我成袁紹妹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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